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那只黑兔子，正兩只前爪按在地板上，兩條后快速抬起，狠狠地跺在了地板上。

　咚！咚咚！

　……行吧，看來第二筆應該畫錯了。

　楊不棄有些尷尬地笑笑，收回手，又開始盯著那被改得七八糟的半個圖案看，試圖從凌的線條里，找出原本的軌跡。

　坦白講，這確實有些難了。他此時已經進了代表著炬的區域，此時要開的正是藏著炬級球的門。而門上圖案的復雜程度，明顯是隨著升級不斷加大的。

　……即使他可以在黑兔的引路下，略過解謎流程，直接找到正確的門，但要從這線團般錯綜復雜的黑線中提取出原本圖案，也實在有些……

　楊不棄默默嘆了口氣。后兔子冰冷的目讓他如芒在背。他至今記得自己第一次進“預知回廊”時，因為好奇想兔子，結果被對方一口咬到強制登出的遭遇……他現在的覺就像是正被監考老師站旁邊盯著考試。

　之前所繪制的半品已經自行消失。他閉眼思考了一會兒，再次抬手，嘗試著在門板空白涂抹起來。

　第一筆、第二筆、第三筆……

　咚！咚咚咚！

　兔子又開始面無表地跺腳了。楊不棄連忙舉手：“行行行，我知道了。是這邊錯了是嗎？抱歉我再想想。”

　又一番沉思，再次抬手。

　……第八筆、第九筆、第十筆……

　跺！跺跺跺！

　楊不棄深吸口氣，推倒再來。

　……第十二、第十三……

　跺——

　……第二十二、二十三……

　楊不棄摒著一口氣，盡可能快地在門上涂抹著。

　雖說兔子的跺腳確實有點嚇人，但在它的反復糾正下，他能覺到，自己距離最終的正確答案，似乎越來越近了。

　說來也怪。明明之前登這個空間，總覺沒待一會兒就會被踢出去。這回的時間卻是異常充裕，任他推倒重來這許多遍，居然一點趕他走的意思都沒有。

　終于到了最后一筆，楊不棄深吸口氣，小心地將之繪上。

　旋即移開手指，謹慎地往后推去。

　淡淡的輝從面前的圖案上散發出來，迅速綻放變亮。跟著，楊不棄聽到了門鎖轉的聲音。

　他深吸口氣，手按住門把，用力一推——

　只見漆黑的房間中，正浮著一團小小的球。

　*

　“……這，就是升燈的球？”

　另一頭，秩序之宮。

　徐徒然著眼前漂浮著的團，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出聲：“我這是不是，拿得也太容易些了啊……”

　雖說在天災傾向的升級也很容易，但天災傾向，好歹還有“代行步數”這個在理解范圍之的掛。然而秩序之宮……

　這順得連徐徒然自己都到莫名其妙。

　天知道，上次升級，還只是剛到了燭級的球；這次登，卻是一路順利往前，路找對了，門也過了，不僅如此，連升下一級的球都直接手。

　瞥了眼旁邊的兔子，撇了撇，蹲下去。

　“一直都是你在給我引路。”著圍著自己轉來轉去的白兔，若有所思，“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上校長的記錄里曾提到，“升級空間是活的”。那麼這只白兔，說不定就是這片升級空間的意志本……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它對正確的升級路線這麼悉。

　問題是，它為什麼非要幫自己？

　總不能是看自己好看吧？

　徐徒然不解地挑眉，那兔子忽然了耳朵，主朝垂下的手掌過來，不住往掌心里拱。

　！

　徐徒然被它逗得一樂，順手了它的頭，跟著站起來，再次環顧一遍四周，面上笑意逐漸收斂。

　和之前一樣——這枚球，也是藏在一片廢墟里的。

　而廢墟，則是藏在高草地里。巨大的石塊表面滿是腐蝕與苔蘚的痕跡，像是巨人的尸。

　目掠過一個角落，徐徒然心中一，沒有去球，而是先朝那角落走了過去。

　只見那飽經風霜的一角外墻上，滿是凹凹凸凸的痕跡。徐徒然靠近觀察了一會兒，垂下眼眸。

　“這些傷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砸的。”嘆了口氣，不知為何，心忽然涌上一悵然。

　那白兔又蹦跶著跟了過來，又開始繞著轉圈。

　徐徒然了它，呼出口氣，站起了。

　“行了，還是專注當下吧。”

　咕噥著，回到球的旁邊，小心朝它出手去。

　溫暖的覺從指尖傳來，下一瞬，躺在床上的徐徒然睜開眼睛。

　——【恭喜您，順利完了一次傾向升級。】

　——【當前素質：白雪王】

　——【當前等級：天災：炬/秩序：燈】

　秩序傾向對應的特技“絕對王權”也跟著升級，至于技能說明，因為之前已經接過，徐徒然便沒再關注。

　至此，各個傾向的等級分別為，天災炬級、秩序燈級、混燈級，野則依然停留在螢。

　不出意外，混升到炬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徐徒然默默計算著，心好了不。

　看了下時間，驚訝地發現自己一覺竟睡到快下午四點鐘。難怪肚子有些。

　徐徒然起下樓，先去了躺自己房間，發現楊不棄已不知所蹤。再往下走，來到客廳，發現餐桌上擺著幾道快手菜，以及一張便條。

　便條是楊不棄留下的。大概就是說慈濟院有事他回去，他看徐徒然在睡，就沒，先離開了。電飯煲里有保溫的米飯，桌上的菜都是用冰箱里的食材做的，要吃的話熱一熱就行。

　徐徒然往桌上掃了一眼，發現自己都喜歡的，便愉快地舀了碗飯開始用餐，開始吃之前沒忘給楊不棄發個信息表示謝。才剛發完，便見又一條微信信息彈出來。

　這條信息來自和顧晨風他們那個朋友群。之前沉寂過一陣子，現在大家陸續開學，便又再次熱鬧起來，經常有人往群里分東西，或是吐槽大學里遇到的奇葩事。

　這次的消息就是顧晨風分的。他原本也打算考A大，不過高考語文沒發揮好，現在去了第二志愿，人在外地。他在學前就加了個大學的靈異好者群，這陣子經常往他們小群里轉發接到的“靈異信息”。

　……老實說，徐徒然還驚訝的。這家伙在經歷了民宿事件后，居然還能對所謂的“靈異事件”保有熱……

　說起來，楊不棄之前似乎也說過。當時一同經歷過民宿事件的學生崽們，似乎事后的神狀態都不錯，相當穩定。都不用他們的人手疏導。唯一的例外就是學委，曾經消沉過一陣子，被跟蹤觀察的工作人員列為重點關注對象。

　徐徒然當時聽說這事后還奇怪，向來覺得學委心理素質可以。和楊不棄對了時間后終于破案——那段時間正好錄取通知出來，學委真正消沉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分數差了一點，被調劑去了不喜歡的專業。

　回到現在。徐徒然點開顧晨風分的消息，果不其然，又是靈異事件的鏈接。跟在鏈接后面的文字是很經典的一驚一乍：

　【細思恐極！只有觀看直播的人才能會的恐怖！據說直播過的up主都消失了！】

　徐徒然：“……”

　看標題，似乎和顧晨風之前分的鏈接差不多。想了想，點進去，直接進了一個視頻網站，界面上顯示的容卻是“您所要觀看的容不存在”。

　徐徒然：【？】

　過了一會兒，才見顧晨風回復：【誒？怎麼沒了？我之前還看到的。】

　徐徒然：【……】

　徐徒然：【視頻是什麼容？】

　顧晨風：【游戲實況。別人錄的。我也才看了一會兒，覺風格見的，就說分一下。結果幾個群分完，視頻就沒了。】

　徐徒然：【……】

　徐徒然：【行吧。】

　試著又點了點鏈接，依舊什麼都看不到，于是果斷放棄，放下手機，專心吃飯。

　吃完收拾好碗筷，上樓整理了一下最近都不太安分的靈異道，徐徒然再次打開電腦，登錄論壇，驚訝地發現自己賬號居然又收到一份組隊邀請。

　邀請的這個用戶，也是信息全藏的。十分禮貌地和徐徒然打了招呼，說有個任務想合作，希能詳細談談。

　徐徒然默了半晌，發過去一個問號。

　對面此時也在線，立刻回復：【大爺好！】

　徐徒然：……

　徐徒然：【我的。】

　對面從善如流：【大姨好！】

　徐徒然：【……知道我年紀大，還邀我做任務？】

　對面：【實不相瞞，我們就是需要年紀大的。】

　徐徒然：【？】

　懷疑地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慢慢敲字：【你們要干嘛。讓我去養老院當臥底？】

　對面：【不不不，您誤會了。和養老院沒關系。】

　對面：【其實吧，我們是需要和您，連麥打游戲。】

　哦，打游……

　不是，等等。

　徐徒然瞪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腦袋上緩慢地飄出一個問號。

　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