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寂靜。
不管是城樓上的人類還是底下的魔修大軍, 都被面前這一突發事件給弄得懵了。
聶王此人多麼兇悍誰不知道。
魔修大軍直接就懵了,樓上的則臨海更是嚇了一跳。
旁邊的真火宗弟子:“……師叔,這是你經常說的毫無自保能力的……長澤真人嗎……”
則臨海:“……應該……是吧。”
在紀長澤使出那一招的時候, 則臨海雖然驚訝卻也沒有太驚訝。
畢竟在東大陸,不修士都有保命的手段,紀長澤既然能散去了一靈力還能在異橫行的大陸四游走,就說明他多也有點能力。
打個比方吧, 則臨海想象中, 紀長澤的能力就好像是一顆葡萄樹。
后來他覺得, 這是葡萄林。
直到現在,他發現這特麼的是鋪滿了整片大陸的葡萄林吧。
“奇了怪了, 長澤真人上并無靈力,就算是他有保命手段,也不會如此厲害吧?”
而遠,逃到了一片高高懸崖上, 拿著能夠讓人遠視的法向著這邊眺的王鵠立也愣了。
實際上,因為手上拿著法,他比城樓上的修士看得還要清楚。
方才那一幕,簡直就是完的將紀長澤手撕聶王展現了出來。
王鵠立:“……”
紀長澤不是醫修嗎??
醫修難道不應該在抗戰的時候躲在后方嚶嚶嚶,然后等著修士傷了就趕上去治療嗎?
好好的一個輔助, 怎麼說手就手了。
聶王啊!!!
那可是大乘期的聶王!!!
而場上, 殺了聶王的紀長澤還沒有完。
他蒙著眼,手握弓箭, 后漫天箭海沒有出去,只是懸浮在了紀長澤后,隨著他轉的作,一起轉向了對面的魔修大軍。
魔修們:“……”
現在說他們只是路過還來得及嗎?
“這位……仙長啊。”
最終, 一個修為較高的魔修小心翼翼站了出來,將手里的武往地上一扔,舉高雙臂示意自己沒有任何殺傷力。
“我投降,投降……”
紀長澤形毫沒有要彈的意思,只微微抿著,舉起弓,對準了魔修大軍。
明明只要他一個人對千萬魔軍,卻嚇得魔軍們轟然往后退去。
開玩笑,這可是能夠在那麼短時間滅了聶王的修者。
就他們這些人上去,那還不夠一盤菜的呢。
即使腳踩在諸多魔修尸中,蒙眼醫修上的白依舊是一塵不染。
因為蒙著眼,魔修們看不出他目前是個什麼心,只能戰戰兢兢的從他拉弓卻沒箭的作推算出他應該暫時不會出手。
紀長澤終于開口了。
他聲音冷得嚇人,帶著一恨意:“當日滅我萬朝宗者,自己站出來送死。”
魔修們:“……”
萬朝宗?沒聽過啊?
正面面相覷著不知道該怎麼辦,就見著面前那煞神微微拉弓,后箭海也都震起來,一副只要紀長澤一就立刻飛而出的模樣。
蒙眼醫修仿佛是在咬牙說著話,可見上背負了多麼大的恨意。
“要麼,我把你們都殺了,要麼,滅我宗門的人站出來,你們自己選。”
魔修們:“!!!”
“誰!!是哪個滅了仙長宗門,快點站出來。”
這是威脅的。
“你們自己做的孽,可別讓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一起牽連進去。”
這是抱怨的。
“哪位大哥下的手,自己站出來好不好,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死。”
這是哀求的。
然而,紀長澤一直等了差不多十分鐘都沒人站出來。
這是肯定的,畢竟就沒有萬朝宗這個宗門。
“好,既然如此,你們就一道赴死,下了修羅道,也好有個伴。”
箭海隨著他拉弓的作嗡嗡嗡的作起來。
魔修們嚇得心驚膽戰。
“別別別!!!!大人,大人我沒有滅您的師門啊,是他!!!參與滅您宗門的人肯定有他!!他最喜歡滅人全家了。”
“對對對,我也知道他,還有還有,還有這個魔修,他行事殘暴,滅您宗門的魔修絕對算他一個。”
“這個這個!!肯定是這個人!!上次我還聽說他殺了一家族三百多口,大人您宗門也是三百多口,對得上對得上。”
怕死的魔修們眼見紀長澤要出手,趕忙據記憶,推出那些有著“輝煌歷史”的魔修們給他。
被推出來的魔修差點沒嚇尿了,連忙紛紛辯駁起來:
“放屁!!!老子殺的都是凡人,我又不傻,怎麼敢去招惹那些修士!”
“管我什麼事,我只是吹牛,那戶人家其實只有一百多口,我夸大了三百多口而已,而且那些都是凡人,我修為這麼低,怎麼可能滅的了修士宗門。”
“大人您聽我說,我殺的都是凡人,真的真的,東大陸到都是修士,借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東大陸啊,何況我這個修為……”
紀長澤站立不,蒙著眼的面容正對著那些被推出來的魔修。
他們一個個拼命地為自己辯解,辯解自己殺的只是凡人,和修士絕對沒有半錢關系。
但是這也足夠了。
紀長澤只是想詐出手上不干凈的魔修出來而已。
畢竟他這個人非常善良,就算是找人背鍋,也絕對不會找那些真的清清白白的人。
誒,雖然此時此地嘆這些有些不合時宜。
但紀長澤還是由衷的在心底嘆了一句。
我可真是善良有底線。
最后,魔修們推出來的人差不多幾百個。
還都是有名有姓有名氣的。
畢竟魔修膽子都快要被紀長澤給嚇破了,這種時候也不敢隨便找人出來背鍋,找出來都是真的罪大惡極的那種。
被推出來的魔修還不知道紀長澤要找的就是“殺了人的”,一個個努力的解釋著他們殺的都是凡人,和修士決定沒有半錢關系。
甚至還有魔修表示自己可以說出他殺的都是哪里的人,紀長澤只要去查一查就知道他殺的都是凡人。
在這些魔修心中,論證他們殺了凡人,等于論證他們沒有殺修士。
然而紀長澤一直安靜聽著。
因為眼睛看不見,耳朵就更加好使了。
完全確定面前的魔修們沒有一個否認自己手上從未有過人命,反而一個個在爭論著自己到底滅的是家族還是一家七口還是一座城。
等著沒有魔修再被推出來了,紀長澤才側,朝著這些人走去。
他雖蒙著眼,腳下卻像是看得見一樣,穩穩當當上前,湊近了最近的一批人。
“你們為何滅我宗門?”
這一批魔修:“……我們,我們沒有……”
——嗖嗖嗖!
破空聲響起,這一批魔修倒地。
他們后的魔修們嚇得紛紛后退,戰戰兢兢的著紀長澤。
紀長澤問:“我萬朝宗向來與人為善,門下弟子三百多人手上從未沾染過鮮,到底是何仇何怨,才讓你們下此毒手!!”
那被質問的魔修嚇得子一抖,眼睛看向了滿地的魔修尸,小心翼翼的道:“仙……仙長,你們萬朝宗不是不沾染鮮嗎?可您方才殺了好多……”
——嗖!
他無聲無息倒下。
蒙眼醫修面無表的路過他的尸:“我箭的,手上無。”
剩余魔修們:“……”
他們一個個都是殺人如麻的,可對著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凡人能囂張跋扈,對上了能夠輕松取他們命的紀長澤,一個個卻都嚇得也不敢。
箭海們對準了他們。
那白煞神冷聲問著:“為何滅我宗門?”
“我、我真沒有,我只是殺了幾百個凡人,我……”
他捂著口倒地。
在他后的魔修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滿臉驚駭的對上了那對準自己的弓箭。
紀長澤:“我只是要個理由,你們若是有悔改之心,便不至于弄如今這地步了。”
魔修:“……但是我真的沒有,我保證死在我手里的都是凡人……呃!”
他捂著脖子摔在地上。
下一個魔修滿臉驚懼的抬起頭,對上了那恐怖木弓。
“仙長,我覺得這其中有一些誤……”
——砰!
后一個魔修:“特麼的這小子擺明了不讓我們活!!!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沖了,來啊!!都跟在老子后面我們一起沖啊啊啊啊……”
噗通——
下一秒他就跪地死翹翹了。
紀長澤依舊是面無表的拿著弓箭對準了這個魔修后的人。
魔修們:“……”
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聽。
這可怎麼辦。
那站在最前面的魔修一閉眼:“來吧。”
紀長澤從他邊走過,于是后便又多了尸。
“可以商量不,我……”
“要殺就殺,老子十八年后……唔!”
“別殺我,別殺我,我有銀子,都給你,我……”
蒙眼醫修慢騰騰的走過,后尸幾乎要堆一條路出來。
在他前方的魔修們神越來越驚恐,也越來越害怕的后退。
這些曾經仗著自己是魔修,對著普通凡人任意屠戮的魔修們,終于也算是嘗到了當初那些無辜凡人面對自己時是個什麼。
終于,在紀長澤走到一個魔修面前時,他崩潰了。
“我們……我們滅你們宗門是為了……額……為了……為了錢財!!對,我們就是為了錢財!!別殺我,別殺我,我雖然也、也去了,但是我沒有殺你師門的人啊,我只是看見了……”
他這也是賭一把,沒想到居然真的有用。
幾乎要到了他眉心的箭猛地停下,他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看著面前的蒙眼醫修第一次放下弓,猛地揪住他的脖頸讓他看向自己。
那冷漠的話語,也終于有了仇恨的波。
醫修咬牙切齒的:“既是為了錢財!!!為何要用我師父師叔和師弟妹們的命我太師父下修羅道!”
修羅道……
那不是死者往生之地嗎?
這個魔修嚇得,著面前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模樣的紀長澤,抖著:“是、是啊,為什麼呢……”
他怎麼知道為什麼!
眼看著面前這煞神面上殺氣越重,后的箭海仿佛也到了主人的心波,猛烈的激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能飛快的穿到他的讓他為刺猬。
他張的咽了口口水,隨便瞎編著:“就、就是……就是大人……不不不,聶王,聶王和你太師父有仇,所以才故意……呃,故意……”
太張了,忘了剛剛紀長澤說那些滅了他宗門的人都干什麼了。
他只能含糊的說;“故意那樣做,仙長,真的不關我的事,他們殺人,我只是看著。”
紀長澤緩緩松開了抓住他的手,神若有所思。
他問:“就因為太師父不肯以自己的命去救聶王想救的人?”
魔修懵了。
聶王不是早就沒親人了嗎?
他能想救誰?
但見著紀長澤沉沉著臉站在自己面前,一副他要是回答不出來就取自己狗命的模樣,他趕忙瘋狂點頭。
“對對對!!就是因為這個!!!沒錯沒錯!!”
紀長澤問:“聶王想救誰?”
魔修:……我怎麼知道。
他只能絞盡腦的瞎扯:“救……救他心的子,總之就是,這件事很,幾乎沒人知道聶王還有個心的子。”
當然了,因為是他瞎編出來的。
面前這個白殺神仿佛接了他的回答,后的箭海也沒再瘋狂彈了。
他上的仇恨漸漸消退下去,只剩下頹然,喃喃自語著:“只是為了他心的人,便要屠我師門……”
瞎扯的魔修重重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給忽悠住了。
果然這些東大陸的修真者就是好忽悠。
他小啄米般點頭:“是啊是啊,就是因為這個,仙長,其實我早就看不慣聶王了,所以在他帶著我們去你師門的時候,我堅決沒手,真的,我看不慣他們,我是無辜的,仙、仙長啊,要不你放了我吧,我從此之后一定每天為你師門上香,我保證!!”
紀長澤卻猛地出手掐住了他脖子,迫使他腳尖離地,懸在了空中,那張仙氣飄飄的面容上,滿是悲憤:
“當日滅我師門的魔修都有誰!!!全都給我指出來!”
呼吸困難艱難掙扎的魔修:“……”
他努力的出手指向紀長澤后:“你、你方才殺的都是……”
兄弟們對不住了。
反正你們也死了不能跳出來反駁,就背了這個鍋吧。
紀長澤:“不夠,我記得分明有許多人。”
魔修:“……”
他巍巍的,指向了自己后。
上都背負了幾百條人命的魔修們:“……”
“你放屁!!我沒有!!老子本就沒去過東大陸!!”
“仙長,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他分明是在瞎扯!”
“我只殺過凡人,怎麼可能殺修士,我又打不過他們!”
紀長澤松開了掐住魔修脖子的手。
他摔在地上,一邊劇烈咳嗽,一邊怕那些魔修說的話讓紀長澤懷疑自己,趕忙道:“仙長您別聽他們的,他們是知道真相出來他們必定死無全尸,這才狡辯,快快快,快殺了他們。”
那些被指控的魔修們眼見紀長澤果然被這家伙說,后箭海紛紛震起來,怒意上頭。
“好!!!你污蔑老子,老子就算是死了也不讓你活!!”
有魔修沖上去,一拳結果了這個指控他們的魔修。
下一秒,萬箭齊發,他們紛紛倒地。
死前最后一眼,是那尸海中站著的白修士。
他眼上蒙著白布,微微低頭,攤開另一只沒有拿著弓的手。
那手如大部分修士一樣,白凈修長。
他開口了,語氣中著滿滿的悲傷。
“為何你們要如此,我萬朝宗上下三百多口命啊……”
這些話,魔修們聽多了。
大多都是在他們哈哈大笑,當著凡人的面殺死他們親友時凡人們的含淚控訴。
當時他們的想法大多都是差不多的。
弱者,才會控訴。
而如今,紀長澤做到了一邊控訴一邊送他們下修羅道。
最關鍵的是。
他們真的沒做啊!!!
冤枉倆字,他們可能要下了修羅道才能說出口了。
當然也可能還沒說出口就被惡鬼吞噬。
眼看著這些魔修們死了,魔修大軍們反而比城樓上方的人還要松了口氣。
這位殺神找到了仇家就好。
他殺了和他有仇的,總不至于再把他們給殺了。
紀長澤的確沒再殺他們,他將弓箭丟在地上,張開雙臂。
地上的魔修尸們微微震,一的魔氣飛到了空中,又轉化為了靈氣,再猛地沖進了紀長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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