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杳鈞還得慶幸他住的是老小區, 沒什麼大面積綠化那種。從小區門口進去沒幾步就是樓房了。
他就住在第二棟,所以才能一喊那些保鏢就沖進去把他給救下了。
展翹聽說黎夏沒事松口氣,“真不能只看到你們掙錢多, 也得看到你們的殫竭慮, 甚至人安全都到威脅。對了,你晚上在家麼?我要去北京了,順道去看看你房子原本的木料還能不能用。如果能用,我建議還是用原本的。因為現在這些好木料真的太難找了。”
“都已經朽爛那樣了, 還能用?”
“可能只是外表看著朽了, 所以我得去看看啊。”
展翹確實是北方人,但不是北京人啊。不過家里確實是搞古建筑修復相關工作的。
這活兒要找什麼人做,比別人要清楚門路些。
“對了, 你這會兒去北京干嘛啊?”展翹確實是北方人,但是不是北京人。
這會兒期末考試完了, 這個輔導員要回家也不是回北京啊。
“我之前把我的一些畫寄給了中央院的一位老教授。他答應指點我, 我趁著年前幾天去登門請教一下。你的照片我只能看出個大概, 順道實地看一下。”
“哦,我晚上在家, 你過來吧。要不我讓人去學校接你?”
黎夏聽懂了, 展翹肯定是想報考那位老教授的研究生。這才會投畫問路, 遂自薦。
而的畫應該也是了那位老教授的眼,不然不會給登門請教的機會。
“沒事,我走著就過來了。還能走得一暖暖和和的。”
“那行,你過來吃晚飯吧。”
郭權他們不是黎夏家吃飯的, 請了個鐘點工收拾房子和做飯。
所以平時家里也就黎夏和林姐一起吃飯。
等展翹過來,黎夏拿出一把十厘米長的、锃亮的黃銅鎖和一張大門口的照片,“就是這個鎖, 地址我寫在照片背后了。”
展翹看了看配套的鎖和鑰匙,又看了看照片上的兩扇門,“確實是座老宅子!應該是晚清年間的,怕是百來歲了。”
黎夏笑,“明祖那會兒修的故宮都還能住人呢。百歲算什麼啊?對了,你到時候是住秦丹那里是吧?”
展翹點頭,“對,我給師姐打了電話,借宿幾天。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買個帳篷和睡袋住你院子里去的。那麼些年沒收拾的院子,蛇蟲鼠蟻肯定不。我可不敢挑戰!”
黎夏失笑,又嘆口氣,“我買了都十個月了,擱那也沒顧上。”
當時買到四合院多開心啊!可如今,有錢沒有閑。
不,平時其實一直在缺錢,因為總想把門店鋪滿地圖。
賣得的貨款轉手就又去進貨或者租店了。
也就這十來天了,除了生鮮以外的貨暫時不用想著進貨,才破天荒的賬面上余額多起來了。
雖然現在生意淡了許多,但18家店一天賬還是有十幾萬的。其中一半拿來繼續收購生鮮,余下的就都攢起來了。
也好,年后去省城的錢不用山城支援了。山城那邊可以如常擴張。
煤老板又給漲價了。18家店400萬,份也提高到20%了。
可惜啊,這個人骨子里就是死倔死倔的。絕不會向黑勢力妥協,尤其在他們還朝老傅手之后!
展翹拿著招牌道:“收拾出來應該雅致的,住著會很舒服。我以后肯定得空就會往北京跑,我一部分一部分幫你弄。有一些請了專業的人收拾起來還是快的。找我家相的人,不用每天去監工都可以。”
黎夏道:“那敢好啊。不拘東廂、西廂你幫我收拾出幾間能住人的屋子就。”
展翹笑,“那就西廂吧,兒待月西廂下嘛。”
黎夏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令關家兄弟十分不高興。
但是太矚目了,而且又才發生了傅杳鈞被打的事,暫時還真不能。至不能在X山。
偏偏因為價格戰的事,黎夏短期就沒打算離開X山。
不過有點擔心展翹的安危。展翹長得還招壞人的。
整個1995年,公安機關立案的刑事案件,全國范圍超過150萬件。平均到每天都有4000件以上。
尤其這要過年了,出來找過年錢的又多起來了。
聽了黎夏的擔心,展翹道:“沒事,我從18歲離家求學,一個人走南闖北慣了。我收拾收拾,劫財劫的都不會找上我的。而且我直接在X山上火車,下車就是首都。師姐還開車來接我。”
“那我讓人送你上火車。”
“也行,這樣你才放心的話。”
吃過晚飯,黎夏讓趙明亮開車送展翹回學校。
關上門回來坐下,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這回是小,“黎夏,我給人介紹你們安保公司的保鏢。結果人家告訴我,你們公司的總經理都被人打了。呃,是傅總?”
“嗯。”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那他沒事吧?”
“你關心的話怎麼不自己打給他問問?”老傅租的房子里安了電話和網線,這二者都是可以遷移的。
“我又沒打算跟人家進一步發展。干嘛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只不過終歸是人,聽說他被打了,就問一下。不過聽你這口氣,應該是沒事。”
“嗯,沒事,因為給他安排的兩個保鏢,其實就離他二三十步。只不過中間隔了一棟樓。他一喊,保鏢就沖進去把他救下來了。那幾個人埋伏只他家的樓梯口,也是不知道有人送他回來還沒走遠。”
小蹙眉道:“你們招惹到什麼人了?那些人說這件事的時候諱莫如深的。”
“煤老板想強買我的18家門店,我沒同意。不過他也就是之前沒當回事,這才會把保鏢在小區門口就遣散了。聽你的話音,這事兒影響到我們安保公司的生意了?”
小道:“是啊。”
小之前已經幫忙介紹過兩單生意了。做保鏢,對個人來說收還高的。普通的都能有100塊一天,上公司20塊。
畢竟他們統一訓,不單是手還有現代保鏢的職業素養。
還有需要的工這些也都是公司提供。
另外,公司也起個中介的作用。這些退伍兵很機會遇到需要保鏢的有錢人,而有錢人也需要一個中介機構來保證保鏢的基本素質。
除開小介紹的兩單,黎夏還在俱樂部接了三單生意。
這下喔豁了!好名聲還沒傳開,壞名聲先傳開了。
還不能去罵傅杳鈞為什麼那麼大意。對林姐道:“幫我下郭權。”
郭權就在隔壁,麻溜的就過來了。
“黎總,你找我?”
黎夏抱著胳膊,翹著坐在沙發上。也沒招呼郭權坐,用陳述的語氣把這件事說了,“你說這一篇要怎麼才能翻得過去?安保公司還有那麼多沒活兒呢。”
郭權的臉都脹紅了,他寧可黎夏罵他一通。
而且,這確實事關兄弟們的生計問題。
總不能一直由公司養著在員工福利中心訓,就拿基本工資吧?
這樣公司吃虧,那些弟兄也不樂意啊。他那天把跟著傅總的倆家伙了一頓,現在手又有些了。
黎夏道:“你和趙明亮幾個,以后的人事關系轉到安保公司。咱們部人員就部價,你算100一天,趙明亮他們35。給外人服務漲到300和100。”
郭權的臉更紅了,“黎總,那兩個家伙雖然是大意了。但絕不是錢沒到位的關系。真的是大家一開始都不夠重視。才會送到小區門口,傅總讓他們回去,他們就當真沒再往家里送。”
黎夏道:“該怎樣就怎樣吧,超市和安保公司之間的帳也料理清楚。以后這就是規矩。雖然你們按天數算是虧了,但你們這是長期、穩定的。”
接外頭的單價格高些,但不是長期、穩定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黎夏挑眉,今天電話還有點多呢!
接起來,是喬猛。
“夏姐,聽說你那里有提供保鏢服務啊?”
“你不是有兩個保鏢麼?我記得老肖上不錯啊。”
“就兩個不夠用啊,我被人盯上了。你快給我派幾個好的來吧!”
黎夏挑眉,“關家兄弟盯上你了?”
“是啊,想要我的七家店。我沒答應,回來的路上就遇上車匪路霸了。要不是老肖的車技好,我今天非得吃大虧不可。有沒有郭權那樣水準的?我愿意一天出300。你要把郭權給我,我一天出500。”
小命重要啊!
黎夏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公司的傅總前幾天才出了事,郭權現在天天跟著我呢。行了,我讓他給你挑幾個好的。300塊一天的!”
掛斷電話對郭權道:“煤老板又想強買喬猛那七家店。你給他挑兩個手好的送去。”
黎夏不肯要那三個店的人,喬猛想來想去就沒關張。
他一關張退租,煤老板接著往下租連轉讓費都不必給了。
還有他三個店的人,總不能就不找工作了。到時候肯定也被一并接收過去。
那他可就是真的為人做嫁裳了。
辛苦師培訓的人手,直接送人家了。花錢裝修的門面,也不要錢的給人家了。
虧就虧吧!三個店員工的工資兩萬,房租一萬五。再加上那四家生意好些的店,一個月虧好幾萬了。
但只要能撐過那兩方的價格戰,就還是有賺頭的。反正他還沒想從零售業退出去。
也是因此,黎夏才樂意接他一單。要是他真的白送煤老板三個門面外加人手,管他去死!
郭權心頭過了一下,立即想到了合適人選。走過來撥了電話到員工福利中心安排。
他表嚴肅的叮囑道:“好好干啊,傅總的事已經影響到我們的生意了。這一次就是雪恥的機會!”
等他掛斷電話,黎夏道:“暗中你再安排一下,再派一個去。記得收錢!”
“是。”
傅杳鈞從別人口中得知自己挨打的事影響了安保公司的生意,看著黎夏滿臉的赧然。
明明黎總都很周到的給自己安排了保鏢,居然因為他自己沒當回事鬧這樣。
黎夏道:“一路讀書讀到大學,畢業就分配到了走路都帶風的供銷社。學習和工作環境都太單純了,完全沒想到人心這麼險惡吧?”
傅杳鈞道:“可是黎總你比我還小,你之前的環境也很單純啊!”
黎夏道:“我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啊?”
傅杳鈞想了下,興許是跟著堂兄長的見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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