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顧棠的生意發展雖然緩慢，不過進展還算不錯。

　新客不多，有的時候三天才能來一波新客人,但是只要是吃過的人,就都了回頭客。

　到了六月底結算的時候,這個月營業額正好剛過十五萬。

　雖然這金額剛夠房租以及幾個員工的薪水，算上原料本,還虧了三萬多,但是考慮一下這個月的營業時間——

　617開張,一共14天的營業時間,再去掉兩天休息,12天賺了15萬,對一個基本沒什麼基,新開店的品私房菜來說，的確不錯了。

　照這個比例,七月的盈利就能上5萬。

　七月中旬,顧棠換了菜單。

　這一份菜單的主題是魏晉風流。

　大主菜是豆豉蒸豬,一整只3~5斤的豬，腌制就得三天。

　蒸出來更是的嗦一下，都恨不得化湯自己流進嗓子眼里。

　骨頭到直接就能咬斷，可以吃到連渣滓都不剩，別提多滿足了。

　不過這道菜推薦是8人以上食用，所以從七月開始，顧棠的店鋪生意有了個小發。

　一部分就是回頭客們為了這只蒸豬，主了托兒，開始幫拉客人了。

　第二就是放暑假了。顧棠這餐館貴是貴的，但是真要吃也不是吃不起,靠著原先在夏海大學那邊積累下來的人氣，倒是有不人拼桌過來吃一頓的。

　多數人吃完的表現都是：“錢是個好東西啊，不賺錢連飯都吃不起……心酸。”

　還有部分比較有錢的，當場就預定了下一頓。

　這一份菜單的贈品是五味脯，原本的做法是用牛羊鹿豬獐的，切條，然后在主料骨髓熬制的濃湯里浸泡，然后風干，之后就能吃了。

　不過樟子不太好買，顧棠換了兔子，除了水果蔬菜，顧棠也不打算賣生食，所以改良了燉煮，然后在烤箱里稍稍烘干。

　怎麼說呢，顧棠覺得好吃的，烤干一點可以磨牙，一晚上一，保留多一點水分就是零食了，如果不加克制的話，覺得吃到撐是沒問題的。

　當然能吃到撐的只有一個，這東西可是贈品，送給客人也是一種干一小條的，手指細，手指長短吧。

　就很讓人生氣。

　到了九月份，顧棠有兩個作，第一就是給廚房又雇了個人，第二就是換了新的菜單。

　前頭兩份菜單，滿漢全席跟魏晉風流，都是偏葷菜，而且非常隆重的，吃了兩個多月，的客們也差不多了。

　所以九月份的菜單，顧棠上的是家常菜系列。

　這個菜單下來，要是營業額能穩住，這個菜館就沒問題了。

　這邊換了新菜單，沒過兩天，楊力跟包睿還帶了一起釣魚的朋友，一共8個人，又來吃飯了。

　這兩人算是來吃的最多的人，至三分之一的客人都是他們拉來的。

　所以顧棠理所應當出來迎接了一下，親自帶他們去了一樓的10人包廂。

　包睿指著其中一人笑道：“今天我們釣魚比賽，他贏了，他請客，不用客氣，有什麼上什麼。”

　這人也不在意，道：“到初秋了，還是溫補為主，但是不能太油膩。”

　年紀四五十的功人士，說起養生來頭頭是道，顧棠點頭，道：“那給諸位上黑枸杞花茶？”

　這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顧棠下去配菜了。

　幾個常來的人已經坐下了，第一次來吃飯的人很是新奇的看包廂里的各種裝飾。

　“這刺繡的功夫不錯。”

　“這水墨畫很有大家風韻啊。”

　“房間也大，通風也好，環境舒服。”

　“可不是。”包睿正給大家分茶，聽見這話抬頭說了一句，“就墻上那個荷花，上回老馮夸了好久，我看他那意思，要是有印章，他都能當場求購。”

　楊力笑道：“老馮那個人，本就不是真的喜歡國畫，不然——”

　他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了看墻上，“這不對啊。老包，你看這畫是不是換了？”

　換是當然換了，這都是第三幅畫了，只不過中間這兩個月，他們再來的時候人都不多，用的都是樓上5人的小包廂，才沒發現變化。

　包睿放下茶壺扭頭，瞇著眼睛道：“我記得上回是兩片荷葉，一個花骨朵，水里一尾游魚。今天這個——”

　構圖還是一樣的，但是荷葉大了一點，變深了，荷花只剩下一朵殘瓣，倒是蓮蓬長出來了。

　游魚游到荷葉下頭，只出半個子。

　楊力笑了一聲，“這還真的是隨季節變化，我想冬天來，八就只有蓮藕了。”

　這話說得大家都起了好奇心，紛紛都說到時候一定來看。

　不過倒是沒人念頭去問這畫是誰畫的。

　很明顯，這畫水平非常高，沒蓋印章就是不想人知道。

　楊力搖了搖頭，“老馮八要饞死了，他也想讓人幫他畫個四季景掛書房里。”

　“這哪兒是一年四季？這個一年12張啊。”

　環境好，更好的是飯菜，等到菜品上來之后，他們就沒工夫聊別的了。

　8月到是10月是吃鴨子的季節，所以這一波家常菜主菜是鴨子。

　雖說是家常菜，但是如果上什麼酸辣土豆，番茄炒蛋之類的，顧棠的確是能把這些菜都做得很好吃，而且也下飯，但是別說吃完了，看見就覺得在騙錢。

　所以這波的素菜除了名聲在外的開水白菜，用的基本都是比較名貴的原料。

　比方白松、菜薊，還有外國進口的售價高達2000塊一斤的土豆。

　這土豆還特別不好搶，也只有客來，顧棠才會給上這個菜。

　8個人吃飯，依舊是4個涼菜6個熱菜。

　開水白菜很好吃，香煎白松就算只放了鹽也能讓人回味無窮。

　不過烤土豆上來的時候，大家都愣了愣。

　這土豆還沒的時候就特別，別說年人了，就是小孩子用力一，也能把皮兒掉。而且采摘的時候只能用手，不然出來就是爛的。

　就是這麼貴的土豆。

　這土豆還沒蛋大，這種價格也只能一人一顆。顧棠特別樸實的用烤的，連皮兒都沒，非常原生態。

　倒是隨烤土豆上來的醬料就有5種。

　楊力跟包睿是經歷過“你永遠都可以相信顧老板”的時候，當下不聲一人先來了一顆，道：“我還真有點了。”

　其中一位有點禿，看著已經上五十的人嘆了口氣，道：“我小時候家里窮，吃不起糧食，就只能吃土豆，吃到20歲我高中畢業，出來找事做——這也太香了吧！”

　皮一剝開，土豆的味道就出來了。

　這房間雖然大，但是竟然不夠這兩顆土豆散味兒的。

　楊力先盛了一勺，嘗了嘗原味，然后有點懷疑人生道：“這不是什麼分子料理吧？這口也太——又又糯，口即化，土豆能長這樣？竟然還有點香味？這是土豆？”

　包睿也是一連吃了兩口，也是吃到懷疑人生，但是依舊不忘找個理由，“太了吧，你看看現在都七點了，咱們釣魚一整天，中午吃的那是什麼呀，這個時候來個碳水就能打我。”

　然后就沒人說話了。

　不大的土豆吃完，楊力才發現還有醬料沒用，他略顯無奈的笑了笑，然后用筷子沾了點醬。

　“這是椒鹽的，黑胡椒香辣，這是耗油？這個是油芥末醬，最后這個——嗯，有點沙茶醬的味道。”

　就是都沒土豆好吃。

　后頭雖然還有十分時令的桂花燉鴨，以及異常鮮的紅燒鰻魚，似乎都沒有前頭土豆給人的震撼大。

　導致幾個人吃飯都吃的有點心不在焉。

　直到最后的粥上來。

　粥，毫無疑問，聞味道就能聞出來。鮮香的味道，還有大米特有的谷香氣匯合在一起，聞一下就想吃。

　再吸一口，更了！

　高級私房餐廳吃飯，這種東西都是提前分好，用小碗端上來的。

　楊力看著他面前這碗粥，深深吸了一口氣。

　粥泛著非常淺的綠，一看就是上好的碧梗米，米熬得爛，而且還非常稠，最上面不是平平一層，而是能看出米粒起伏的痕跡。

　粥里還點綴著大約兩三厘米長的，這個長度用勺子能完全盛上來，不會拖拖拉拉的。

　一般來說這種咸粥都會配點蔬菜，不過顧棠選的不是青菜或者菠菜這種綠葉蔬菜，而是豆角。

　摘下來稍微晾過兩天的豆角，稍微有點蔫，放在粥里只有淡淡的清香，基本沒有豆腥味。

　楊力盛了一勺，送進里。

　這是什麼神仙味道。

　米粒用舌尖跟上顎稍微一碾就化了，倒是還有點彈，沒有燉的太爛。

　一點點豆角很好的中和了的味道，鹽也加的恰到好。多一分就該咸了，一分就該膩了。

　這粥他能吃一鍋啊。

　剛才那位慨從小吃土豆吃到20歲的人又來了一句慨。

　“我們家小時候窮，基本沒怎麼吃過干飯——”然后他自己先笑了起來，“那時候我就發誓再也不吃稀飯了。”

　包睿吞了里的粥，這才道：“這是粥，這不是稀飯，這可一點都不稀。”

　楊力他們幾個今天是去釣魚的，釣完魚一路從城南的大學城回來，進來都七點多了，一頓飯吃完也到了九點。

　這時候店里除了他們也就只有一桌客人，而且菜也已經上完了，所以楊力讓服務員的時候，顧棠再次上來了。

　大家最好奇的就是那個土豆，顧棠說了主要是原料好，基本沒做什麼理。

　下來就是粥了，包睿道：“粥應該好學的吧？這粥是怎麼熬的？”

　顧棠道：“其實主要是湯。”這就是當初讓第一波兼職平均一人吃了8兩多面條的三黃湯。

　“用三黃的，不要用邊，不能帶脊柱那一塊，然后用清水盡量泡出水，之后就是燉。大火燒開，小火燉湯，里頭只放蔥跟生姜，再來點鹽。”

　“出湯的這一波要燉上一整天，把里頭的味道全燉出來，另一鍋專門用來的，用的是大的，同樣的調料，燉兩到三個小時就行了。”

　“之后就是湯熬粥，一滴水都不要放，豆角也要先煮過去腥氣。等粥煮好了，再把跟豆角放進去，關火悶十分鐘就行。”

　聽完更了呢。

　包睿琢磨一下，道：“不能用邊是因為帶了脊柱那一塊就多了？”

　顧棠點頭，“會影響味道，腥氣還是重的。”

　旁邊又有個人問，“只用大？不用小？小不是很好吃嗎？”

　顧棠又給他解釋一句，“小的的確更加有韌，相對更。要想熬爛時間更長，這樣味道就都到湯里了。要是熬不爛就上桌，跟粘的粥不太配。”

　旁邊幾個人贊許地點了點頭，道：“這才是把食材鉆研到頭了。”

　“這粥卻是不錯，你能多賣一陣子嗎？”

　這種要求當然是能滿足的，顧棠道：“冬天常備是皮蛋瘦粥、八寶粥跟粥還有豬肝粥這四種。”

　包睿就聽見常備兩個字了，他清了清嗓子，“怎麼不說有皮蛋瘦粥？我比較喜歡這個。”

　這話一落，頓時遭了七雙白眼，然后楊力第二個說話了，“那再給我來一碗八寶粥吧？再來一勺糖，今天有點冷，降溫的時候來一碗加了糖的，熱乎乎的八寶粥簡直不要太幸福了。”

　剩下六個人也找不同理由點了別的粥。

　“醫生說我貧，再給我來碗豬肝粥。”

　“我倒要試試老楊說的加了糖的八寶粥有多好喝。”

　最過分的是：“唉……我小時候家里窮，從小到大喝的都是稀飯，你這粥讓我很是懷念，讓我想起我媽當年給我們熬粥的時候。唉……一樣給我上一碗。”

　等顧棠出去，這人得了整整七聲“(ˉ▽￣～)切~~”

　“人家顧老板才多大？你都五十了。你看人家想你媽？不就是碗粥嗎？直接要不就完了。”

　“你們借口都找的那麼好，你們讓我怎麼辦！”

　“不是，你家不是窮嗎？你媽能熬得了這種一碗得兩大來配的粥？”

　“夢里熬過！”這人說得堅定異常，“我那會夜里天天做夢，吃的都是加了的粥！還有加了糖的粥！”

　鄙視你哦~

　顧棠的生意越來越好，8月過完，不僅補上了頭一個月的虧損，而且開始大幅盈利了。

　到了十一月，基本上就很有隨到隨吃的機會了。

　等到了十二月，就有客人開始問年夜飯怎麼預定。

　甚至還有客人提議不如在一樓加兩個單人座，他們不怕被人看。

　還有一句聽起來稍微有點酸的，“反正他們都有包廂，他們也不會出來看我們的。”

　生意這麼好，加上員工也練了，顧棠給他們加了一波工資，漲幅從500到1000不等，也算是共同富裕了。

　第一年過去，顧棠的私房菜館就在夏海市的高端客戶群里傳開了。

　菜單從不重復，餐后甜點花樣百出，還有贈品——不人都評價贈品是：為了贈品也要去吃大餐啊！

　頭一年下來，顧棠整年的純利潤在200萬。

　等到第二年，利潤再次翻倍，不過這還遠遠沒有達到極限。

　菜館一共四間5人包房，一間10人包房，一間20人包房。一般來說，20人包房一晚上最多招待一波客人，5人包房跟10人包房一般都能換一波，也就是說每天晚上的極限營業額是7~8萬。

　一個月營業20~22天不等，也就是150萬左右的營業額。

　去掉本，利潤也能有七八十萬。

　夏海市是個二線城市，別墅區商鋪的價格基本在兩萬五到三萬左右，五年租期滿之前就能攢夠錢買下一間真正屬于自己的餐館了。

　當然面積不用擴大了，就現在這樣好的，充實但不會太忙碌，錢也不賺。

　顧棠按部就班沖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在第三年的時候還招了個小徒弟，也就是原來廚房負責洗菜的小姑娘。

　這天早上，顧棠剛起來，就接到了派出所打來的電話，“請問你是顧棠嗎？武玉洪的母親？”

　顧棠說了聲是，道：“出事了？”

　很快，坐著新買的車子，帶著保鏢還有小徒弟去了原先住的地方。

　事也很簡單，可以說是意料之外，但又在理之中。

　武有財去世之后第四年，也就是銀行要收回房子的前兩個月，聞紅喜也過世了，死在睡夢里，直接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