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演員陸續離開，李雄到辦公室里拿腳踢了樊駿理一下：“都走了，今天我可幫你家從武大大長臉了，你說你這人都四十歲了，怎麼越來越稚？這種糙直白抬轎子的手段你以前不是說太低俗沒品味一子暴發戶味道嗎？”

　“好吧，以前是我錯了，其實這種辦法效果立竿見影，回頭從武進劇組和同事的關系肯定不會出大問題。”樊駿理連連道謝，又是肩膀又是捶背的，“好兄弟謝謝你了。”

　“去去去，趕也回家去吧，弟妹懷著孩子呢別讓他擔心。”

　“行咧！改天聚一聚，蘇填那小子又開了一間酒店，我們宰宰他去。”

　“哎等等！”李雄忽然想起一事，“本來就想給你打電話的，現在順便告訴你吧。就下午四點的時候，雷妍妍出事了，就在彩銀天堂。”

　樊駿理眉一挑：“彩銀天堂？你表弟家開的那家？出什麼事了？”他平時并沒有去關注雷妍妍，不過他自認小氣，能聽見的壞消息倒是高興的。

　“對，就是我表弟家開的五星級酒店，就在利州。雷妍妍昨晚住，聽說排場很大，好多私生飯跟著，弄得酒店加大安保力度，就怕私生鬧出事來。昨天下午還真出事了，一個私生不知道怎麼爬進了的房間，十四樓啊，里頭正好沒人，雷妍妍他們出門去拍街拍了。”李雄問，“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樊駿理錘了他一下：“有屁快放，吊著我胃口呢！”

　“嗨！瞧瞧你，急子！那個私生有些偏激，直接了站在雷妍妍房間的窗戶上，掛著條幅跟告白，上面寫著‘妍一萬年’，如果雷妍妍不接他的求婚，他就跳下去。”

　“嘖，腦子有病吧。”

　“可不是嘛。”李雄也覺得好笑極了。瞅著人家不在房間的時候潛進去，再著告白，什麼邏輯啊。

　“人沒事吧？”

　“人沒事，救下來了，我表弟跟我哭訴，花了好大一筆錢打點當地，不然的話他的酒店名聲都要影響。”要是消息傳出去，以后還有哪個明星敢來住啊？會不會住著住著也被威脅不結婚就跳樓啊？“現在就是自己欺騙自己，這樣的消息業肯定傳得快。”

　樊駿理同李雄表弟一秒鐘，問：“那雷妍妍也不算多倒霉啊，害我白高興這麼久。”

　李雄翻了個白眼：“你還跟以前一樣小心眼。”發小聚會上，樊駿理跟朋友們都打過招呼，幫他留意著點娛樂圈的消息，特別是幾個藝人，包括杜珺飛雷妍妍夏明耀等等。他發小的家世背景也是經商的，食住行都有涉獵，人生在世總離不開這四樣吧？發小發小，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樊駿理和蘇填他們從兒園就一起玩，家庭背景相似，發小家生意做得有大有小，總有些大生意比如五星級酒店，高檔的私人會所等，都比較容易接到明星藝人。

　因此一些小道消息不需要從狗仔那里買就能從自家人的渠道獲得，樊駿理可夠意思了，還做出承諾：“給你們市面上的價格。”然后被發小們胖揍了一頓。

　“我就小心眼了。”樊駿理也翻了個白眼，“我就是不喜歡，我又不給使絆子，就聽聽的倒霉事咋啦。還有沒有？沒有我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李雄忍住，不然真的踹過去：“先別走還有后續，不然我能跟你提這事兒？那事雷妍妍也是害者，不過我表弟跟我說，被救下來的私生是他親自送到醫院的，正好遇上警察去做筆錄，他就在門外等著，沒想到錄著筆錄呢，那個私生就死了。”

　樊駿理終于吃驚了：“死了？”

　“嗯，死了。我表弟跟我說，死因似乎有些問題，警方正在聯系死者家屬，打算進行尸檢。”李雄見樊駿理若有所思，笑罵道：“這還不夠倒霉啊？本來是害者，現在人一死恩怨消，只能自認倒霉。我表弟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死者的親人來了，兵分三路，一路堵著酒店要賠償，一路往醫院去要說法，一路往雷妍妍經紀公司去了，他簡直嘆為觀止。”

　樊駿理也覺得牛，不過：“你表弟也厲害，這都能實時監控到。”

　“他也快哭了，人是在他酒店出的事，雖然是在醫院才掛的，到底逃離不開，他也是怕出事這才派人一直盯著，他還說幸好盯著呢，不然的話死者家屬這麼兇猛，酒店差點就被掀了。晚上我給他打電話，他說酒店已經給了人道主義賠償金一百萬，死者家屬已經撤離酒店了。”做生意的就怕遇到這種事，瓦礫與寶石，誰的家業大顧忌就最多，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趕平息影響，李雄表弟的做法不能說錯了，就當花錢買平靜。

　“這也太——那個了。”樊駿理聽了全部，終于覺得雷妍妍倒霉了。倒霉他就高興，哼著歌樂滋滋地回家去了。

　而瑞和早就回家洗漱敷面好進夢鄉。今天真的太累了，額外增加的續攤讓他回到家時已經快三點，收拾好也三點半了，人一熬夜就整個人不對勁，他又是習慣早睡的，雖然平時拍戲無法規律睡覺，但最近沒有戲拍，只需白天集訓，因此瑞和已經保持半個多月早睡早起了。冷不丁一熬夜他就有些不舒服，躺下來時腦門還在跳，蜷著才勉強睡著，在夢里唱了一宿的歌，鬧得早晨醒來時頭痛。

　下樓時，樊駿理正看著早間新聞吃早餐，一見他就招手：“來來來，吃早飯。”

　珍姐也招呼他：“知道你昨晚喝酒了，今天讓陳姨煮了小米粥。”

　“唉，我也沒想到昨天喝了那麼多。”瑞和盛好粥坐下，說起昨天的事，“《簪纓》劇組的飯局順利的，大家都很和氣，本來飯局散后我就想回來的，結果被絆住腳了。”他邊說邊舀了一口小米粥吹吹，“我是看不清宋南博這個人了。”

　“看不清就看不清，總歸不是好事，提防著點就是了。還有一事，你現在就小胡一個助理有些不太夠用了，有些事一個孩子也不方便為你做，我再給你招兩個男助理吧，已經有眉目了，今天就去面試。”側頭對小胡說，“你也一起去，到時候都給你指揮。”

　小胡趕點頭。

　早間新聞很快播完了，樊駿理說：“果然沒播。”說起昨晚聽來的消息，“現在的私生太猖狂了，那些流量小生小花最是深其害。”他再是樂意見雷妍妍倒霉，也極其厭惡私生。

　瑞和也吃驚：“不是說下面消防員接住了，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不知道。”樊駿理說，“所以我才想多給你找兩個助理，陳叔算半個保鏢，再找的助理至有一個也要有功夫，我一個表姑家里就是開保全公司的，里面有不轉業退伍兵，我已經讓幫我一個好的，到時候以助理的名義放你邊，一點不起眼。”

　瑞和覺得有些奢侈：“我邊其實也沒有什麼事要干，要不再多添一個就夠了。”

　“這是排面，加起來你就三個助理一個化妝師，哪里多了？聽我的吧。”

　珍姐笑道：“不用給你樊哥省錢，你現在是工作室的臺柱子，輕易不能出差錯，多兩個人在你邊才安全。”

　瑞和就不再多說，打算接下來的新戲一定全力以赴，才不辜負經紀公司對他的關照。

　雷妍妍的倒霉事，雖然消息被下來了，業還是有所耳聞，眾多藝人的經紀公司都同時加大了藝人行程的保力度，同時也增加藝人出行的安保人員數量。娛樂圈里一下子聞“私生”而鶴唳，使得娛樂新聞一下子了許多機場照偶遇照，藝人們的行程一下子變得機起來，蹲不到自家豆的行程，各地機場接機的都了好多。

　瑞和也沒出門，十二月二十五號《簪纓》就要開機，他正加班加點繼續研讀劇本，希到時候進組時能有更好的表演狀態，廣云亭在演唱會結束之后，似乎短時間沒有什麼工作，約了瑞和兩次，無奈瑞和只能憾婉拒。

　樊駿理倒是提過幾句和廣云亭接洽的事：“就是他簽的合同不太妙，違約金要三千七百萬，他自己是肯定出不了的，若是工作室要簽他，勢必要墊付，而我需要在新簽的經紀合約中保證這筆錢能夠收得回來。”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所以到時候與廣云亭簽的合約經紀期限不會短，大概也是十年起步。這麼長的約，要談下來不簡單，而樊駿理也在考察廣云亭未來的可能，雙方都在互相試探博弈中。

　十二月二十四號傍晚，長城衛視聚焦民生節目準時播出，南省老家的吳芳夫妻照例配著電視新聞吃晚飯，已經好幾年都只有夫妻倆吃飯了，他們大哥倒是常讓他們過去一起吃，可自己也有家啊，不過是兒子都不在而已，怎麼好意思天天去大哥家打擾人家？等家里的房子推倒重建，他們住進了柳留下的老房子里，大伯哥喊得更勤了，兩人也不愿意去。

　今天傍晚吳芳照舊只做了一個菜，咸菜炒豬，桌上還有一個小碗自己做的炸花生，已經吃了兩天了算不了一個菜。夫妻端著碗邊看電視劇邊吃飯，突然柳衛河睜大眼睛，指著電視機說：“哎那是老二！”

　吳芳夾著的花生從筷子上滾下來，落進碗里。

　把頭往前探，瞇著眼睛看：“還真是！我兒子上新聞啦！”

　“好像是一個采訪，圣誕節什麼的。”柳衛河已經把碗放下，站起來湊近了看，“好像瘦了，看這手腕，細得跟筷子一樣。”吳芳也點頭：“是瘦了，做演員辛苦啊！老三說了，天天頓頓不能吃，每天就吃水煮菜連油也不能放，就怕胖了上鏡不好看。”

　說著，吳芳的眼睛就有些酸：“可憐我的老二，為了這個家累死累活，怎麼偏偏老大不懂事呢，我是怎麼想也想不通。”說著拿手捶口。

　“別想了，怎麼突然又說起這個。”柳衛河趕過來幫口，“你說你這麼厲害一個人，怎麼就被兒子氣這樣。”

　吳芳的眼睛浸著淚：“我再厲害，也是他媽啊！”

　“唉！別哭了，趕看電視，一會兒就看不見了。”柳衛河給眼淚。

　這幾年，強勢的吳芳已經發生不小的變化，生活力的大山已經隨著孩子們的長逐漸從的肩上移開，生活開始變好，不需要再過斤斤計較扣扣搜搜的日子，吳芳上的棱角似乎也就隨著開始被磨平。

　要柳衛河說，自家婆娘脾氣變好了許多，對他的念叨罵大幅減，他的日子也好過了。雖說結婚這麼多年已經習慣婆娘的暴脾氣，可誰天生樂意一直被罵的？不過隨著而來的就是自家婆娘變得——像老三說的“多愁善”了。老二老三都乖，獨獨一直被寄予厚的長子從文，這幾年一直在傷他們的心。

　吳芳眼淚，抬頭一看，懊惱極了：“采訪別人了！”

　“沒事沒事，我讓大妮子幫我們弄重播，我們手機也能看的。”

　哄了一會兒，吳芳才收了眼淚。柳衛河其實也是喜歡現在妻子的狀態的，他能夠攬住的肩膀，將的頭靠在自己的口，讓他嘗到結婚多年都未曾驗過的被妻子依靠的幸福。

　“芳兒，你聽我一句勸，老大已經二十七歲了，我們再是他親爹媽也管不了他。” 老大總是著家里出錢給他在花州買房，期間說了一些難聽過分的話，也傷了柳衛河的心。

　“老二不是給你們錢了嗎？每個月都給五千塊，逢年過節生日還再給，你們難道存不下錢？”可是你呢？你畢業四年，只從家里拿錢，一分錢都沒給家中父母過。

　“家里起什麼房子！我又不回來住！”可是你不住，我和你媽不住？你弟弟們不住？

　“你們太自私了，難道不知道我在花州力有多大嗎？麗麗家讓我贅，說們提供房車，我都拒絕了，結果你們就這麼對我？我還不如去做麗麗家的兒子！”就是這句話，讓吳芳和柳衛河傷了心。

　家里是真的沒什麼錢。老三還在讀書，死命堅持不要夫妻倆的錢，說自己有錢。其實他們都知道，老二肯定補了很多。老大是從畢業就沒見一分錢，老二最心，每個月按時打錢來，他們兩人花不了那麼多，存下來大部分，可現在老家在建房子，那些錢也是不夠的。同樣也是老二二話不說打了一百萬過來，老家親戚朋友鄰居，哪個不說老二孝順？

　可這些錢，老大也想要，自從上次來家吵了一架之后，一個電話都沒有再打過，上個月打電話來開口就是要這筆錢，連腰不好在接治療的親爸的病也不過問，一次一次讓夫妻倆期盼又失。

　“我是真管不了了。”吳芳嘆氣，“老三說得對，我就是偏心，他和老二上大學，家里沒怎麼出錢，老二自己能干，把他弟弟也給補了，我就想著，老二老三不用心，就多心老大吧。可老二賺錢也難啊，老三說不能吃飽，夏天穿棉冬天穿短袖，還要半夜下水泡冷水，賺的都是辛苦錢。我怎麼能聽老大的話跟老二要錢給他？老二也是我的孩子啊。”

　柳衛河靜靜聽著，慢慢地拍的背部，最后才說：“老三說得對，老大就是仗著我們心疼他，這才沒有顧忌，下次他再打電話來，讓他去找老二吧，他面子，不敢對上老二的。”

　同一時刻，深藏功與名的柳從斌正在和瑞和發短信：“今晚平安夜，我宿舍的人全部跑了，有朋友了不起哦，切~”

　此時，瑞和已經進組了，住進了劇組安排的酒店里。拍攝地點不在京城，到長鯨省的博通影視城，就住在和來酒店里。這個影視城對瑞和來說不算陌生了，進來的時候是中午，他也沒有出去逛逛的念頭，便在房間里看書，見柳從斌發來短信立刻回了過去：“那你也找一個朋友，以后平安夜就有伴兒了。”

　“哥你有空啊？”

　“有空。”

　下一秒柳從斌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在干嘛？”

　瑞和就說自己在博通影視城。

　“有新戲？沒看到新聞啊。”

　瑞和笑道：“劇組要求低調進組，也不要有什麼宣傳。”

　“怪不得……哥，今年過年你回家嗎？我不想回去。”柳從斌說了原因，“我想請爸媽上京來過年，家里的房子全都推了，現在他們住在后巷的老房子里，我們回去沒地方住，住大伯家又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