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自己的被窩已經被齊曄暖過, 但鉆到齊曄的被窩里，江茉才發現，他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火爐子, 比那邊還暖和多了。

　本來就想欺負齊曄解解氣的江茉，往他邊一躺，更不想走了。

　如所料，一鉆過來，齊曄就滿頭的嘆號, 僵在邊，一不，渾的繃，得隔著睡都能覺到。

　發燙的鐵塊，這是江茉腦海里第一時間冒出的形容詞。

　稍稍偏過頭, 呼吸輕輕的, 全灑在他頸窩里, “齊曄？”

　“……”齊曄結滾, 俊臉漲紅，就連那雙黑黢黢的眸子里也泛起一點未褪的水，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回, “嗯？”

　他沉的嗓音，已然啞得不像話。

　眼眶發紅, 短發凌。

　這副太好欺負的模樣, 讓江茉又往他邊了，軀住他滾燙的膛, “齊曄, 我睡不著, 你和我說說話。”

　“說、”齊曄著的聲線極力穩住慌，卻平復不了他漸漸重的呼吸，“說什麼？”

　他覺得自己好奇怪，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江茉角翹起，手他的肱二頭，“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唄。”

　雖然經常他，但今晚是不一樣的。

　在被窩里，的手指纖細，指腹，他上的熱度異于尋常的燙，上那邦邦的腱子，像溫熱的羊脂白玉在滾燙的燒紅鐵塊上。

　就那麼一下，齊曄形一，下意識了發干的角，耳尖通紅，呼吸加重。

　“齊曄？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江茉明知故問。

　齊曄嗓子眼兒快冒煙，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尾越發紅。

　狹□□仄的被窩里，江茉挑起那一抹殷紅的，眸漸暗，故意抬起大，往齊曄那兒了，蹭了蹭。

　齊曄的幾乎快得筆直，江茉微“嘖”了聲，漂亮的薄過他的耳廓，聲音輕得像羽，卻能輕易撥人的心弦。

　“齊曄，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呀？”尾音挑著，被窩里的大卻不安分，在他上，胡晃。

　“齊曄？”偏偏還要喊他的名字，指尖著他的臂膀，力道不輕不重。像是把他一銅墻鐵壁得快要散架。

　齊曄溫炙熱，慌中握住的手腕，想停止，卻已無法停止。

　……江茉被他的鐵臂鉗得不了，眨眨眼，又喊他，“齊曄？”

　齊曄渾了，隨后僵住，臉漲得通紅，眼神已經慌得一塌糊涂。

　下一秒，他從床上彈坐起來，急匆匆跑出臥室。

　不遠的浴室，傳來持續的水聲。

　江茉好整以暇躺在被窩里，嗅了嗅，旋即了然于地笑笑。

　哼，他惹生氣，這下好了吧？

　爬起來，重新鉆回自個兒的被窩里。

　剛剛耽誤不久，這里面微微有點涼，冷得哆嗦一下。

　太冷，睡不著，瞇了一會兒，齊曄終于從浴室回來。

　已經換了服，短發也漉漉的，正拿巾著水。

　江茉瞇眼看他，“你被子都臟了，還睡那里面啊？”

　齊曄渾僵住，手腳無措，低著頭，覺自己做了很丟人的事似的，不敢抬眼看。

　“幫我暖被窩。”江茉瞥他，領出的那一片比雪還白皙干凈。

　齊曄結滾，垂下的眼界輕，他聞到了空氣里那奇奇怪怪的味道，都怪他干了壞事……

　他越發自責愧疚，默默卷起那一床被他弄臟的被子，扔出去，又沖了一個涼水澡，再躺回來。

　江茉汲取著他炙熱的溫，小臉紅撲，心滿意足地很快睡著了。

　齊曄得筆直，四肢僵，眉頭皺得死，再次失了神。

　-

　第二天，齊曄一大清早就從溫熱的被窩里鉆出來。

　小心翼翼，作盡量放到最輕，生怕吵醒了江茉。

　幸好，睡得很沉。

　他吃過早飯，又把家里的鴨全宰了，放在竹簍里，再把給江茉預備的早午飯溫著，就直奔鎮上而去。

　到了鎮上的汽車站，他又買了票，去縣城。

　齊曄去縣城的集市上賣了和鴨，這兒的價比鎮上高，每斤鴨都能多賺五分錢。

　賣完鴨，他也沒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縣城的圖書館。

　借了幾本江茉喜歡看的書，又找了一會兒他想要看的書。

　《男生理知識》

　當初秦海教他學生的時候，都因為害，就完全沒講這一茬兒。

　他也一直下意識逃避這件事，總覺得看這樣的書，學這樣的知識，有點丟人。

　可現在，他悄悄把書的封皮遮住，找了圖書館閱覽室一個很偏僻的角落，按捺住慌蹦跶的心跳，臉上似火燒一般，一目十行地看起來。

　-

　西村的人們，盡管吃過虧，說閑話的病仍然沒改。

　每天一雙雙眼睛就盯著別人家里的那點事兒。

　這幾天，他們又開始背地里說起齊曄和江茉的閑話。

　“你們聽說了嗎？齊曄把家里的鴨全賣了！他又想干嘛啊？”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江茉嫌棄家里的長得丑，還兇，不高興掉眼淚呢，齊曄為了哄，不就把那些鴨全宰了賣了嗎？”

　“……還有這樣的？江茉這真是城里千金大小姐的做派啊，還有嫌丑嫌兇的？我真是從來沒聽說過。”

　“我也沒聽過，這哪是好好過日子的過法呀！花樣多得不得了，也就齊曄能忍。”

　“他們把鴨都賣了，以后還哪有蛋鴨蛋吃啊？真是不打算過日子了。”

　“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呢，反正也說不清，咱們也管不了。”

　大家背地里議論得熱火朝天，反正齊曄也不肯教們，不就破罐子破摔唄！

　有些人，你對他的好，他記不住，但你要是不對他好，那他就能記恨你一輩子。

　不過，齊曄也無所謂他們記恨不記恨了。

　他這兩天都往鎮上跑，想尋個合適的鋪面。

　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開小賣部，還要去工商所□□呢！

　他又往工商所跑，可工商所的干部說，這證是有指標的，在他們鎮上，一年頂多辦三張證，今年早滿了！

　只能等過完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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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曄幾乎跑斷了，卻只能將這事暫且擱置。

　說不郁悶，那是不可能的。

　回到家，還沒進院子，聽到江茉清脆悅耳的笑聲從明亮溫暖的客廳里傳來，他臉上沮喪的表終于消失，微微抿起，抬腳走進去。

　今天還巧的，羅蘋來找江茉玩，正好宋秋也在，三人聊到一塊，不知在說什麼，正笑得前俯后仰。

　“齊曄回來了！”還是羅蘋先看到齊曄。

　齊曄洗干凈手，走去廚房做飯，順口道：“我去多做幾個菜，羅蘋姐你想吃什麼？”

　“不用了，我不——”羅蘋正客氣回著，江茉卻抱住的手。

　“哎呀，你別和咱們客氣呀，想吃什麼就說嘛，要不我來點好了。”江茉知道羅蘋肯定不好意思說，直接道，“齊曄，我想吃蒜香翅、芹菜炒香干，麻辣土豆條，糯米丸子甜湯。”

　“……對了，羅蘋姐喜歡吃豆角，你記著煸一碟，我還要一個青椒炒蛋，要最辣的青椒，炒家里剩的那幾個蛋！”

　江茉聲說完，齊曄點頭應下，進廚房忙起來，很快就傳來乒乒乓乓的切菜聲，嘩啦啦的水聲。

　宋秋聽到江茉說起蛋，也想起來問道：“對了江茉，你家怎麼把和鴨都賣了呀？真是你嫌它們丑呀？”

　江茉直言不諱地點點頭，“是呀，你不覺得的眼睛好兇的嘛，鴨子我也不喜歡，把后院弄得臭烘烘的。”

　宋秋雖驚訝，但也在意料之中，江茉總是那麼香香的，讓人覺得不該沾染一點兒臟兮兮的鴨味兒。

　羅蘋也笑，“你呀，我看你搬到城里來住得了，鄉下哪里沒有鴨的？還是城里適合你。”

　江茉眨眨眼，也不瞞著，坦然道：“是啊，齊曄也這麼說，他這兩天就忙著在鎮上找鋪面呢。羅蘋姐，要是你瞧見有合適的，幫我們留意著啊。”

　羅蘋一愣，“你們打算來城里做生意？”

　宋秋也愣住，好奇道：“要開個店面賣辣椒嗎？”

　“不止是辣椒，什麼都賣。”江茉彎笑道，“我們打算開一個小賣部呢。”

　“小賣部好呀。”羅蘋眼睛一亮，“主街上人多，我們招待所附近就人來人往的，到時候我幫你們盯盯看！要是有好的，可不能錯過。”

　宋秋似乎對做生意也很興趣，不停問，“開小賣部還要準備些什麼啊？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暫時倒是沒有。”江茉努努，瞥瞥廚房，“其他倒是不難，最難的就是把那張營業的證辦下來呢。齊曄都跑好幾趟了，說是今年沒指標，只能等過完年再說了。”

　羅蘋著急道：“那可得先排著隊，小心別被人走后門，搶在你們前頭。”

　“是啊。”江茉咬著小花生米，含糊道，“做什麼都不容易，只能先等著了。”

　三人正熱熱鬧鬧說著，忽然院子外傳來拍打竹籬笆的聲音，“宋秋？宋秋？你在齊曄家嗎？”

　“好像有人找我。”宋秋有些疑地起，走出客廳，“怎麼了？”

　“趕回你娘那看看吧！你家那只老母狗不見了！你娘都快哭暈了！”宋秋心中一，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忙匆匆走出去。

　江茉和羅蘋也聽到靜，不由探頭去看。

　只看到宋秋著急上火的背影。

　齊曄拿著鍋鏟從廚房里走出來，“宋秋怎麼走了？不在咱們家吃飯了？”

　“……”江茉搖搖頭，皺眉道，“家狗不見了。”

　那只老母狗生下了烏云踏雪，在宋秋娘家已經被養了七八年，雖然是狗，但也已經是們家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可如今，它不見了，想必不是什麼好事。

　齊曄想起來，“最近聽村里不人家都說家里丟了狗。”

　江茉好看的眉頭皺得更，看著烏云踏雪在腳邊匍匐著。

　它們不知道是不是也應到了自己媽媽出事，所以不像平常那樣活潑，這會兒都耷拉著腦袋蔫蔫兒地趴在地上，尾也沒有歡快地搖。

　羅蘋看了看江茉和齊曄不太好的臉，又看了看烏云踏雪，也跟著皺起眉。

　“你們是要小心些，烏云踏雪都這麼壯實，小心被人盯上。”

　“……最近冬天，人們都說吃了狗火鍋補子的。我去集市上，還瞧見有人賣狗的。剝了皮子，也看不出是誰家的狗，都掛在那兒賣，瞧著就可憐。一問他們，還都說自己養的，簡直就是蒙人呢！”

　羅蘋不吃狗，也見不得那些人打了別人家的狗去賣。

　賺的這種黑心錢，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睡得安穩！

　江茉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樣的人不，有人吃自家養的狗于心不忍，就去別人家的狗，圖自己一時快。

　了烏云踏雪的腦袋，語重心長地叮囑它們，“你們要乖乖的，不要出去跑，知道嗎？”

　烏云踏雪睜著純澈干凈的大眼睛，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歪著腦袋看。

　-

　羅蘋吃過飯，趁天還沒黑，就趕著回鎮上了。

　江茉和齊曄商量了一陣兒，還不放心，就又檢查了一遍，確認院子里的籬笆都好好的，沒有烏云踏雪能鉆出去的。

　籬笆頂上也有尖刺，要是有人想翻進來狗，烏云踏雪一喚，肯定來得及逮住狗賊。

　江茉又叮囑齊曄，要是帶烏云踏雪出去，一定要看，那些狗賊常常在后面對著狗來一記悶。

　狗本來就貪玩，要是跑得離主人遠了些，被狗賊一子打暈，主人本就察覺不到靜，簡直防不勝防。

　齊曄抿，對此也非常謹慎小心。

　西村很多人家都養了狗，有些人心狠，到了冬天快過年的時候，就把自家的狗宰了，吃上一頓。

　也有些人心黑，直接去別人家的狗，吃得更加心安理得。

　最近這些狗賊不知怎的，更加猖狂，幾乎已經了村子里十幾條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西村的，反正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不人家恨得牙，養了那麼久的狗，也乖的，看家護院都忠心耿耿的，就這麼被走了，吃了，當然心疼得。

　所以，大伙兒最近都在咬牙切齒，說是抓到了那該死的狗賊，一定要狠狠打他，往死里打，才出這口惡氣！

　可惜的是，盡管大伙兒都亮雙眼，還是沒找到那個該死的狗賊！

　因此，家里還有狗的，沒被狗賊得逞的，仍舊人心惶惶。

　那些已經被走狗的，氣得日夜都不安寧，時不時想起來，就要憤慨地罵上幾句。

　更善良一點兒，深義重一些的，像宋秋娘，更是哭了好幾天，眼圈都是腫的，想起家那忠誠善良的老母狗，就忍不住掉眼淚。

　江茉和齊曄也睡不好覺，晚上睡覺都要把烏云踏雪關在客廳里，生怕它們被狗賊得手了。

　據他倆分析，那狗賊肯定是有團伙的，不然也不至于總是得逞，悄無聲息。

　-

　就這樣忙活著辣椒的事兒，偶爾去鎮上打聽打聽鋪子的事兒，日防夜防，小心著狗賊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很快就臨近年關。

　冬天越來越冷，村里的狗又丟了好幾只，齊曄忙得不可開，江茉只差沒把烏云踏雪拴在的腰帶上。

　臘月二十五這天，齊曄正在鎮上看鋪面，忽然許永昌派人來找他，說是縣城公安局局長的電話，等著他接。

　他忙跑去鎮政府的辦公室，許永昌現在對齊曄那個也復雜的，鬧僵過，又和好過，這會兒看到齊曄，表面上自然淡淡的，看不出他心里那些復雜的緒。

　齊曄沒在意許永昌的態度，他迫不及待接起電話，聽到對面李解放的聲音，自然不自咧出大白牙來。

　“解放叔！”

　“小曄啊，最近怎麼樣啊？”

　“好的，我正在鎮上看鋪面，想來鎮上做生意。”

　“不錯啊，你這小子一向有頭腦，趁著改革開放的春風，好好干！”李解放寒暄幾句，說起正事，“對了，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舅舅，侯俊明，我已經托人打聽到他的消息了。”

　齊曄心中一，張地握話筒，忍不住道：“真的？”

　“看你，高興得都說廢話了，我還能騙你不？”李解放失笑的聲音傳來，“這樣吧，你明天有事嗎？沒事的話帶上你媳婦兒，來我家一趟，讓你嬸子又做一頓好的！況比較復雜，我慢慢和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