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野萊的這次巡回演唱會一共8個地方10場, 總計耗時兩個半月，顧棠跟其中的三場，其余場次有別的演唱嘉賓。

　這唱完, 第二天一早，各種視頻就新鮮出爐了。

　段野萊的都比較客氣，單純的把視頻發上去, 但是有些為了博流量的up主就很不客氣了。

　這年頭想博流量最容易的手段就是拉踩了。

　不視頻都剪了跟文淮同唱一手的視頻, 還有人專門做了左聲道跟右聲道對比, 更有甚者，直接把文淮跟段野萊剪在了一起。

　文案也寫的極其有煽，“怎麼說呢, 雖然文淮當年跟段野萊一個公司，都是公司力捧的新人, 但是我覺得文淮說自己是因為跟段野萊競爭, 被打才走的，這個就有點強行提咖的意思了。”

　“雖然你當年的競爭對手是一哥, 不代表你就能做到一哥，這就好比我兒園同桌考上青花一樣, 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的。”

　文淮這些年出場必帶段野萊, 段野萊給他唱和聲這點破事兒，他說了不止十遍八遍。

　就算沒有段野萊的, 有些路人也要來踩一腳的。

　【文淮這聲音, 別說沒段野萊好了，他連他經紀人都不如。】

　【過分了, 人家經紀人小姐姐的聲音很好聽的好嗎？又很敬業，你拿文淮比不是侮辱人？】

　【他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創作型歌手？你看人家段野萊是怎麼提攜后輩的，文淮呢？他經紀人唱得這麼好, 他居然就什麼都不說，三年了呀，他是不是嫉妒人家？】

　【上回我還聽說，據說是報了聲樂班文淮沒有去，結果經紀人舍不得錢自己去了，要是按脾氣排咖位，文淮妥妥的宇宙超一線。】

　【攤上這麼個藝人是真的倒霉，他當年紅歸紅，但是誰能紅一輩子？這麼吃老本可不行。】

　這邊網友們吃瓜吃得不亦可乎，相關熱搜也沖上了二十幾位，文淮又小小的擴大了一波知名度。

　雖然不是什麼好知名度。

　顧棠早上起來，還用公司主頁發了個虛弱無力的聲明，助推了一把謠言，還給他扣了個廢人設。

　“我公司鄭重聲明。不存在報了聲樂班沒有去的況，文淮這三年一直有好好練歌，請大家不信謠不傳謠。”

　【？？？好好練歌練這樣？】

　【明白了，就沒報班。】

　【文淮覺得他這是唱歌給聾子聽嗎？因為聽不見，所以不挑，于是隨便唱？】

　這麼一搞，文淮是徹底連節目都不想參加了，現在出去，不就是想問他這個嗎。

　他都能想到：你這三年有參加過聲樂班嗎？你這三年是怎麼過的？三年就寫六首曲子？

　這樣他怎麼答？

　說什麼都不行！

　文淮：“啊，我上過聲樂班的。”

　主持人：“上過還唱這個樣子？”

　文淮：“哦，不是。其實我沒上過。”

　主持人：“答應我，你還是上個聲樂班。”

　又過了兩天，團建算是完事兒，顧棠又跟段野萊商量了下一場當嘉賓的場次，這才帶著公司的員工回去。

　一會去就給朱鐵，也就是忽悠俞長星整容的那個現代武俠都市輕喜劇的制片人打了個電話。

　“朱經理，你們真的很有誠意，我拒絕了一次你們還能來找第二次，我也被你們的誠心打了。劇本我仔細看過了，你們想找俞長星演的是二聶薇薇？”

　朱鐵：“對的，就是，跟俞長星的形象很符合？這個角幾乎是為量定做的，演好了人氣絕對不低的。”

　其實已經不符合了，俞長星現在的形象，最符合的就是硅膠星人。

　顧棠：“我已經看過了，我對這個角沒什麼問題。但是片酬是不是稍微有點？”

　這個套路朱鐵悉的，加價嘛，他們其實也有預算的，能稍微加一點。

　朱鐵：“三百萬的片酬，你看哪個片子能開出來這麼多？”

　顧棠：“我聽說男主片酬過億，主也有□□千萬？”

　朱鐵頓了一下，“他們要扛收視的嘛，而且投資商肯給錢，就是看在他們兩個的面子上。”

　顧棠笑：“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娛樂圈里頭的嘛。我就是想說，能不能稍微提一點？俞長星的戲份不，從第一集到大結局都有出場，而且有幾場戲難度高的，時間度又大，稍微多給一點，俞長星也能更用心啊。”

　朱鐵：“也不是不行，你說個數，我回去跟他們商量商量。”

　顧棠：“我要700萬。”

　朱鐵倒一口冷氣，“你是真的敢說啊。”

　顧棠笑：“咳，俞長星現在是上升期。”雖然已經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朱鐵：“我……這個數的確是太多了一點。”

　顧棠道：“咳，這還不及主的十分之一呢，再說你們請的那個明星我也聽說了，三個助理自帶化妝師，五個人兩間套房，每天餐費都要5000，男主也差不多是這個排場。”

　“這樣三個月下來，花在他們上的其他費用得多就不用我算了？稍微省那麼一點點，俞長星的片酬不就出來了？”

　“明星本就不吃東西的，你盒子搞得致一點就行了。”

　“而且花在俞長星上的錢，可是實實在在能在片子質量里現出來了。”

　朱鐵苦笑：“你這麼說，我也沒辦法啊，我再去問問別人好了。”

　顧棠笑道：“沒關系沒關系，拍戲就是這樣的，一個角好幾個候選人，我們俞長星也是的，片約也不斷的。”

　兩人放下電話，顧棠笑了笑。

　俞長星忽然去整容，然后又說不想做打，想去演什麼都市武俠新喜劇，要說沒這個人忽悠，顧棠是不信的，那現在開了這麼高一個片酬出來，這位制片人肯定是再會去聯絡俞長星的。

　甚至還會用解約來。

　比方：“這個經紀人太黑了，竟然開700萬，不如你跟解約，我們給你開500萬。”

　朱鐵這麼想要，就是看中了的手，側面就能證明打的市場現在空白到了什麼程度。可惜俞長星為了減，幾個月都是不碳水的那種，腦子就沒轉過這個彎來。

　俞長星三年下來，靠著四的分紅，房子加存款將近1000萬，是原主經紀公司三個人里頭賺得最多的一個。

　但是就是看不見自己的功，看的都是人家這個沒演技的演主，片酬8000萬，那個只會瞪眼睛的拿了9000萬。

　那個同時拍三部戲，一年下來片酬兩億多。

　空無一人的路不走，非得跟別人在一起，這又能怪誰？

　顧棠猜得沒錯，放下電話，朱鐵就去聯絡俞長星了。

　“唉……”電話一接通，朱鐵就是長長的一聲嘆氣，“俞小姐，我們是真的很看重你，可惜你的經紀人真的是獅子大開口，價格開得太高，700萬啊。放在一般的都市時裝劇里，這是主的片酬。”

　朱鐵大倒苦水，“俞小姐，你也演過不戲了，別說700萬了，哪個片子配能拿到500萬，我們給你開的300萬真的已經很有誠意了。”

　說實話，俞長星不覺得很有誠意，跟公司四六分，300萬到手里就120萬，這能有誠意？

　俞長星道：“唉……我也想去演這部戲的，我看了劇本就很喜歡。”

　這部劇里的二是一個類似于世外高人的角，沒什麼商，整天面無表，天天秀功夫，不僅能碾主，還能碾男主，碾反派，這種角不需要演技，全靠反差萌來立人設，又好演還很吸呢。

　但是顧棠想多要錢的想法，俞長星覺得沒錯，也想多要錢啊。

　“朱哥，這個真的沒辦法，我簽了經紀公司，除了五萬塊以下的私活能自己來，剩下的通告都是要通過顧姐的。也是為了我好，簽我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會呢，我總不能辜負。”

　朱鐵想了想，又嘆氣道：“我們的確是想給你多一點片酬的，我們是可以出來一點預算的。但是你不知道，你這個經紀人說話太難聽了……唉，我都不好意思轉述一遍。”

　俞長星想附和的。

　朱鐵忽然道：“你行三年，當時還是新人，跟的分，最好最好也不過是四六分了？你拿四？”

　如果俞長星還是三年前剛行的時候，還用腦子分析，就能聽出來這里頭暗藏的意思：最好不過四六分。

　這說明什麼，顧棠給的是最寬松的合同。

　但是這三年的時間下來，顧棠這經紀公司里唯一還有初心的，就是自己了。

　俞長星道：“這……我們簽了保協議的，不能說分。”

　制片人是干嘛的呢？從預算到支出，總之天天免不了跟人談錢錢錢，一聽這話，他就明白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不通過經紀人簽約，我們給你開500萬的片酬，你覺得怎麼樣？這片子計劃50集，都市劇拍得快，基本兩三天就能拍好一集，這樣也就是三四個月的時間，俞小姐，你好好想想。”

　俞長星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掛的電話了。

　等清醒的時候，已經站在了浴室的鏡子前頭，看著自己的臉，原來是擔心自己臉腫，不好談通告，所以才想著忍一忍，讓顧棠把送進劇組再說。

　但如果是500萬呢？

　按照朱鐵的意思，顧棠開的是700萬片酬，說實話，俞長星也覺得有點過分，二就是二，雖然連主片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但是這個圈子就是這種規則。

　主男主的片酬比剩下來所有的演員都要多。

　要不然為什麼人人都想當主角呢？

　700萬，能到手280萬，但是如果跟顧棠解約……實打實的就是500萬到手，幾乎翻倍了。

　一時間俞長星的呼吸急促了，拿出手機給醫生發了個消息，“我想問問那個消腫針的況。大概打了多久能見效？效果能維持多久？又有什麼后癥？”

　其實醫生說的消腫針，就是各種糖皮質激素還有各種炎癥反應的阻斷劑，嚴格來說不僅僅是治標不治本，而是頭疼砍頭的治療方式，但是這個就不用跟俞長星說了。

　醫生道：“這個藥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的，其實我仔細看了你發來的照片，你恢復的真的很好，淤已經消除了，機愈合的時候，腫脹是難免的，真的沒必要用這個。”

　俞長星：“有工作，我也沒辦法。”

　醫生：“那這樣，這兩天你要是有空你來一趟，我給你做個詳細檢查，再看看你適不適合用消腫針，你放心，這個是算在后回訪的，是全的。”

　俞長星三年前還是聽說過“的才是最貴的”這種說法，不過現在的回應只有一條：“不用，該怎麼收費就怎麼收費。”

　醫生簡直不能再喜歡了。

　到了周一早上，顧棠去公司給員工開小會，這個公司一共就10位員工，有一半都是助理類似的角，同時還得會開車、拍照以及PS。

　加上又是經紀公司，有藝人出，所以公司的地點租在一個安保特別嚴的別墅小區里。

　布置了未來一段時間的任務，顧棠剛回到位于三層的辦公室，房門就被敲響了，聲音聽起來還氣急敗壞的。

　員工不敢這麼敲，那就只有藝人了，不用說，就是文淮。

　顧棠一聲“進”還沒說出來，門把手就被扭了，可惜顧棠是個警惕的人，又是這麼多世界下來，隨手鎖門的習慣特別好，文淮沒擰開。

　“顧棠！你在不在！”

　顧棠不急不慢起，給他打開了門。

　文淮沖了進來，看著還有點憔悴。

　“我給你發消息，你為什麼不理我？你就是這樣做經紀人的？”

　顧棠掃了他一眼，“你對現在的合約不滿意，你說要重新商量分，最后還說要跟我解約，我為什麼要理你？”

　文淮一時語塞，他深吸兩口氣冷靜了下來，想想自己的目的，“我要跟你解約。”

　顧棠讓開地方，租的這套別墅，地上三層，地下一層，的總經理辦公室在三層的主臥。

　臥室裝修了辦公室，里頭的書房做了會議室，帽間則改了資料室。

　顧棠拿了文淮的合同，和他這兩年的業績記錄，指了指里頭辦公室，“進去談。”

　文淮哼了一聲，不過他才坐下，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顧棠的視線從他臉上飄過，文淮跟大爺似的坐在椅子上，立即就道：“怎麼，你的辦公室，你讓我去開門？門是我鎖的嗎？”

　這個脾氣不了名，這個脾氣就是落在天王巨星上也得涼。

　顧棠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兩個人，剩下的兩個藝人。

　俞長星的臉還腫著，紀希越——

　顧棠看著他，眉頭一皺，“你整容了？你墊了鼻梁，做了人窩和梨渦，還了鼻頭？”

　紀希越一邊心虛，一邊又覺得顧棠真的太討厭了，他含含糊糊嗯了一聲。

　顧棠故意瞪了俞長星一眼，“都是你的起的壞頭！你看看你這張臉，你還想演戲？把你照片門上，你比鐘馗管用！”

　三層的別墅，不關門說話，一樓也能聽見，再說顧棠又故意把聲音放大了，樓下不知道哪個員工的笑聲傳來，俞長星直接上頭了，

　俞長星咳嗽了一聲，“顧姐，我想解約。”

　顧棠一臉驚訝的挑了挑眉頭，這時候里頭的文淮也出來，冷笑道：“看，我就說不是我的問題，他們都要解約。”

　顧棠看著還沒說話的紀希越，“你呢？還有三天就要高考了。你不在家好好復習，你來干嘛？”

　紀希越吞了吞口水，小聲道：“顧、顧姐，我也要解約。”

　顧棠一臉的不可置信，隨即臉上閃過種種復雜的緒，最后瞇著眼睛，憤憤道：“好！你們跟我進來！”

　轉就走，這些傻蛋們，還以為是他們在一樣。

　背后，三位藝人對視了一眼。

　文淮得意洋洋，俞長星想著馬上就能到手的500萬，心里全都是勇氣。

　至于紀希越，他也想他的綜藝啊，《世界任我行》是多好的機會啊，聽說這次去阿特羅群島，他還沒出過國呢。

　高哥也跟他說了，再不解約，就趕不上這期節目。

　這可是暑假的綜藝，收視率別提多高了。

　三人跟著顧棠進了會議室，小心翼翼地坐下，不過一看周圍都是自己人，而且目的都一樣，就又很有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