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嗎？什麼都沒有。”張大姨的聲音沙啞，還帶著哭腔，“沒看清楚的話，要不再湊近點——”

　“誒誒，你干什麼！拿開，快拿開！”那為首的維安人員慌張地了起來，還伴隨著連連后退的腳步聲。食月默了一下，大概腦補出了門外的畫面。

　那大姨……別是正拿著銀紙往人家臉上懟吧……

　食月為腦海里的畫面呆滯了兩秒，愕然之余，又暗暗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那大姨將裹在銀紙里的機變沒了。這或許是件好……

　維安人員：“行了，把你手上的東西收起來！”

　維安人員：“請你讓開，現在我們要對你房間進行搜查！”

　食月：“……”好個屁。

　正經的執法人員，哪有這樣說搜就搜的？食月警覺地后退幾步，轉頭看了看后的氣窗，有心想要逃走，一轉眼瞥見藏在淋浴間里的剩下兩尸，又覺得相當難辦。

　另一邊，張大姨也冷靜地提出了相同的質疑：“你們只是來問事的。沒理由搜我房間吧？”

　門外的維安人員只充滿敵意地哼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話語傳來：“你們的存在本，就是理由。”

　“所以，還是因為怕我們唄。”張大姨似是笑了下，房間門口傳來腳步挪的聲音，“可以，進來搜吧。”

　“但我話說在前面。”

　零碎的腳步聲剛剛邁進屋，瞬間又因為張大姨的話語而停了下來。

　一片靜謐中，張白雪冷靜又輕描淡寫的話語，清晰地傳進了食月的耳朵里。

　“要不要進來，是你們的事。能不能再從這門里出去，可就不是你們說了算了。”

　……

　正趴在廁所門上聽的食月一怔，腦中不期然地掠過徐徒然先前說過的話：

　“發現了就把他們都滅口。”

　……他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頭上耳朵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說好的……生命高階都是圣母呢？

　同一時間，門外玄關。正準備進屋的維安人員似是也因徐徒然的話而怔住，一時都沒了反應。

　恰在此時，電梯門再次打開，另一人的聲音冒了出來：“隊長，大橋那邊又出事了，有兩伙人聚眾斗毆！還有新區那邊，又有人被嚴重砍傷，監控沒拍到兇手……”

　聽著就是些很令人頭大的事。維安小隊的領頭人似是終于找到了臺階，沉著臉對著徐徒然說了一句“下次再來找你”便匆匆離去。

　腳步聲很快遠去，而后又是電梯啟的聲音。房門被關上，食月徹底松了口氣，推開廁所門出來：

　“嚇死我了。大姨你可真行啊，唬人一套一套的。”

　“什麼唬人，不明白。”徐徒然拉開窗簾往外看了看，微皺起眉，“最好是能跟上去看一下。我懷疑他們會去找其他的能力者問話。”

　“不急。整個次城區的流浪狗，都是我的眼線。”食月語氣篤定地說著，好奇往徐徒然的方向看了看，正見將一團東西從口袋里掏出來，“誒大姨，你這紙里的到底是……”

　“哦。這個。”徐徒然當著他的面，再次將銀紙展開。只見里面正是那個能修改點數的小機。

　旁邊還有一個狐貍擺件。

　“這個可憎道能短暫。順帶遮掩旁邊的小件品。”徐徒然淡淡道，“算是雙重保險。”

　要去搶一個能修改點數的機，這是昨天就做好的決定。不過該怎麼將這機子藏好不被搜走，對徐徒然而言這是個問題。而新被挖掘的狐貍崽，給了一些思路。

　——不確定那些所謂的“維安人員”會不會直接將自己帶走，所以面對問話時第一反應就是將東西藏在上。銀紙本就對可憎有威懾力，而一旦他們將紙打開，那只狐貍崽為了自保，肯定會選擇。

　而據昨天的問話來看，這狐貍的其實很不靠譜。一來無法遮掩大件，二來經不起仔細觀察。

　為了避免他人視線頻繁停留，它只能連著旁邊的小機一起了。再加上那張銀紙本就有的威懾力，想要掩人耳目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

　……當然，這些都是徐徒然的推測。在對方要求打開銀紙的那一刻，心里其實也是有些忐忑的。

　食月似懂非懂地聽著，耳朵忍不住了一下：“可是大姨，那假如你猜錯了呢？”

　“那沒辦法。”徐徒然嘆了口氣，慢吞吞將那機拿在手里觀察，“只能滅口咯。”

　食月：“……”

　他作僵了一瞬，心中冒出一懊悔。

　我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他默默想到，明明答案已經那麼明顯了不是嗎？

　他暗嘆口氣，就地坐下，著徐徒然手里的機，偏了偏頭：“要是這個東西用不了的話，那這一趟就虧大了。”

　“不虧啊。往好的方面想，起碼我們之后就能確定其他能力者的所在了。”徐徒然道，“而且，他們那麼張這東西，說明它肯定是有用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識別碼……

　徐徒然輕輕呼出口氣，很有經驗地拿出一卷紙巾放在跟前。

　而后平靜開口：“我宣布，在此，識別碼無效。”

　聲音不大，卻自帶一不容置疑的威嚴。食月怔怔地聽著，等到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伏低了上。

　……這又是啥能力？

　這麼酷炫的嗎？！

　食月一時震在當場，只覺自己自從認識了這位大姨，認知就好像一直在被刷新。

　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抱上大的覺吧……他如此想著，頗為敬畏地抬起頭。

　然后被嚇得當場出了聲。

　只見徐徒然捂著口仰躺在沙發上，微張著，滿臉就寫著八個字——呼吸困難，本姨要掛。

　食月都嚇傻了，趕上去扶人，卻被徐徒然揮手打開。

　“試……這個。”艱難地說著，紅著眼眶將機子遞給食月。食月手忙腳地接過，慌忙拿出自己的份卡，對著按了一下——

　“嗶”的一聲。

　他的卡上被扣掉了一點數值。

　同一時間，機子后方的晶屏跳了一下，顯示數值儲存量加一。

　食月：“……”

　他大腦飛快轉，顧不得驚訝，匆忙研究起這機子的作——一共兩個按鍵，他剛按的是提取鍵，那麼另一個應該就是用來加點的……

　一道靈驀地從他腦殼中閃過。他立刻轉頭看向徐徒然。

　“大姨，大姨你等等啊。”他說著，左右環顧一下，在徐徒然口袋里了又，總算出徐徒然的份卡。

　然后飛快地從自己卡里提取了十點，全部加到了徐徒然的“HP”一欄里——

　徐徒然猛口氣，神逐漸緩和下來。

　“……謝了。”頓了幾秒，扯出紙巾了滿臉的淚水，“還好你反應夠快。”

　不然只能急停止規則，等下次再進行嘗試了。

　“沒事沒事。大姨你還在就行。”食月依舊有些懵懂，對自己劃出去十來點的行為倒沒怎麼后悔——他又不傻。他現在無法在域中使用主技能，但張大姨可以。那肯定是不惜代價優先保。

　更別說，這種時候，互幫互助本就是應該的。

　“只是，這機子……”他看了看手里的機，仍到滿滿的不可思議。徐徒然呼出口氣，指了指放置雜的桌子。

　“晚點給你解釋。那桌子下面有個屜。你自己拉開看。”

　食月：“……”

　他呆呆點頭，依言拉開屜，又是一愣。

　只見里面是個儲盒。

　而盒子里，是滿滿的份卡。

　“都是之前下來的。你看著加到你的卡上去吧。”徐徒然窩在沙發上，抹了下止不住的眼淚，“還有我這張卡……”

　“懂的。”食月了然點頭，“大姨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滿上！”

　徐徒然：“……”

　“不用，不用加！”見他當真要先給自己“滿上”，徐徒然慌忙開口，“我只是要把數值適當調低一點！誒誒誒你先別加啊——”

　食月：“……”

　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