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殊抱著小念清, 他們來到明的大晶石面前。

　“清清，手。”齊厭殊緩聲道，“將手在石頭上。”

　小姑娘眨著眼睛, 有點好奇地看著面前漂亮的明石頭，然后聽著齊厭殊的話，將小手舉了起來，向晶石。

　如這般測試骨的道雖然千奇百怪, 但萬變不離其宗, 必定是測試者資質越好，反應便會越大。

　念清的手上去，晶石卻沒有任何靜。

　除了看熱鬧的秦燼，齊厭殊和謝君辭、蘇卿容三人面都微沉。

　他們其實對此也有心里預期，畢竟小姑娘來自人界, 又經脈薄弱, 支了修仙資質也是很可能的事。

　只不過晶石連變都沒變，這或許說明念清和修仙界的普通百姓一樣, 雖有資質, 但約等于無, 和凡人一樣不過百年壽命。

　一百年對于修仙者而言太短暫了，三人緒都有些低沉。

　謝君辭已經開始勉強地安自己：至他仍然能保護一生順遂, 守著家變老, 未嘗不是幸事。

　齊厭殊無聲地嘆息，他側過臉, 剛想對謝君辭說些什麼, 卻忽然察覺到晶石傳來異。

　他轉回頭, 就看到小姑娘的手仍然搭在石頭上, 而明的晶石正在發, 震得念清的小手都跟著抖了起來。

　晶石的震在瞬息間變得愈來愈強，就像是抑不住噴發的火山。

　接著，晶石散發出白的刺眼芒，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晶上延出一道又一道裂痕，白最盛時，整個晶石瞬間碎裂！

　晶石的碎片向著四炸去，齊厭殊抱著念清并未后退，而是仍然站在原地，仿佛有無形的明層隔絕住了他們二人，碎片無法近。

　晶碎裂時，一道純白的力量仿佛一把利劍沖上云霄。

　一切都發生得如此迅速，所有人都驚住了，連剛剛一直都閑散敷衍的秦燼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睜大了眼睛。

　系統面對這個場景，心中頗爽。

　哼，它的宿主寶寶可是天生劍骨呢！沒見過世面的反派，這回驚呆了吧。

　念清自己也呆住了，往齊厭殊的懷里了，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弄壞了石頭。

　這一邊，師徒四人才都回過神來。

　“這、這是何意？”蘇卿容磕道。

　蘇卿容在師兄弟里年紀最小，也從來不關注這些事，所以他不清楚這代表什麼。

　而知曉這意味著什麼的謝君辭已經呆滯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齊厭殊也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懷里的小姑娘。

　只有秦燼吃驚道，“這……這小東西竟然是天生劍骨？！”

　在修仙界里，但凡沾上‘天生’二字的質，大多都是天之驕子。

　天生劍骨也是如此，擁有這個質的修士可以說天生便是要得道飛升的做劍仙的，修仙界幾千年才難出一個，而每一個天生劍骨的修士，幾乎都是留名青史的大人。

　可是，凡間靈氣混雜、人界弟子大多都資質平庸，能修煉到金丹期的都之又，更別提天生劍骨這樣的質了。

　若是修仙界的各個勢力知曉這世間又誕生了個天生劍骨的孩子，恐怕會引起各方震吧。

　滄瑯宗四人并未想到竟然會有如此大的驚喜，連齊厭殊都大笑了起來。

　“幾千年難得一遇的天生劍骨竟然本尊的弟子，好啊！”他笑道，“若是讓那些老家伙們知道了，定會氣死他們，哈哈哈哈哈——”

　他抱著小孩，簡直不釋手，大步向著主殿走去，謝君辭和蘇卿容也神欣喜，跟著齊厭殊的步伐離開。

　唯有秦燼仍然呆站在原地，不太敢相信地看著地面上的晶石碎片，和天空中被力量一切兩段的云霞。

　他仍然難以置信。

　那個好像只有掌大的、趴趴的小東西，竟然是天生劍骨！？怎麼會這樣呢。

　秦燼搖了搖頭，這才邁步跟了上去。

　殿中，齊厭殊已經上座，謝君辭抱著念清站在空地上，蘇卿容則是站在一邊，秦燼便走過去，和他站在一起，看著殿中心的小姑娘。

　齊厭殊看起來確實很重視這次的拜師儀式，他竟然把自己的貴妃榻都給收起來了，換了一個比較正經嚴肅的椅子，坐姿也坐得很筆。

　謝君辭單膝蹲下，他將小姑娘放在地上，讓站好。

　“清清，給師父跪下磕頭。”謝君辭溫聲道。

　念清年紀太小了，聽不懂，眨著眼睛無辜地看著他，不明白什麼意思。

　謝君辭有些無奈，他膝蓋下沉，自己跪下，然后對小姑娘道，“跟我學。”

　小孩的子的，跟他學著跪下，但是地面太了，只用膝蓋太痛了，下意識向后一坐，又到，就習慣將盤了起來。

　好好的跪下，變了坐下。

　謝君辭有點頭疼，他還想說些什麼繼續教，卻聽到上方道，“無妨。”

　他抬起頭，就看到齊厭殊毫不在意地說，“不會跪便不跪，繼續。”

　“師尊，師徒禮儀不可廢。”謝君辭都震驚于他對念清的過分溺，不贊同地說。

　齊厭殊修長的手指抵著自己側臉，他哼笑一聲。

　“都是些無用的繁文縟節罷了。”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曾經那些欺師滅祖之人，哪個過表面尊重與禮節？清兒不跪我，我們就不是師徒了？”

　他道，“這樣更好，連我都未曾跪過，未來他人更別想讓折腰。就這樣吧！”

　齊厭殊都發了話，謝君辭沒辦法，只能用手輕輕地微點念清的后背，讓用坐的姿勢彎下腰去。

　念清撐起自己，抬起頭，還是不太明白在做什麼，疑地喚道，“師虎！”

　齊厭殊、謝君辭和蘇卿容神都帶上了些笑意。

　他們知道，小家伙從今天之后，這聲‘師父’便是合理合法的了。

　“不是師虎，是師父。”齊厭殊淡笑道，“好了，抱起來吧。”

　地上又又涼，別說跪了，他都舍不得小姑娘多坐一會兒。

　謝君辭抱起念清，齊厭殊繼續道，“你們給師妹準備的東西可以拿出來了。”

　第一個是謝君辭。

　他出手，手掌中是一個銀制細鏈，鏈子的另一頭是個長命鎖，鎖下方是六顆造型為含苞的蓮花流蘇，發出叮鈴鈴的脆響聲。

　謝君辭看著神懵懂的小姑娘，他的眸子逐漸變得和。

　“祝師妹歲歲平安，健康多福。”

　他將長命鎖戴到小姑娘的脖子上，鎖頭自小到合適的尺寸。

　其實，這個長命鎖并不僅僅只是個好彩頭，更是一件天級防護的法寶。

　第二個是蘇卿容。也是巧了，謝君辭送的是長命鎖，蘇卿容送的是一個手鐲。

　他六天未出峰，并不僅僅是在家扎小人，更多的是為了淬煉這個手鐲，并以自己的加以為輔，使得其擁有了溫養心的效果，而且能為穿戴者防止大部分毒素的危害。

　到了秦燼，畫風便有點不同了。

　秦燼拿出了一枚黑鱗片，他說，“我實在沒什麼送的。世間最堅固之當屬龍鱗，便送給師妹……”

　“你送的什麼破東西？”齊厭殊不滿道，“這麼大孩子要你鱗片做什麼？割到手怎麼辦？”

　龍鱗其實在五界是很珍惜的材料，畢竟龍族一般不與外界聯絡，龍又大多實力強勁，所以龍族上所有東西都是寶貝。

　只可惜滄瑯宗不興這東西，更何況要送的還是小姑娘。

　秦燼挨了師尊的罵，他悻悻地收回手，罕見有點可憐地解釋道，“可是已經拔下來了……弟子也磨平了邊緣，不會劃手的。”

　齊厭殊不耐地擺了擺手。

　“給吧。”他說，“這次不合格，你回去再想一個。”

　秦燼整個龍都傻眼了。

　他實在沒有什麼人味兒，更不知道要給小孩子送什麼。搭上了個鱗片不說，還要重新想……太難了。

　將鱗片遞給念清，念清自己倒是還喜歡的，放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著龍鱗。鱗片在秦燼手里大概一指長，放在小孩手中，便手差不多一樣大了。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到了齊厭殊，他這個做師父的該給虞念清禮了，結果齊厭殊卻說，“先欠著。年紀小，用不上什麼東西，等以后本尊再好好給找找。”

　秦燼：……

　他敢怒不敢言。

　大概這就是在外一條龍，回家一只蟲吧。

　-

　拜師儀式這便算是結束了，齊厭殊立刻收回了椅子，將自己的貴妃榻放回了原位。

　念清終于吃上了心心念念的正餐，約察覺到今天似乎發生了什麼很重要的事，齊厭殊、謝君辭和蘇卿容三人都很高興，流過來的頭。

　就連秦燼也沒有像是之前那樣迅速離開，師徒三人圍著小姑娘的時候，他一個人站在很遠的地方，目復雜地看過來。

　讓三人高興，又這樣吸引秦燼注意的自然是念清的先天劍骨。

　擁有劍骨的修士修煉速度是普通人的數倍，他們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十多年后或者二十年后，清清在修仙界一鳴驚人的樣子。

　只不過……前提是解決累空虛弱的經脈。

　“若是從現在開始吃藥調節，可否有機會調節的經脈狀況？”蘇卿容說，“還是說……非要更換不可？”

　經脈不好，這件事在修仙界并不是無解的。也有大師能打造出更好的人造經脈，也曾經有人為了突破瓶頸，主換經脈的。

　只不過這份痛苦遠比洗髓要疼痛無數倍，幾乎是等于筋拔骨，再埋進新的經脈，不是誰都能忍得住的。

　如果心神不穩，甚至因此跌落境界也是可能的。

　系統也很認真地聽著他們的談話。

　畢竟在原著里，虞念清便親自經歷過更換經脈的這份痛苦。

　齊厭殊沉著，他道，“年紀小，經脈雖然傷，但并不是無可救藥，如今還有改善的余地。若是再晚幾年，估計便來不及了。先吃藥養吧，等大一點之后再看。”

　聽到這句話，讓系統松了口氣。

　原著里虞念清拜長鴻劍宗的時候已經快七八歲了，當時確實已經來不及了。

　沒想到差錯早來了修仙界，還有意外之喜。

　至于反派們口中說的藥，估計便是各種名貴罕有的寶貝了。

　齊厭殊很快定下規劃，他抬起頭，看向自己的三個大弟子。

　“天材異寶你們出門時自己注意點，記得帶回來。”他說，“本尊與你們師弟則多看些藥書，看看如何做才是最好。”

　齊厭殊前一句話是對謝君辭和秦燼說的，后面的話自然指的是蘇卿容。

　丹藥這一門，是唯獨齊厭殊這個自詡天才的人唯一需要輔助，而不確定自己有萬全把握的。

　畢竟有蘇家這一脈，蘇氏才是修仙界最擅長藥修一門的人。不提別的，就說他們的鮮，都是世間頂好的藥引，可以完融所有藥方里，并且將藥效發揮到極致。

　蘇卿容笑道，“師尊放心，有弟子在，自然會給清清做效果最好的藥來。”

　世間的事便是如此奇妙，蘇氏人丁單薄，于市，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而修仙界最后一個有名有姓的蘇家人，卻恰恰是虞念清如今的師兄。

　系統也不由得有些慨。它之前一直覺得念清早日回到長鴻劍宗才是最重要的事，如今卻不得不承認，長鴻劍宗也沒能力緩和地解決的經脈問題，唯有滄瑯宗可以。

　說句有些下作的話，蘇卿容的可治世上大部分疑難雜癥，千萬種難病，這還是在外人一知半解的況做出來的藥效。便足以讓那世家賺的盆滿缽滿，躋世家商行。

　如果蘇卿容自己愿意以救人，他未嘗不能解決念清的經脈問題。

　系統想到這里，又不由得唾棄自己，讓自己把念頭回去。

　它可是主角的系統，不能因為和反派待太久而放低自己的要求，它很正派的！正派的系統怎麼能想這種齷齪得利的事呢！不行不行，不想了。

　念清不知道自己腦海里的系統每天的想法和翻書一樣多，吃完飯，就被齊厭殊抱走了。

　歪過，過齊厭殊的肩膀邊緣，看到蘇卿容和謝君辭還沉默地站在涼亭里。

　“他們會不會打架呀。”有點擔心地說。

　“不會。”齊厭殊說。

　他心里想，打架也沒什麼，反正死不了。

　在滄瑯宗，互相斗毆實在是太正常的事了，以前他們也沒打。

　不過更多是蘇卿容單方面挨揍得滿，再順手謝君辭一個中毒，然后各自回峰慢慢修養。

　不過這一次……這兩個人不一定會再打了。

　齊厭殊抱著小姑娘走殿中，靠在門邊的秦燼也跟了過來。

　“師尊，能不能讓我研究……不是，跟玩玩？”秦燼問。

　事業狂的秦燼如今對小孩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他仍然難以相信天生劍骨竟然是這小東西的上。

　齊厭殊低下頭，看向念清。

　“你想和他玩嗎？”齊厭殊漫不經心地問。

　念清在男人的懷里，打量著面前的秦燼，有點猶豫。

　其實對兇是有點心理影的，畢竟念清活了三年多，從來沒被人兇過。作為第一個批評的人，對秦燼的印象難以扭轉。

　可是……齊厭殊之前說二師兄一個人很可憐，因為長得兇都沒人跟他玩。拒絕他，他會不會傷心？

　小姑娘糾結了一下，才說，“好吧，一起玩。”

　的手巍巍地了起來，從速度和弧度來看，便著一種社般的勉強。

　秦燼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齊厭殊不耐煩道，“抱。”

　秦燼沒想到發展竟然是這樣的，他本來只想好好探查一下小姑娘的力量，怎麼莫名其妙還要抱？

　他也很勉強地出手，將念清接了過來。

　秦燼不喜歡別人接近自己，他領域很強，并且剛愎自用，除了齊厭殊誰都不服，看所有人都是雜碎，自然沒想過有一天竟然會和其他人如此親接。

　他作僵又不會抱小孩，都不，念清在他手臂上極其難，只覺得這個人邦邦的，連服都比其他人材質一些。

　二人之間的姿勢十分別扭，一個是抱人的人不搭著點小孩子的后背，就讓毫無保護地坐在手臂上，讓人看得揪著心，總覺會有危險。

　另一個是念清，小姑娘明明后背沒有依靠，失去重心就會翻過去，可就是要和秦燼保持距離，不似在其他三人手里的時候，都會習慣地將自己塞得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