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牛！”電視機前, 文淮沒好氣道：“你會開飛機？那我還會跳傘呢！”

　當時錄節目的時候，他被人搶了風頭又嫉妒個半死，當時大家都說了什麼, 他怎麼答的, 當時有種不太控制的覺，現在想想還有點在夢里一樣的虛幻。

　但是坐在電視機前看品的時候，那層霧被捅破了, 文淮能清楚的想起來自己當時的每一個想法, 這讓他心中的憤懣升到頂點。

　電視里的顧棠繼續道：“對, 文淮一直是個很謙虛的人，他其實不太會說話的, 一門心思撲在音樂上, 與其說他是藝人, 不如說他是唱歌的人。”

　【經紀人這話說得還行, 無功無過的。】

　【先說個刺激人的，吸引大家注意，然后把話題引到文淮上, 我覺得的確不錯。順便還洗了一波他唱歌為什麼還有沒有自家經紀人好聽。】

　【說起來文淮新出這張專輯, 居然都不請他經紀人伴唱和聲什麼？這也太暴殄天了？】

　【可能……不好分賬？我唯一能想的只有錢的問題了。】

　兩句話把話題引到了文淮上，顧棠的任務算是完了。現在還是經紀人，而且連嘉賓都不是，搶搶文淮的風頭就行了，別人是無辜的。

　接下來就是嘉賓上臺表演的時間, 因為有了顧棠這個變故，所以第一個上臺的就是文淮了。

　顧棠的做法，不說的目的，的的確確是一直在幫文淮引流的。

　但是對于想要跳槽, 還想當一回白眼狼的文淮來說，太容易讓他分心了。

　尤其是他往臺上一站，下意識看了顧棠一眼，看見一臉鼓勵的鼓掌加油，文淮想的是什麼呢？

　來的時候說：“你的聲音太散了，要收一些。”

　于是等文淮開口的時候，他就矯枉過正了，了者嗓子唱歌。

　本來他就高音上不去，這麼一著嗓子，就災難了。

　顧棠適時表現了驚訝，憑借的超高演技，實實在在讓大家看懂了什麼做復雜的心理活。

　【這表，我心疼哈哈哈哈。】

　【經紀人：這是什麼鬼？你怎麼唱了這個死樣子？】

　【經紀人：哦……這是自家的藝人，我要鎮定，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經紀人：天哪，為什麼最尷尬的變了文淮，那還是我尷尬好了。】

　【經紀人：鎮定，很快就唱完了。該鼓掌了，我要用力鼓掌掩飾我的尷尬！】

　【哈哈哈哈哈，前頭太有才了！】

　【說起來文淮這幾年還是去參加過幾個開幕式啊，公司年會什麼的，也不是沒有鍛煉的機會，再說又是發歌期間，他這經紀人都練了這個水平，他怎麼居然還能退步？】

　【張？好久沒上電視節目了。】

　【他經紀人都不張的好嗎？這個心理素質還當什麼藝人？前頭幾個素人哪個有他這麼著嗓子的？】

　【艸破音了。】

　最后一個音節在文淮抖的聲音中唱完，他強出笑容來，跟觀眾主持人嘉賓等等道謝，又尬說了幾句，這才下來。

　主持人這會兒已經接到了總導演的指示，還是那句話，他們這是娛樂節目，追求的是娛樂效果和話題度。

　這就是顧棠為什麼能拿二十萬的原因，主要就應在后頭這一段的表現上了。

　主持人：“經紀人覺得文淮這一段唱得怎麼樣？”

　顧棠表毫不見慌，“嗓子稍微了點，沒放開。”

　主持人：“當初錄音的時候，你去聽了嗎，你會唱嗎，現場給我們來兩段？”

　顧棠微笑了一下，專門又看文淮一眼，鏡頭給到文淮上，他表非常不自然，有點泄憤的覺，“對，會唱的，唱得比我好。”

　【？？？這個態度人干事？】

　【不是，你唱這個樣子，你懟你經紀人？你醒醒，一個經紀人唱得都比你好，你是不是該反省反省了。】

　【不是不是不是，文淮這幾年是不是都是由他經紀人代為練聲的？】

　【好家伙，那錢也給你經紀人啊。】

　顧棠很快就準備好了，“老師給個音——再高兩度，再高一個。”

　【可怕，老師的音是按照男音換音高八度轉換過的……】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能唱這麼高，這個小姐姐我了。】

　這些年的音樂節目有個規律，一般來說，飆高音的比唱抒的更喜歡，也更容易點燃氣氛。顧棠既然是來砸場子的，那自然是能唱多高唱多高，能high多久high多久，讓文淮無地自容才好。

　一段前奏過去，顧棠開始了，同樣一首歌，唱出來還真的就是不一樣風格了。

　【媽呀……震驚我全家，這是什麼人間極品經紀人。】

　【文淮雖然是原唱，但是他像是民謠小調那種覺，他這個經紀人就牛壞了！！！】

　【這是全程C3咬字啊，還唱的這麼清楚。】

　【不是我說，跟這位經紀人小姐姐一比，文淮連普通話都不合格。】

　【媽媽問我為什麼跪著看電視。】

　【前頭的讓個地方，小姐姐看我跪得姿勢標準嗎？】

　顧棠就唱了一遍，主歌+副歌的組合，加上前奏也就不過一分半的時長。

　現場的觀眾徹底high了，“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顧棠不太好意思笑了笑，“不行哦，我是個經紀人。我們來請嘉賓唱歌好不好？”

　【小姐姐！！！你對世界的認知是錯誤的！！！】

　【你當經紀人是三流，你當藝人就是一流了啊！！！】

　【前頭會說話嗎？都能把自己培養這個樣子，那只能是手下的藝人不爭氣啊！！！】

　【心疼小姐姐，現在這些明星都是想賺塊錢的，估計沒幾個能靜心下來提高自己的。】

　【媽呀，文淮也太水了。我剛去查了，這歌還是他的原唱，還是他作詞作曲，他就唱這個水平？歌藝不行，也沒有。小姐姐這一版才是靈魂所在啊。】

　【心痛至極，我還是他呢，他說自己沉浸三年做音樂，那也好好練練歌啊！！！】

　【細思恐極……經紀人不是說學唱歌是因為手下有歌手？也就是說，學歌不到三年？】

　【換個角度想，文淮真的逃課了，然后經紀人舍不得出去的學費，替他上課去了。】

　【哈哈哈哈哈，前頭有毒！！！】

　顧棠是坐下來了，為了節目點，導播又把鏡頭切給了文淮。

　連番的刺激下，文淮已經有點崩壞了，他坐的又是嘉賓席，后頭觀眾跟他距離不到一臂，后頭說什麼他都能聽見！

　“他好意思說自己是歌手？”

　“沉浸三年？他是煙喝酒的三年。”

　“嗓子毀這樣還好意思出來唱歌？”

　更氣人的就是說顧棠的了。

　“小姐姐的嗓音太清亮了，高音還很圓潤，一點都不刺耳，唱得還很輕松！”

　“聽唱歌不用提詞！”

　“聽這麼一唱，我終于知道文淮寫的是什麼了，這麼一聽文淮的詞還是寫的不錯的。”

　幸虧現場用的是彩燈，不然文淮的臉是真的就要暴一切了。

　這些話顧棠也聽見了，而且因為坐在文淮邊，還聽見文淮變得急促的呼吸，不僅如此，還看見了鏡頭切向文淮。

　作為鋪墊，顧棠適時表現出了張的表。

　文淮這個人，按照原主上輩子的記憶，他跳槽到歡維唱片之后，的確是有一段月期的。

　一年半的時間里，歡維給他量定做了兩張唱片，宣發也很給力，文淮的知名度又往上躥了一節。

　但是歡維本來的目的就不單純，上節目宣傳的時候，經常會讓主持人問一些有傾向的問題，而且私底下也沒忘了鼓文淮。

　文淮不管上節目，或者被采訪的時候最說的事一共有兩：第一，前東家音智是黑心工廠。第二，音智現在的一哥段野萊當年是給他唱和聲的。

　人在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說出來的就是傷害他最深的事，對文淮來說，他會說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更何況為了節目效果，顧棠都能猜到主持人要問什麼。

　主持人：“文淮覺得自己的經紀人唱得怎麼樣？”

　“非常好！”文淮還鼓起了掌。

　【e手舉到臉旁邊鼓掌，讓人不太舒服。】

　【他經紀人是唱得比他好。】

　【是啊，我連兩個人兩種風格這種話都說不出來。】

　【我就看不慣他經紀人這個樣子，裝什麼裝！搶自己藝人的風頭，不要臉！】

　【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前頭是，你用用你容量不大的腦子想想，經紀人這是救場！】

　彈幕上吵得不亦可乎，電視機前頭的文淮已經徹底回想起自己說了什麼，他已經口發悶，直接就關了彈幕，但是又是沒堅持過一分鐘，他又打開了。

　主持人：“說起來文淮，有些年輕的觀眾可能不太了解，他當年是以創作型歌手出道的，是音智唱片當年的臺柱之一。”

　一聽到音智跟臺柱這兩個詞，原本就不太多的理智，又消失了不。

　“當年他的歌迷經常說一句話，文淮的存在，讓我們知道當年的歌壇不是看臉的，而是才華。”

　節目都是有現場導演的，這時候現場導演發出信號，觀眾一起鼓掌。

　“我想問一問文淮，你在音智的時候，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什麼？你最驕傲的又是什麼？”

　文淮笑了笑，“其實我在音智學到了很多，當年我簽音智的時候高中畢業兩年，正在酒駐唱，是音智的制作人發現了我，然后跟我簽了合同。”

　他又是一笑，“在這里我想提醒對樂壇有一憧憬的朋友們，簽合同的時候一定要看清楚，不要聽他們說了什麼，而要看他們做了什麼。”

　顧棠又是一臉的驚訝，驚訝過后還輕輕咳了一聲，這個作通過電視信號，不僅讓現場的觀眾看見了，還讓現在觀看節目的觀眾看見了。

　【經紀人這是在提醒文淮？他說錯話了？】

　【他當年跟音智鬧得僵的。簽了買斷合同，后來歌紅了他想要轉分，聽說還砸了制作人的辦公室。】

　【總之音智吃相難看，文淮也……反正也有不對的地方。】

　“哦？”主持人道：“可以跟我們詳細說說嗎？”

　顧棠剛才那聲咳嗽，讓他找回了一點點為數不多的理智，當然顧棠雖然看起來是在幫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幫他。

　畢竟如果讓文淮一直說音智，那他得罪的只有一撥人，顧棠提醒他換話題，以他現在的這個激緒，他很可能會得罪很多人。

　“其實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人年輕的時候，可能是要教一些學費的。”文淮不甘愿的換了個話題。

　“我給大家講講當年的趣事，大家知道，當年我跟段野萊一樣，都是音智力捧的對象，段野萊還比我大了三歲，他是真的很不錯，雖然行比我晚，基本不會作詞作曲，但是靠著一副好嗓子，還有幾首不錯的歌曲，他名是非常快的。”

　這次顧棠沒咳嗽，臉上是“我是誰我在哪兒你在說什麼”的表，俗稱：我被你嚇得懵了。

　【這不是拉踩？？？】

　【你們看他后的經紀人，這表是不是說：是我掉線了還是你掉線了？】

　【他有什麼可酸的，他是不帶段野萊不會說話嗎？】

　【段野萊就從來不帶他。】

　【呵呵，那是肯定啊，段野萊說什麼，當年我給文淮唱和聲出道的？】

　主持人沒說話，顧棠一臉懵，心里卻跟在場的觀眾、嘉賓以及明星一樣，都是吃瓜心態。

　“哈哈哈。”文淮自己先笑了兩聲，“段野萊剛來的時候字寫得比較潦草，萊寫得跟菜一模一樣，后來就有個外號野菜。錄影棚那邊經常能聽見有人喊：野菜野菜，到你了，快來和聲。”

　“當然他名之后，這個外號就沒人敢喊了。”

　【我的媽呀，他這惡意也太大了。】

　【他這舉得什麼狗屁例子？這不就是說段野萊以前給人跑龍套嗎？】

　【對，還有那句名之后就沒人敢喊了，怎麼聽怎麼怪氣。】

　這個時候顧棠上線了，有點焦急地往前一探子，幾乎是用文淮的話筒再喊，“我是很喜歡段野萊的，當年他來簽售，我還帶了我買的唱片，就是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堵車兩個小時，當時直接給我氣哭了。”

　當然這麼打斷文淮的話，也就是坐實他有惡意的意思。

　雖然他的惡意已經滿出來了，但是這麼一救場，就能說明文淮私下對段野萊沒說過什麼好話。

　【心疼經紀人小姐姐。】

　【文淮太尬了。】

　【這個救場能力真的可以了。說喜歡段野萊，還為他哭過，時候段野萊也不會太追究的。】

　【有什麼可追究的？今年春晚還有段野萊呢，文淮算哪蔥？】

　【追究他就是給他抬咖。誰會讓他蹭這個熱度？】

　【文淮這不就是仗糊行兇？？？】

　“哇。”文淮浮夸地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喜歡段野萊。”

　顧棠眼睛瞪得特別圓，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這替人尷尬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心疼經紀人小姐姐。】

　【文淮真的是爛泥扶不上墻。】

　【我一開始還是同他的，但是現在我覺得他當年跟唱片公司鬧翻，他自的問題真的很大。】

　“對！”顧棠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語調里都能聽出來殺氣，道：“他一共發行了12張專輯，我都好好地聽過。”

　文淮這時候都分不清他是想打擊顧棠，還是想打擊段野萊了，興許兩者都有。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專輯上是什麼時候？”

　顧棠倒一口冷氣，這個神態作反而助推了文淮的不冷靜，他笑道：“是我的第二張專輯《記憶回廊》，他給我做和聲。”

　顧棠抓著話筒的手有一瞬間用了很大的力氣，指尖跟指節一起變了。

　【說出來了！說出來了！文淮每次上節目，必定要cue的段野萊給他唱和聲！】

　【他這個酸葡萄心理真的很嚴重了。不如給他請個心理醫生看一看？】

　【你們小姐姐的手，我都有點心疼了。】

　【好容易簽了他三年，總算是有點起了，這貨又開始了。】

　顧棠深深地看了文淮一眼，猛地轉頭，跟主持人笑道：“我基本會唱段野萊的所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