轎車后排，葉舒城和母親顧夕一左一右，前者神態從容，后者剛坐上車，呼吸還有些急促。

　司機默默發車輛，車還未滾，后排的人便出聲停。

　“先等等。”顧夕對司機說，“劉師傅，麻煩你下去等一會。”

　支走司機師傅之后，車只剩母子二人，顧夕似乎仍覺得不夠，又將轎車前后排的擋板降了下來，后座徹底為封閉的空間。

　沉默的空氣流淌在耳邊，仿若帶著無聲的喧囂，莫名刺耳。

　車廂頂部亮著一格昏暗的燈，年輕的男人半張臉匿在影中，眼睫低垂，神帶著疑。

　“你......”

　顧夕手肘抵著車門，口忽地劇烈起伏了下。

　就在十分鐘前，從會客室出來找兒子，樓層陌生的結構將繞暈，經過某個黑暗的落地窗時，忽然聽見窗外有人在說話。

　親生孩子的聲音，即便再細微模糊，化灰都能認得。

　他說什麼，對不起，爸爸有急事要走，明天再來陪你。

　接著是一道乖得令人心疼的聲，回答說爸爸路上小心。

　顧夕患有腦科疾病，當下的第一反應，是腦子里神經錯，幻聽了。

　門外的人要開門進來，忙躲開，就近閃進不遠的一間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越尋思心越，因為在此之前，無論怎麼發病，都沒有產生過幻聽的癥狀。

　再然后，就是從洗手間里出來，意外撞見一對容貌極佳的母。

　第一眼瞧見年輕的人，驚嘆世上竟有如此艷之人。

　第二眼落到低的孩子臉上，驀地到頭暈目眩，差點栽倒在原地。

　如果沒有剛才那場“幻聽”，可能只會把這個孩子當做和次子時長得極像的有緣人。

　和孩子簡單對話了幾句，就連聲線也得到了確認。

　這之后，注意到孩子母親臉上那閃躲的神。

　顧夕心頭的第一反應，認為孩子母親是不是認出了，所以到局促和膽怯，想要躲開。

　聯系剛才在臺上聽到的話，孩子似乎才剛見到爸爸，爸爸就推有急事要離開，許諾下次再見。

　那麼年輕漂亮的姑娘，瞧著才二十來歲，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

　顧夕到一陣難以言狀的痛心，除此之外，還有一陣更為激烈的憤怒。

　“葉舒城。”

　很這樣連名帶姓地喊他，“我和你爸辛苦把你養大，就教會你做這種事嗎？”

　葉舒城一臉茫然：？

　顧夕：“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然后不給名分，還逍遙自在地追其他姑娘？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逆子？”

　葉舒城：？？？？？？（以下省略一萬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