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敏佳還沒來得及拉住表妹,就已經一陣風似的沖到院墻外頭去了。
當表姐的人目瞪口呆,明明什麼時候跑步這麼快了。以前在家的時候,都跑不過自己的。
陳敏佳趕追了上去。爸爸肯定不會同意的,沒有為什麼,就是知道。
可惜已經遲了一步,跑過去的時候,鄭明明已經站在陳文斌面前,一本正經地詢問:“舅舅,你不打算鍛煉陳敏佳的理財能力嗎?”
陳文斌正在跟村里建筑隊的朱老板套近乎,聞聲里叼著的香煙差點笑噴出來燙到自己。
他自詡聰明人,所以一向對聰明伶俐的外甥兒另眼相看。
現在,小丫頭跑到自己面前,像是興師問罪的模樣,他不僅不生氣,反而還覺得有意思。
做舅舅的人挑高了眉:“理財能力?”
“是啊。”鄭明明認真地點頭,“我媽媽就在培養我的理財能力。像村里頭房子每個月的租金,都是給我來理的。”
陳文斌看小大人的模樣,愈發樂得不行,很有心思逗逗:“那你跟舅舅說說看,你都是怎麼理財的呀?”
鄭明明有竹:“當然是投資給媽媽做生意了,這樣才能錢生錢。”
陳文斌直接笑得嗆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大聲咳嗽。
鄭明明嫌棄地撇撇:“舅舅,吸煙有害健康,煙盒子上都寫著呢。”
陳文斌自己拍口緩氣,笑嘻嘻的:“寫這個有什麼用啊?煙廠最好關門,這樣才沒人吸煙。我們要真不吸煙了,煙廠才要哭呢。”
鄭明明可不跟他掰扯這個,就追著他問:“舅舅,上元縣的房子你是不是給陳敏佳買的?那你借用的房子就應該付錢。”
陳文斌的眉往上挑,覺稀奇得不行:“我給我姑娘買房子,完了我住進去還得掏錢?”
“不是你住的。”鄭明明認真糾正舅舅的錯誤,“你給工人住的。你本來要另外掏筆錢來解決工人的住宿問題,但是現在你用了陳敏佳的房子,就應該付錢。”
朱老板在旁邊聽了全程,也是笑得合不攏:“哎喲,這可真有意思。陳老板,你外甥兒果然厲害。難怪人家講外甥像舅。”
陳文斌得意洋洋:“我這個外甥兒將來可是有大造化的。”
鄭明明完全沒被高帽子砸暈的意思,就追著之前的話題,非得讓舅舅給個準話:“那你打算一個月付我表姐多租金啊?都說做生意要叟無欺,你不能欺負小孩。”
陳文斌笑得拍起了大,一點兒也不顧忌這是在人家的葬禮上,就咯咯直笑:“那你說應該給多錢?”
鄭明明搞不清楚。
縣城的房子應該比村里頭租金更貴一些,可陳敏佳名下的房子又比5層樓小好多。
兩邊一抵消,到底應該哪頭為大,得問問媽媽。
陳霞正幫著胡月仙幫忙指揮豆腐宴。兒拉著到陳文斌跟前,嘰嘰喳喳說了事經過的時候,都傻眼了。
不過就是一錯眼的功夫,兒居然替人出這個頭。
陳霞下意識地想教訓兒,不要瞎胡鬧。人家的家務事,瞎摻和個什麼勁。
結果陳文斌倒是來了興致,一個勁兒追問兒:“行,舅舅準你開卷考試。那你現在說說看,一個月應該多錢啊?”
鄭明明遲疑道:“一套房子一個月起碼150吧。”
陳文斌撲哧笑了出來。
鄭明明搞不清楚舅舅究竟是個什麼意思,立刻又強調:“但考慮到舅舅你做買賣也不容易,而且又剛生了小弟弟,正是花錢的時候,所以,表姐你就給舅舅打個折吧,一套房子月租100。”
陳文斌已經笑得快不過氣來了,一個勁兒重復:“你還知道養孩子花錢啊?”
鄭明明認真地點頭:“那當然,我媽說養孩子是最花錢的,小孩都是貔貅,吞金。”
陳文斌本來都已經笑歇了,聽到吞金三個字又笑瘋過去。
陳霞都看不下去,趕推著人往外頭走:“行了行了,哪涼快你哪呆著去,你別在這兒添。”
有在人家葬禮上笑這樣的道理嗎?這人一把年紀全都活到狗肚子里頭去了。
鄭明明卻不讓舅舅走,非得當場就有定論:“那你答應沒有?要是說好了的話,朱叔叔跟我媽媽都是見證人,你可不能賴賬。”
陳文斌的腮幫子都笑痛了,覺酸脹難耐。他點點頭,爽快地應下:“好,沒問題,那我要不要現在就把租金付了?”
說著他真掏出錢包,拿出了幾張偉人頭。
陳霞嚇了一跳,趕拍他的手:“你瞎胡鬧什麼呀?給你兒直接辦個存折,把錢存進去。”
陳文斌又開始笑:“我還以為你要說不用給租金了。”
陳霞理直氣壯:“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老子拿兒的房子當然得給錢。你做大人的,在孩子面前一定得言而有信。”
陳文斌就笑著直接出手,示意自家一聲不吭的兒:“行了,厲害的你,讓你嬢嬢跟你表妹兩個人替你出頭。走,爸爸帶你辦存折去。”
陳霞堅決不承認:“這是你們爺兩個的事,別扯上我們。”
陳文斌又開始拍大了:“哎喲,沒瞧出來,姐,你這還是315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啊。”
陳霞正道:“你扯有的沒的,本來就該是你自己做的事。佳佳比明明都大,培養孩子的理財意識不應該嗎?桂芳又是懷孕又是生孩子的,力跟不上。你這個當爸爸的不上心,還要做甩手掌柜不?行了,要去銀行早點去,今天禮拜六,人家下午未必開門。”
鄭明明趕推表姐:“快去快去,省得舅舅到時候又反悔,舍不得掏錢啦。”
陳文斌可不承認:“我稀罕你們這點零花錢。行了,我馬上就去,回頭你表姐拿了錢讓請你吃肯德基。”
父倆走了,陳霞才有空教育兒:“你怎麼就多這個事呢?”
可真夠能吹的,房子的租金的確是給存著,但自己可沒讓拿來參做買賣。
鄭明明振振有詞:“本來就應該算清楚嘛,不然等到弟弟長大了,家里頭說不定都沒落腳的地方呢。”
陳霞哭笑不得:“你這又是看的什麼書還是電視劇?都胡說八道什麼呀!”
“我才不是瞎講呢。”鄭明明委屈,“現在就連外婆他們眼里都只有小弟弟,本不管陳敏佳的。昨晚都沒睡著覺。”
陳霞看著兒一言難盡:“你想多了,你表姐可不是小白菜地里黃,你舅舅舅媽不會虧待的。”
上輩子就不說陳敏佳出嫁時的陪嫁了,高考沒考好,高桂芳跟陳文斌都計劃著送出國留學,好讓鍍層金。
后來還是陳敏佳自己不愿意,這事兒才沒的。
“你覺得你表姐辛苦,可小驍小的時候,你不是比更辛苦嗎?你表姐好歹有自己的房間,那時候咱們家住的是什麼條件?”
陳霞看著兒,緒復雜。上輩子明明一直說是個濫好人,分明自己過得都不怎麼樣,卻對旁人充滿了同心。
現在看來,倆可真是親母。家明明的同心也相當泛濫呢。
鄭明明不服氣:“可這好跟壞也是相對的,他們對陳敏佳肯定比不上對小弟弟好。”
陳霞一愣,下意識地思量,真是這麼回事嗎?
上輩子,陳敏佳走的是從政道路,家里頭的生意自然就是弟弟接手。好像誰也沒覺得這種安排有任何問題。
陳霞懶得再多想下去,就強調一件事:“行了,別老想著行俠仗義,你表姐不是小可憐。沒聽到你舅舅說嗎?從頭到尾就是你沖在前面,一聲沒吭,最后好全是得的。”
鄭明明愣住了:“那我不該說這個事嗎?”
陳霞點頭,滿臉嚴肅:“沒錯,媽媽知道你聰明,有辦法達目標。可這人啊,不僅要會做事,還得會做人。
你表姐要是在家里頭待了,你出頭說話,媽媽只會支持你。
可你表姐現在沒到這份上,那你就不用出這個頭。誰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用你非要搶在前頭沖出去。
想要什麼,難道沒長不曉得自己開口跟家里頭講嗎?你想想看,是舅舅親還是爸爸親?”
上輩子,陳霞沒細想過。現在看來,這位侄兒能夠才剛剛30出頭,就做到了正科級干部,可不僅僅是依靠家里頭的支持啊。
當干部的人,會不會做事不重要,得會用人,而且讓對方心甘愿被自己所用。
陳敏佳大概不是刻意算計,但本能地會尋求能夠幫解決問題的人的幫助。
這也是種難得的能耐呀。
陳霞覺自己應該對此表示肯定,因為這種天賦是真的稀缺。只不過出頭的人變自己兒的時候,的心就有些復雜了。
鄭明明表沮喪:“我是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舅舅肯定會不高興吧。別看他剛才笑,說不定心里頭已經氣死了。
媽媽還說舅舅是臉上一套心里一套,笑面虎呢。
陳霞搖搖頭:“你舅舅倒是無所謂,他不看重這些小錢。”
陳霞驚訝:“那你是說舅媽會不高興?為什麼呀,不管怎麼說,最后拿錢的人是陳敏佳,應該開心才是啊。我們讓那個人答應給霄宇哥哥買房的時候,月仙嬸嬸就很高興啊。”
表姐不是媽媽的兒嗎?哪有兒跟媽媽不是一條心的道理。
陳霞趕拉著兒往外頭走:“行了,我帶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吧。以后不要自作聰明,知道嗎?”
那可說不定。
上輩子,陳文斌背著高桂芳給那位送出去的二兒生活費的時候,高桂芳可是跟他大吵了一架。
這輩子,誰知道會怎麼想?也許會憤怒丈夫背著理家里頭的財產呢。
這錢未必不能給,但必須得經過的手給。得讓人知道是誰給的恩惠。
在經營這方面,高桂芳一向是把好手。
上輩子,陳敏佳跟弟弟都和母親的關系更親近。
母倆漸行漸遠。
站在墻角影里的年輕輕地嘆了口氣,慢慢走到了底下。
院子外頭走進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年,瞧見他就跑上去,表充滿了喜悅:“黃霄宇,判了,那個畜生判了10年!”
黃霄宇臉上出了困的表,聲音輕飄飄的:“誰呀?”
“就是那個副縣長唄。”年咬牙切齒,“那個王八羔子,你知道他撈了多錢嗎?50萬!才10年,真是便宜他了。你忘了嗎?就是我上次跟你說過的那個,我爸他們廠每個月掃30塊錢,全被他們貪污了。”
黃霄宇點點頭:“哦,是那個事啊,太好了,就應該狠狠給他們點教訓瞧瞧。”
進門的年又高興地跑去跟其他人分好消息,完全不忌諱這是在別人的葬禮上。
反正死者的兒子都無所謂。
黃霄宇的目過窗戶,朝屋里頭看去。
因為窗簾拉上了,所以他什麼都看不到。但他清楚地知道,那里躺著尸,他父親的尸。
過年的時候,他聽見那個男人跟人打電話:“哈哈哈,哎喲,你還真買了。幸虧老子沒買,剛好過個年。……你怕個屁呀,你當老子不知道?他們不下崗,你們怎麼發財?你們做的才是沒本的買賣呢。老郝啊老郝,你過得真是好。”
可不好嗎?多好啊!
黃霄宇目靜靜地看著窗戶,在心中重復了一句,真好。
“小宇哥哥,吃飯了!”鄭明明跑過來喊人,主邀功,“有腌菜燒豆腐,沒有放也沒有擱葷油的那種,吃了肯定不反胃的。”
小宇哥哥最近胃口很糟糕呢,都不要吃。
啊,媽媽說這是日子過好了。沒得吃的時候大家都饞。
黃霄宇手了小妹妹的腦袋,點點頭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小說里也不存在完人的,至阿金不會寫^_^
前世被親人欺騙,愛人背叛,她葬身火海,挫骨揚灰。浴火重生,她是無情的虐渣機器。庶妹設計陷害?我先讓你自食惡果!渣男想欺騙感情?我先毀你前程!姨娘想扶正?那我先扶別人上位!父親偏心不公?我自己就是公平!她懲惡徒,撕白蓮,有仇報仇有冤報冤!重活一世,她兇名在外,卻被腹黑狠辣的小侯爺纏上:娘子放心依靠,我為你遮風擋雨。她滿眼問號:? ? ?男人:娘子瞧誰礙眼?為夫替你滅了便是!
一場意外讓安子溪穿越到了八十年代,籃褲子,麻花辮,正經的小村姑一枚。只不過這個小村姑的命不太好,爹渣娘亡,還有人攔著不讓她考大學!這還了得!?安子溪磨刀霍霍,有空間異能在手,姐姐要玩轉八五,開啟人生新巔峰。只是……文藝范兒學長說:學妹,我喜…
前世, 她是相門之女,一朝淪落家破人亡。滿腔才情只付秦樓楚館。 今生, 她為復仇而來,紅妝褪盡仇恨深埋,似海深仇誓要改天換日。 曾經, 她是一代奇女,風華萬千才藝無雙,一把烈火焚盡,只留千秋艷骨。 如今, 她是絕世奇才,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一襲青衫風流,成就萬古賢名。 她是相門孤女顧云歌,她是侯門嫡女沐清漪,也是一代奇才顧流云, 她是一代名妓,她是亂臣賊子,她也是一代名相。 這是一個相門孤女到開國名相的奮斗之路,這是一個弱勢皇子到一代圣君的爭霸傳奇! 語言版簡介: ——“...
【雙重生 追妻火葬場 甜寵 虐渣 男二腹黑,女主嬌嬌美人兒 前夫哥愛而不得 癡情男二上位】 淩姝姝是太傅獨女,生得傾城絕色,身段惑人,奈何上一世偏偏看上了清冷絕情的三皇子楚君離,愛意昭彰,從不掩飾。她總以為日久能生情,但是她沒想到,楚君離厭惡她,厭惡了一輩子。 一道賜婚聖旨,楚君離被迫娶了她,數栽春秋,上千晝夜,她終究是無法捂熱那男人的鐵石心腸。 多年的冷落,臨死之際淩姝姝終是夢醒情斷,與他和離,你若無心我便休…… 重活一世,她的目光不再落到楚君離身上,慢慢的,她終於發現了天空之中的那一輪一直隻為她照亮的皎月。 眼看著她的一腔愛意交付他人,楚君離卻是後悔了,過去的纏綿,旖旎早已烙入魂魄。他才明白,當初拒絕賜婚是他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 然而這一世,他看著自己親手將她推開,推向了那位清心寡欲,豔絕天下的攝政王九皇叔,那個足以讓他卑微如塵埃的男人……愛而不得,痛徹心扉。 後來,她就像是他心中的一道長年不能愈合的傷,非死亡不能治愈。
虞雪憐原本是金陵城過得最風流快活的嬌貴女娘,然而在即將嫁爲人婦的時候,父親被處以極刑,風光幾十年的虞家也一朝落魄。 臨終前,她嚐盡了世間所有的苦楚,被仇家欺壓、被未婚夫羞辱。直到閉眼的那一刻,她總算鬆了一口氣—— 但願沒有來世。 可老天仍然是悲憫她的。 虞雪憐重生到芳華年月,孃親尚未病逝,父親尚是威風凜凜的鎮國大將軍。 虞家,還有得救。 前世吃了太多的教訓,虞雪憐把招惹的郎君全部拋棄,閉門在閨閣讀兵書,她要抓住陷害虞家的賊人。 敵在暗,她在明。 虞雪憐決定先找到當年負責處理父親叛亂一案的內閣首輔,陸雋。 她翻遍了整個金陵城,卻發現權傾朝野的首輔大人……正在一座大山的小村落,寒窗苦讀。 虞雪憐反覆捧讀《孫子兵法》,頓時心生一計。 - 花塢村最近熱鬧得不像話,陸家的倒黴書生陸雋要去做金龜婿了。 陸雋本人感到莫名其妙,荒唐之至。 那看起來神神祕祕的富貴姑娘天天給他送書送菜,臨走時還總說些讓人困惑的話: “陸雋,你要好好讀書,我相信你一定能金榜題名!” “陸雋,今日天寒,你別去客棧給人洗碗碟了。你教我寫詩作畫,我給你報酬,如何?” “陸雋、陸雋……” 虞雪憐自認爲有在堅持不懈地幫助陸雋,但萬萬沒想到,待陸雋金榜題名,待他如前世那般平步青雲—— 聘禮佔滿了虞府的正廳。 陸雋是如此求娶的:“虞姑娘對我的知遇之恩,陸某無以爲報,只好以身相許。” 在他貧瘠的、望不到光的夜晚,虞雪憐讓他嚐到了甘甜。 陸雋一直告誡自己,寒門子弟,勿要有奢求,勿要有貪念。 但看着洞房花燭下的嬌媚新妻,陸雋自嘲道:“貪點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