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貝塔狼之后, 安瀾的社更多了。
以前只是個普通員,如果跑去和等級地位更高的員社就必須要遵守社規范,每隔一段時間做一做增進增進沒什麼不好, 但也不可能天天做快樂狼。
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不是去找別人社, 是別人要來找社。
本來就很粘人的小調皮更粘人了, 安瀾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寬耳母狼在找準定位之后也變得非常殷切, 就連十字鼻都會像完任務一樣偶爾過來一下,有段時間都懷疑自己的會被到禿嚕皮。
這個時候就能察覺到責任的好了。
作為貝塔狼,安瀾有兩段前從沒發現過的獨時間可以用來躲清靜。
首先是狼群的睡覺時間。
沖突發生的第二天太很好, 當狼群走到平常喜歡待的天林地時,安瀾能覺到爪子底下踩著的泥土、草甸和枯葉都被曬得有點燙腳。
這種天氣最適合躺下來懶洋洋地曬曬了。
走過幾個眼的淺坑, 走到自己躺出來的小土坑邊上,先是轉著圈踩了又踩, 尾掃了掃邊上的浮土,然后就準備舒舒服服地躺下來睡一個團子。
可安瀾剛剛閉上眼睛,就覺到有個漉漉的東西拱了拱自己的脊背。拱了一下沒拱醒,對方又拱了第二下,第三下, 直到絕地張開眼睛——
然后直勾勾對上了一對威嚴的黃眼睛。
幾乎是條件反地,安瀾出舌頭了母親的。但還沉浸在快要睡著的模式里, 很難進行有序的思考,一下子也沒領會這個時間點找是為了什麼。
母狼王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它在短暫的對視之后就走回自己的小土坑里去睡覺了,好像這一趟過來的全部目的就是要把弄醒一樣。
安瀾環顧四周,發現所有的家庭員都在沉睡。
母狼王側面躺著, 公狼王正把腦袋架在它的腰上;黑狼、寬耳和胖胖都是比較常見的團睡姿;膽小鬼和兔子背靠背待著, 似乎擔心有誰會在睡夢中過去揍人;小調皮就比較豪放了, 前蜷、后張開、肚皮朝天,睡得那一個四仰八叉。
總覺得了點什麼。
......可是了點什麼呢?
安瀾慢慢眨著眼睛,試圖把困意全部甩掉。
忽然有一個明悟擊中了——其他灰狼都在睡覺,只剩下自己醒著,這不就是今天要讓去放哨的意思嗎?
其實也不怪一開始沒有意識到。
狼群睡覺時的確會留下一頭狼醒著來保持警惕沒錯,很多狼群是流放哨的也沒錯,可不同狼群在這方面還是有些習慣差別的。
谷地狼群的兩頭阿爾法比較盡職盡責(也有可能是不太相信普通員的能力),所以一般都是它們自己和貝塔狼流值班放哨,安瀾每天都睡得很香。
現在這種生活是一去不復返了。
暫時還沒有雄貝塔狼出現,意味著每三天就有一天不能好好睡覺,從一條快樂的咸魚徹底變了不快樂的打工人。
那天安瀾是帶著生無可的緒放完整場哨的,并且還第一次意識到了某些灰狼竟然會打呼嚕,而且還打得非常響亮,響亮到整片樹林里都回著它的呼吸聲。
不過兩周后,就從盼著工作日快點過去進化到盼著工作日快點到來了。
至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睡覺,沒有灰狼能在夢里把的鼻子破皮,也沒有灰狼能在夢里把吻部的禿。
除了睡覺時間,另一個多出來的是巡邏時間。
狼群對領地的保護力度是態的,對領地里不同區域的保護側重也是態的,當一段時間有很多獨狼或狼群嘗試侵某塊領地時,它們就會加強巡邏,尤其是對這塊領地的巡邏。
而巡邏工作并不是由整個狼群一起完的。
大多數時候負責排除危險的是高級員,特別是本來就該在戰斗中承擔更多責任的阿爾法公狼和貝塔公狼。
可......看看家里的公狼吧。
阿爾法公狼今年四歲(母狼王已經七歲多了),甚至還沒有黑狼大,從戰斗力上看似乎也有所不如,幸虧黑狼的格比較躺平,屬于是吃飽喝足萬事不愁的類型,才能保持現在的和平狀態。
這兩頭狼還算是有出息的。
再往下來就是風吹吹都能把它嚇得半死的沙包流吉祥膽小鬼,比膽小鬼還要怯弱的兔子,欺負膽小鬼和兔子第一名、真要打架它還不行的胖胖。
怎麼看怎麼悲慘。
秋以來在領地里徘徊的獨狼不降反升,并且坡地狼群似乎又在作連連,安瀾作為貝塔狼出去巡邏的次數數都數不清,很快就因為連軸轉而累得半死。
到后來連寬耳和十字鼻都被派出去巡邏了。
阿爾法狼約莫是覺得這樣不行,就把養傷養了小半年的黑狼抓過去讓它一起巡邏,這樣一來,它的地位就顯了出來。
當年能從棕熊手里撿回來一條命,黑狼的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后來有一次胖胖為了早點吃上飯試圖從它上過去,惹得干飯人罕見地然大怒,把小狼追著打得上躥下跳。
安瀾滿心以為一兩年后貝塔的爭斗會在這兩頭狼之間發生,胖胖從小格就很強勢,挨了這頓打肯定會“懷恨在心”,結果卻讓大跌眼鏡:
胖胖不僅沒記恨,還從此了黑狼的小跟班。
如果說收服胖胖時它好歹還干了點活,那收服膽小鬼和兔子時它是真的一點活都沒干。
所有家庭員都知道黑狼喜歡自己待著,哪怕一年前大家都在拿膽小鬼當出氣筒,它也不會跑去和它為難。
就因為這個,膽小鬼和兔子哪怕跟它不親近,但也都覺得它當第二管理者沒有什麼壞,都愿意聽它的話,事實上也給了它承認。
就這樣,黑狼為了谷地狼群的雄貝塔。
變“同事關系”后,安瀾和它的集也多了起來,并且很快就發現了很多以前從沒發現過的趣事。
喜歡看小就是其中一個。
出于某些原因,黑狼似乎和一樣對許多沒有抵抗力,如果雙方不是面對面地發生了沖突,它更傾向于待在遠靜靜地觀看。
安瀾是在欣賞洲獅時發現的。
當年搬到領地附近來做鄰居的白貓貓已經了狼群埋之后的小慣,只要在吃完飯后卡著點回去看看,十次里面有五六次能看到它的影。
估計這只貓咪聽到狼群狩獵功的嗥聲就跟聽到食堂開飯的鈴聲沒什麼兩樣。
知道了這一點,安瀾就總是悄地回去看一看。
如果趕上獵比較的時候,遠遠地吸一口就會搖人來打架,對小貓咪實行白/嫖政策;如果正好趕上獵比較多狼群吃得飽的時候,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等貓貓吃完飯才搖人來打架——
除非到其他員。
于是發現就數黑狼來得最勤快。
每次兩頭大狼隔著一段距離偶遇了,總是會在對上視線之后補救般地嗥起來,并且時間節點都相差無幾。
在高達八次的“你我也”活之后,安瀾終于覺得累了,疲憊了,等下次再看到黑狼蹲在那里,干脆就擺出一副“你吧我不了”的樣子,功得到了對方一個詭異的眼神。
又過了一段時間,安瀾和黑狼在回頭去埋食地點的路上狹路相逢,誰也沒有表現出異樣,從那之后,蹲點就好像變了一件心照不宣的小事,給日復一日稍顯枯燥的生活中增添了一抹亮。
在吸貓之外,黑狼似乎還喜歡......捉魚。
安瀾第一次看到它在河邊晃來晃去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定睛一看,就知道自己沒有被晃到眼睛,也沒有憑空出現幻覺——這頭大狼的確是在捉魚沒錯。
眼下正好是鮭魚洄游季節,這條河里魚多得麻麻,是棕熊最喜歡的自助餐廳,但谷地狼群向來是不去趕鮭魚大餐的。
倒不是說狼不吃魚。
事實上很多灰狼在有條件時都會去食用魚,只不過并不是每頭狼都有能力把魚從河里捉上來,貿然跑到河邊除了被尾扇幾十下之外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提到這個安瀾就有點不好的聯想。
依稀仿佛還記得自己當年做東北虎時發生的糗事,作為大貓捉不住魚可比作為狼捉不住魚要丟臉多了,不過那后來可是苦練捉魚技,又在大海里好好強化了一下鮭魚學課程,現在下去捉魚,怎麼著都應該是手到擒來......吧?
于是找了個地方也蹲在河邊,跟眼睛瞪大的黑狼并排等著捕捉那些洄游路上遇到石灘不得不努力跳起來的碩大魚。
事實證明,腦袋會和手會是兩碼事。
這天下午什麼都沒干,跟黑狼蹲在一起嘗試窮盡捕捉鮭魚的十萬八千種失敗方式了。
到最后兩頭狼都完全失去了信心,只是靠著一不能比對方更丟臉的心在苦撐。
但最丟臉的還不是這個——
最丟臉的是,有兩頭棕熊正好在不遠捉魚,原本它們倆還在為了更好的位置咆哮著打架,約莫是灰狼這里靜太大了,它們打著打著就停下手來,齊齊朝這里張。
正巧一條大魚飛起來,尾直勾勾地拍在了黑狼的鼻尖上,讓這頭能和棕熊打架的大狼像被炮/彈襲擊一樣蹭蹭倒退了好幾步。
安瀾:“......”
面對兩頭目瞪口呆的棕熊,非常快速地把剛剛在水里浸的腳掌拔了出來,然后飛也似地從河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