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點點頭,還是不太明白了,是啊,那又怎麼了,這件事不是早就公布了嗎?他看的賬本可不就是書院支出嗎?
紀長澤半真半假嘆氣:“我垂柳人杰地靈,并非沒有人才,只是從前當地人大多讀不起書,如今我開了書院,免費供學子念書,你想想看,這幾百學子寒窗苦讀,難不還出不了一個有功名的嗎?”
主簿還是有點不太懂上在說什麼。
紀長澤繼續循循善:“若是本安排你在書院得一個先生的位置,來教導這幾百名學子,待日后他們中有人中了秀才,舉子,進士,甚至進了一甲,考上狀元都是有可能的。”
主簿眼睛一亮,陷沉思。
“你的俸祿并不太多著,但若是去書院當了先生,肯定是有月錢的,當然,我知曉你的心,一向是不看重錢財的,去書院教書給的月錢你肯定不在乎,但若是能親手教出一個狀元,你可就是狀元之師了。”
主簿神一振,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狀元的師父啊。
這對于一個文人來說,是多麼大的。
尤其旁邊紀長澤還在魔鬼低語:“就算一時半會不能出個狀元,幾百名學子之師,一出門,便有人你先生,給你行弟子禮,待到百年之后,還會有弟子對著家中人夸贊你,言:曾有位梁先生,學問極深……”
主簿已然熱沸騰了。
當幾百人的老師,他從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萬萬沒想到,紀大人竟愿意將他塞進書院里,給他這麼個機會。
他激不已,對著紀長澤深深拜下:“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下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謝大人……”
“你我同僚,你又為我持這許多,我如何不投桃報李呢。”
紀長澤扶起了他,又是一聲長嘆:“我特地將那計算法子教給你,便是為了讓你能夠教導書院學子,這法子你也用過,知道有多麼好用,有了它,你也能在書院立住,梁主簿說是不是?”
主簿激點頭:“是,下慚愧,竟未想到大人一心為下謀劃,是下的不是。”
“無妨,都是自己人,客氣什麼,這件事我只給你,你先莫要對他人提起,這段時間悄悄拿著我給你的賬本練習,這樣等到教導學生時也不至于怯。”
主簿更加慚愧,原來紀大人給他書院的賬本也是為了他好,可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大人是不想自己干活才推給他。
他怎麼能這麼想,若是大人真的如此憊懶,怎麼還會開書院,還元花胰廠,又開燈會呢。
這麼想著的主簿很自然的忽略到了開這些東西都是紀大人皮子上下一,除了給方子給計劃,剩下的都是他們下屬三人組悶頭干。
再想想大人待他一向是極好,自從大人上任,什麼魚瓜果,家中都從未缺過,上個月,他甚至還得了比年薪還高的獎金。
而如今,大人還在為他能進書院謀劃,為了讓他能夠教導學子,不惜教了他那樣珍貴的計算方法。
他卻懷疑大人是懶不想干活,真是恩將仇報。
主簿愧的走了,心底充滿了對上司的歉意。
紀長澤一直看著他走了,才洗洗手,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起了話本子。
等著磕完了瓜子,他才站起來,了個懶腰,對著迎上來等吩咐的人道:“天不早了,回衙。”
他得去告訴娘子,不用發愁垂柳人才,找不到能夠教導學子們數的夫子了。
梁主簿非常有進步意識,為了解決這個難題,竟然主進學,工作學習兩把抓,等到算完書院的賬本,估計就能練出來了。
夕下,紀長澤看著天空上掛著的紅彤彤,很是嘆,他怎麼就這麼好運氣呢,每次上的下屬都這麼的有進步覺悟。
運氣好可能也是一種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