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霞在臺灣待了整整一個禮拜,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不僅參觀考察了臺北及高雄的三家赫赫有名的婚紗一條街,還經由林小姐穿針引線,跑到人家的婚慶服務中心見識了一回,最后連臺南的原住民婚禮也同樣不曾錯過。
最最讓大家佩服的是,就在這樣繁忙的行程中,陳老板還愣是出四個晚上的時間參加了臺北本地婚紗攝影協會舉辦的行業講座,上了包括品牌經營、品牌禮服的營銷策略、建設金牌攝影團隊、攻擊式營銷策略等在課程。
胡月仙也同上了兩回課,覺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臺灣同行的節奏。人家跟他們完全不在一個起跑線上啊。
就說一條吧,那個金牌攝影團隊的建設。人家攝影師的晉升進程有多嚇人?新晉助理→三級助理→二級助理→一級助理→燈師→攝影師→資深攝影師→主任攝影師→資深主任攝影師。
娘哎,助理攝影師就能分出四個等級,中間還得過燈師的坎。夢黎的攝影師想把這麼多人湊齊都不容易。
現在出來干這行的基本上都是農村打工者,好多人都是從零開始,文化水平低,專業技又夠嗆,依靠他們部培訓提升,想要按照臺灣同行的模式來實行考核晉升機制,無異于癡人說夢。
陳霞也頭痛這個問題。
朝產業之所以朝,就是因為從業人員??。要是滿大街都是干這行,大把人才有著你挑的時候,那就代表行業飽和啦,接下來很可能要走向下坡路。
胡月仙幫忙出主意:“要不,我們想辦法挖點人才到我們夢黎吧。他們給的薪水高,我們可以開更高的工資。”
陳霞搖頭:“這恐怕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人往高走,水往低流。
現在正是臺灣經濟蓬發展的時候,兩千三百來萬人口的臺灣去年GDP差不多快到三千億金,而??二億人口的大陸的GDP也不過八千六百多億金。
說個不好聽的話,你現在讓臺灣人往大陸發展,在一?程度上對他們而言差不多等同于二??多年后你國人去非洲淘金。
這哪里是多點兒工資就能解決的事。
況且工資要開到多高???萬二??萬,高薪請來的人能發揮相對應的作用嗎?而且一兩個人本改變不了大局,可請多了,夢黎也吃不消啊,也容易造大陸跟臺灣方面員工的激烈矛盾。
憑什麼大家干一樣的活,拿錢還要分三六九等,就因為你從臺灣來的?呀,也沒瞧見你三頭六臂卓爾不凡啊。
胡月仙被否定了提議,并不生氣。就犯愁:“那到哪兒找人呢?挖國營照相館的墻角嗎?”
這倒是個可作強的好主意,效果立竿見影,挖來的人馬上就能投工作,效益那是杠杠的。
基本上私人影樓都這麼干。
陳霞卻打算另辟蹊徑:“我們夢黎跟夜校合作吧。”
正道,“上次市里集婚禮后招的那群孩子不是不錯的嚒。這回咱們依葫蘆畫瓢,也這樣培養攝影師。”
胡月仙搖頭:“夜校沒有攝影專業,你上哪兒找學生去。”
“沒有就開啊。”陳霞一本正經,“夜校是干嘛的,就是職業技能培訓的大本營。你要指大學生來咱們私人小影樓不太現實,人家學了這麼多年,總有心理門檻要過。現在咱們反向??維,需要什麼樣的人,咱們就定制什麼樣的畢業生。”
胡月仙笑了起來:“喲,那咱們可真是定向委培了。這可是國營大廠才有的待遇啊。”
一說國營大廠,陳霞又開始犯愁:“怕就怕招不到學生。人家國營廠搞委培,學生畢業出來了就端鐵飯碗,人家愿意干。可夢黎畢竟是私人店,又剛開始,爛在鍋里咱們自己才知道香。外面人未必看好啊。”
這都不看好,人家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參加培訓,完了再回你這兒上班。
胡月仙卻笑了,直接手拍肩膀,意味深長道:“旁我不知道,就燈市口,你找上二三??個學生不問題。”
陳霞滿頭霧水,這有燈市口什麼事?
馮丹妮剛好掃完西門町的貨回來。
這七天時間,又飛了趟香港敲定訂單細節,然后再折回臺北看了場新銳設計師的時裝秀,然后再擬?合同細節,忙碌程度毫不遜于兩位朋友。
進門聽到“燈市口”三個字,忍不住挑眉:“怎麼,家里有事?”
胡月仙笑著搖頭:“霞擔心沒人愿意上夜校學攝影學門市,我說燈市口這邊的孩子家里肯定會同意,完了正好來夢黎上班啊。”
陳霞擺手:“哎喲,你可別敝帚自珍,人家的門路多了去,干嘛盯著夢黎?”
馮丹妮解下脖子上的巾,又蹬掉腳上的高跟鞋,一邊舒展一邊笑:“別我不知道,燈市口應該沒問題。看樣子我們陳老板還不曉得自己已經是塊金字招牌了。大家可都說,跟著你,有吃。”
陳霞啞然失笑:“那都是我自己吹著玩的,誰還當真啊。”
“呀,你可真是小看自己了。”胡月仙搖頭,“你也不看看你上了幾回電視,燈市口又來過多??波采訪。是方主任帶著小丹他們,那紅的可不比明星差。大家都說你是金手指,能點石金呢。”
陳霞嚇得不輕,可不敢戴上這頂高帽子:“人家武漢的吉慶街早這樣搞了,我不過提了一,連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還是丹妮描繪的呢。”
馮丹妮就搖頭:“別扯上我,我可什麼都沒做。”
胡月仙咯咯直笑:“你倆還謙虛起來了。總之,你在燈市口是招牌人,有號召力。你要送小孩去夜校免費培訓,完了回來還管孩子工作。你看大家樂意不樂意。這擺小吃攤子是掙錢,可風里來雨里去的也辛苦啊。再說了,燈市口還住了那麼多農民工,家里小孩不學個手藝,將來跟他們一塊兒在工地上搬磚頭嚒。你可別小看了大家想培養孩子的心。”
馮丹妮跟著點頭:“月仙說的在理,爹媽總是想讓孩子過得更好的。”
陳霞這兩人一吹一捧一唱一和,可算是說了:“那我就真當有人愿意學了啊。”
馮丹妮跟胡月仙瞧起往外面走,都奇怪:“干嘛,大晚上的你去哪兒。”
陳霞理所當然:“去找林小姐問臺灣這邊是怎麼培養婚紗攝影店人才的啊。要是他們有專門的基地,我也好直接過去抄人家的課程表,買人家的講義啊。”
謝天謝地,們住的是林小姐家旅行社開的民宿,可以隨時找到人。不然時間可不得耽擱了。
就為了一句話起的頭,陳霞是又在臺灣多待了一天。如果不是簽證限制,胡月仙跟馮丹妮都懷疑還想再住上一個月,把人家婚紗攝影店的里子全都出來,好直接搬回江海去用。
林小姐送們去機場時,都忍不住嘆:“陳老板,你真是我見過的考察最徹底的商人。”
這幾天,甚至沒有顧得上跟自己討論合作的細節,幾乎將全部力都放在學習臺灣婚紗攝影行業的經驗上了。
陳霞擺手,坦得很:“我這是沒辦法,著石頭過河,來又只來了我們幾個人。要是不多了解點兒,回去我跟員工一說話,人家三兩句把我問得啞口無言,我可不就了個笑話。你去臺灣考察什麼了?你就記得吃了吧。”
話說到這兒,又懊惱地拍腦袋:“要命哦,我忘了買太餅了。我答應小孩給他買太餅的。”
林小姐遞上了幾只袋子,面上浮出微微的笑:“一點特產,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還請笑納。”
陳霞可算知道不好意思了,一個勁兒朝人家笑:“哎,真是讓您破費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又是吃又是喝,還麻煩您一直陪著,多有叨擾,實在不好意思。”
林小姐搖搖頭,面上笑容更深了些:“陳老板,臺灣只有兩千多萬人口,而大陸有??幾億人。我期待你們的夢黎可以開遍全國各地,我等著你將五湖四海的客人源源不斷地帶??我的那天。這樣一個廣袤的市場,我希和大家為并肩作戰共同開辟疆土的伙伴。”
說著,出手,同三人一一握手擁抱,然后才揮手告別:“祝你們一路順利。我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陳霞笑著眨眼睛:“一樁不心,我們自己都心了。我還想今年年底??員工的福利能不能安排來臺灣一人拍一套自己的藝電影呢。”
林小姐也笑:“我迫不及待等候與諸位重逢的那天。”
飛機沖上云霄,陳霞又拿出自己的筆記本看。來的時候,這是本新面抄,現在上頭麻麻寫滿了筆記,還不包括包里那厚厚的一沓規章制度以及各門課程的講義。
一張張地翻看自己的字跡,突然間抬起頭,試探著問兩位好友:“你們說,夢黎是不是太小了?養在閨中無人識。”
馮丹妮點頭,一邊翻開飛機上的雜志一邊隨口應道:“對,婚紗攝影的展示環節很重要。你看臺灣這些店一大特點就是櫥窗的細節尤其講究。”
婚紗照不是必需品,從全民經濟收水平來看,它甚至完全可以被歸納為奢侈品之流。只是因為搭上了“婚”字,而傳統中,大家愿意在結婚這件事上花錢,所以才有這麼大的市場。
馮丹妮慢條斯理道:“之前我分析過夢黎的客戶群,除了買幸福到家的房子免費贈送的婚紗照人群外,其他客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原本就有拍婚紗照的打算,才找來夢黎的。在客戶市場的拓展方面,我們做的很不夠。比起臺灣同行,差的的確不是一點半點。”
人家的櫥窗往那兒一擺,燈一打上去,簡直就是辛杜瑞拉的水晶鞋展現在你面前,引得你不由自主想要出手,幻想穿上它,自己也變公主的高時刻。
陳霞嘆氣:“夢黎的確做不到啊。”
為了省錢,們的店是開在小區里面的,人家得進了小區才能找到地方,更別說在大街上就瞧見新娘化妝后變更的自己的模樣了。
想要達到那樣的效果,除非學孟母三遷,換個地方。
可要是搬去市中心的好地段,那費用也人咋舌啊。
胡月仙安:“你也別著急,慢慢來嘛。你自己不也說要搞五年計劃,花五年的時間一步步實現你心中的藍圖。”
陳霞驚訝:“呀,你都知道五年計劃了?哎喲,我家的姑娘哦,都快你姑娘了。”
胡月仙哈哈笑:“正好啊,我就差個心小棉襖呢。??我做兒,我笑不地笑。”
陳霞就調侃:“那你再找個唄,趁著現在年輕再生個小棉襖。”
胡月仙立刻擺手:“我可不要,小棉襖再好,長大了也會拍著翅膀飛走了。我可不能為了芝麻丟了西瓜,再??自己找麻煩。”
陳霞也不再勸朋友,就低頭琢磨著得抓時間拿下上元縣的春風照相館了。那店在縣城大街上,是好地段,再把一樓重新裝修下,就按照自己在臺灣看到的婚紗攝影店的風格來,嘿,肯定醒目。
飛機照舊經香港再轉一道回去,但這回兩趟航班中間只隔了兩個小時。他們不過簡單吃了頓飯的功夫,就又要過安檢登機了。
陳霞看著外面的九龍城,下狠心發愿:“回頭我一?要好好上香港逛逛。這都回歸了,連這趟我也來四次了,我總不能就記得一個機場吧。”
胡月仙在邊上一本正經地點頭:“嗯,下回來,陪著第一批拍婚紗照的客人來。正好再考察一下香港的婚紗照市場。”
在臺灣呆足了一個禮拜,日月潭長啥樣?陳老板不知道。阿里山的風?搞不清楚。反正婚紗照里面瞧著倒是好看。唯一悉點兒的花蓮,是因為去參加了原住民婚禮。
哦,還是要表揚的,起碼大名鼎鼎的夜市去過。下了課腸轆轆,可不得過去找東西填肚子。吃了上海生煎包、東山鹵鴨頭、油滋滋的鐵板燒喝香噴噴的花枝球,胃口倒是好。就是在夜市上吃東西,手里拿個筆記本不是存心??自己找麻煩嚒,留下了好大一攤油。
陳霞瞪眼睛,人艱不拆懂不懂,哪里能這樣凈說大實話呢。
馮丹妮在旁邊笑,合上了手上的雜志,轉頭問朋友:“霞,說真的,香港這邊你打算怎麼來?再讓林小姐幫忙找合作伙伴嗎?”
陳霞搖搖頭:“我估計林小姐對香港的婚紗攝影市場也不了解。我想的是在深圳開分店,然后這邊的攝影團隊陪同客人一塊兒去香港,拍完再回來。這樣可能更容易控制本。”
胡月仙驚訝:“你準備把分店開到深圳來了?”
“暫時有這個設想,但進一步的計劃我還沒考慮清楚。我們家鄭國強同志還沒給我找好深圳的房子呢。”
沒房子,還開什麼店啊,一切先從房子談起。
馮丹妮突然間想到一件事:“你要在全國各地都開婚紗攝影店,那豈不是說你要買遍全國的房子?”
陳霞一愣,旋即笑出了聲:“你別說,好像還真是。”
哎喲,這可算是要實現買遍全國當包租婆的理想了。店面要買,員工宿舍也得買,當然不能買了。
到時候就算店開不下去了,憑借房產保值升值,也實現了資產的有效增長啊。
想想就很開心。
飛機降落,大家拖著行李箱轉車,一通折騰回到燈市口的時候,夜已經悄然降臨。
馮丹妮過來接兒回家。自從職麗影之后,與兒總是聚??離多,一點一滴能夠相的時間,都不想錯過。
胡月仙已經轉車回自己家去了。自從搬離前進村之后,黃宵宇也辦理了走讀手續,每天都回家住。母子多日不見,當媽的自然歸心似箭。
陳霞與馮丹妮一路討論后面要如何裝修上元縣的春風照相館,等到了家中,陳霞才發現有客人。
梁艷紅大概是因為接了心理輔導或者是醫生??調整了安眠藥,讓能夠睡了。眼底的青黑消失了,面瞧著好看了些,就是依然沒什麼神。
陳霞瞧見梁艷紅的臉時,猛然想到了鄒鵬上學的問題,趕轉頭看丈夫:“國強,深圳那邊有沒有學校可以接收孩子啊?”
鄭國強還沒說話,李教練突然間推開了臺的玻璃門,從外面進來,直接擺手:“轉什麼學,來來回回也不嫌折騰。就跟我留在江海。”
客廳里的人都驚到了,陳霞直接問出聲:“教練,你的意思是讓鵬鵬住你家?”
這,不親不舊的,孩子媽媽又在,好像說不過去吧。
李教練卻滿臉坦:“這有什麼,徒弟住在師父家里正常的很。我以前帶隊員的時候,也把小孩帶家里住的。”
他抬眼看梁艷紅,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照應好小孩,你先在深圳好好干,等踏實落下腳了,再接孩子過去。”
陳霞沒有再追著大人,只看鄒鵬:“鵬鵬,你想去深圳還是留在江海?”
鄒鵬垂下了腦袋,小小聲地回答:“我,我會做飯,我能照顧好自己,我想在學校上學。”
學校是什麼學校?自然是他上學的農民工子弟小學。
梁艷紅緩緩地吐出口氣,聲音木木的:“也好,省得到那里要被人欺負。”
作者有話要說:2020年的最后一天,祝大家新的一年都快快樂樂。這兩章提到的臺灣婚紗攝影店的況,主要源自于《臺灣影樓印象》,作者李麗娜,發表于《人像攝影》雜志。不過這篇文中的數據是1999年1月的,1997年11月的跟它應該有出,請無視吧,阿金實在找不到更詳細的資料了。謝在2020-12-3113:11:51~2020-12-3119:04: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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