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步走過來將書堆到書桌上,一邊仔細擺好一邊便道:“這事兒你們莫心,給柳沅了。”
“柳沅?”
“嗯。”周憬琛捋了捋垂落到前的頭發,轉過,“正巧給他找些事做。”
若是給柳沅去理,葉嘉倒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柳沅看似懶散,做事其實干脆利落的。不過葉嘉好久沒聽過這名字,想到柳沅好似也許久沒有出現在周家。頓了頓,開口問道,“相公,柳沅不是人在安西都護府麼?怎麼跑去臺了?”
“臺那邊有些事要理。”周憬琛沒細說,“他過來一趟,自然是事先做好準備。”
葉嘉眨了眨眼睛,猜測這事兒估計跟明年開春,跟朝廷開戰有關。周憬琛做事喜歡事先部署,葉嘉雖然問,卻不會問的太仔細。點了點頭,葉嘉終于放下心來。余氏左看看葉嘉右看看周憬琛,忽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允安,我記得柳沅今年也有二十四五了是麼?”
“嗯?”突然問這個問題,周憬琛有些反應不過來。
“親了麼?”
周憬琛:“……”
葉嘉:“……”
余氏也是隨口一句,見周憬琛葉嘉夫妻倆都十分疑的樣子,便笑道:“就是問問,就是問問。”
“你們且放心,這樁事會圓滿解決,嚴家翻不出大浪。”
周憬琛說的圓滿解決是怎樣解決,葉嘉不清楚。但這一個年過的非常倉促。
先是趕上洗三,余家人舉家來了周家。余家上下態度明晰,對小述白都表現出足夠的重視。余家人太清楚這孩子對余氏的意義,自然是屋及烏。余老太爺將小孩子抱在懷中不撒手,生生睜眼說瞎話說這紅不拉幾的小猴子生得俊俏無兩。
左右葉嘉是沒從那紅撲撲的臉上看出俊俏來,但不否認,被人這麼夸,葉嘉心里也高興。
余家人既然來了,這個年便沒有再回去。他們無論是在安西都護府還是如今在北庭,都算是客居。那既然是客居,在哪里都是一樣的。正巧周家的府邸夠大,余氏也有心留他們,過年干脆就沒有走。葉嘉其實有些不大自在。家里長輩太多,做事都不搭理所。但難得過年,熱鬧一番也是好的。
這一個年過的比去歲還要熱鬧,余氏的臉上笑容就沒斷過。余家幾個舅母又是那等心思通的人,等閑不會招惹事。巧的是,二舅母跟余氏一樣懂胭脂水,兩人當真是湊到了一去。
余家是能人輩出的,家里人各個有自己的一套本事。有人擅詩書,也有人懂醫理。原本葉嘉的是余氏在給調理,補藥啊,各種練的,多管齊下的弄。如今加上一個懂醫理的小舅母。小舅母干脆從子上給葉嘉調。葉嘉這一個月子,整整坐了四十五日。
等能四走時,不僅比以往強不,連姿容都好看了許多。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花忽然綻開了似的,艷四。這長開的姿容被余家幾個舅母夸贊,比起年輕時候的余氏都不差多。
葉嘉有些無奈,這廂恢復,已經是來年的二月份。
二月春風似剪刀,春風一吹,雪就化開了。
警戒了一整個冬日的李北鎮城寨終于可以開工。這些事是耽擱不得的,周憬琛等雪一化便立即去信了孫玉山。讓停工了兩個月的修繕公務提起來。葉嘉也沒有耽擱,空趕去了城寨。深冬缺糧食容易遇匪患是沒有錯,其實初春才是一個搶掠的最高峰時段。
這個時節雪已經化了,糧食還未種下去。一個冬日耗下來,家中的存糧也已經耗盡了。北邊的游牧民族沒有余糧活命,南下搶掠的可能更高。換言之,修繕城寨刻不容緩。
事有輕重緩急,既然能幫得上忙,那就盡可能地幫上忙。
葉嘉也給孫玉山去了一封信,而后跟余氏代了一聲便匆匆坐車去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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