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往茶肆請了一位琴師回來,是個男的,你母親說他清冷出塵猶如謫仙,但我看他不過是個都沒長齊全的小子。自這琴師來了之后,你母親每日讓人搬了張凳子坐在他的旁邊,看他彈琴,說是要接藝的熏陶,但卻只含笑陶醉的盯著人家的臉瞧……都沒有這樣看過為父,真是令人惱火!
前幾日,你母親看完那琴師彈琴,還極憾的嘆息了一句“吾生君未生,君生吾已老,真是令人惆悵”,我聽完真是嚇了一跳。我就知道定是那小子沒安好心,故意引你母親的,他對別人都冷冰冰的,卻偏喜歡對著你母親笑。他真的是很不要臉,要知道他看起來比你和雍兒還小,都可以當我們的兒子了。
因為這個琴師,我與多有爭執,每每我提出要將這琴師辭了,便將我趕下了床去,不讓我上床睡覺,令為父很是心酸。為父又不敢與生氣,不然定然連房門都不讓我進。
我寫信給你的弟弟妹妹們,原是想讓他們勸一勸他們的母親,但雍兒卻給為父回信,道定是我欺負了他母親,所以母親才會如此。我可真是冤枉得很,我如今
對待,何止百依百順,反倒是,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不高興了就甩臉子,我委實委屈得很。”
世子聽到這里,忍不住笑道:“父親定然是寫信給了雍兒他們,在他們那里得不到安,所以才會寫信來跟我抱怨。”
說著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爹爹和夫人真是年紀越大越冤家……”
泓清爺抬頭問世子道:“下面還有,爹爹還要讀嗎?”
“讀吧。”
泓清爺于是繼續往下讀下去:
“你母親自然是極漂亮的,年逾四十,看著卻如同二十出頭一般,如今拋頭面開茶肆,引得許多年輕的男子來向他示好,你母親也甚是喜歡與這些年輕俊秀的公子們打道,對我反倒是越來越不耐煩,我本是該生氣的,但為父又想著,我活了快半百的歲數了,何必與這些頭小子計較。你母親也不過貪圖新鮮罷了,我與幾十年的,所經歷的那些,豈是他們這些沒退的小子能比的,罷了,罷了。
對了,不知道白大夫還在不在咱們府上伺候,若是還在,你讓他寫兩張駐的方子來與我,隨同你下次的信件一同寄給我。為父甚是掛念你,記得及時回信于我。”
泓淌爺聽到這里哈哈笑了起來,對父親道:“祖父肯定是害怕祖母嫌棄他老了。”
世子爺跟著笑了起來。
泓清爺也在捧著肚子笑,但還是繼續念了下去:
“再有,我前幾日與雍兒、心兒他們通信,他們提起陛下已應允了他們今年回京過年,你那不孝的弟弟承靖也在信上說會回家,我和你母親自然也會回去,你記得讓人將屋舍清掃干凈。昭兒喜歡吃脯,你讓人多備一些。徐氏又懷孕了,雍兒與我說,這次懷的大約是雙胎,但是害喜得厲害,喜歡吃酸的,家里多備些酸李子。勿掛念為父,為父會盡量提前回京。”
泓清爺將信念完后合上,遞給世子爺。
泓淌爺看著父親道:“爹爹,今年叔叔和姑姑們回府過年,那府里豈不是很熱鬧。我們多買些炮仗吧,穆兒哥哥還有昭兒都喜歡玩。”
泓清爺看著弟弟道:“我看是你想玩吧。”
泓淌爺對他哼道:“那買回來你不許玩。”
“我又沒說我不玩。”
世子臉上也很愉悅,笑著對他們道:“買,想要多就買多。”
說著將信展開重新看了一遍,接著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簌簌落葉,嘆著道:“秋天還沒過啊!”
我知道世子爺是想念國公爺和幾位弟妹了。
我站在他邊,笑著對他道:“世子爺,秋天已經過完了,現在開始冬了。進了冬天,過不了多久,就過年了。”
“過年好啊,過年熱鬧,真希快點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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