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原主是個極好的主子，彭氏也不會折騰下人，荷香蓮香兩個大丫鬟從不欺下面的人，所以除了份上是奴，梅香的日子可比鄉下其他姑娘們好過多了。

　那些姑娘們雖然是自由，但從小就要干農活，還會被爹娘爺打罵，更甚至很多人都吃不飽。

　要不說這年頭的人都喜歡賣為奴呢，只要主家和善，過的比外面好多了，至不會死。

　霜冷眼瞧，“梅香，我可曾對你不好？”

　梅香疑抬頭，不明白主子為何這麼問，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格格對奴婢極好，非常好。”

　“那你為何背叛我？”霜冷聲道。

　梅香噗通一聲跪下來，“格格，奴婢沒有，奴婢不敢的。”

　“不敢？那你頭上這簪子是怎麼回事？”蓮香呵斥道。

　那是一銀制的簪子，不算特別值錢，可這一怎麼也有一兩重，對于梅香這樣的小丫鬟，已經抵得上兩個月的月錢了。

　梅香先是一愣，然后趕忙說道，“這是晴雯姐姐給奴婢的，說是二格格賞的，贊奴婢照顧格格照顧的好。”

　“給你就要嗎？別忘了誰是你的主子，你有問過格格嗎？”蓮香疾言厲。

　梅香的臉都要嚇白了，連辯解都不會了，只一個勁的告罪，“奴婢錯了，求格格懲罰，奴婢錯了，嗚嗚嗚......”

　見把人嚇住了，蓮香后退一步，霜道，“晴雯你辦什麼事？傳遞我的消息給？”

　梅香連連搖頭，“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蓮香眉頭一皺，就要大聲叱問，被霜攔住了。

　笑了一下，突然道，“以后會有的，還會給你更多的東西，你都收下，至于消息，我讓你傳什麼就傳什麼。”

　梅香一愣，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可看到蓮香和荷香姐姐都面嚴肅，甚是嚇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忙不迭答應了。

　霜揮揮手，讓出去。

　等人走后，蓮香皺眉問道，“格格，剛剛您怎麼不審問清楚，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就放走了。

　霜笑笑，“不是，你再仔細觀察觀察，我這院里總共就這麼幾個人，不會是你們，也不是梅香，剩下的就是彭嬤嬤和香了。”

　蓮香若有所思點點頭，“那梅香這里？”

　“只要我們把那人找出來趕出去，二格格就只能找梅香了，到時候就是我們反客為主了。”霜道。

　既然知道了主要收買邊的人，而且主還有鈔能力，那與其讓收買不知道的人，還不如就讓收買梅香呢。

　至經過這麼一翻敲打，梅香不敢背主了。

　“是，那奴婢之后會經常敲打梅香，讓不敢背叛主子。”蓮香說道。

　這一次，蓮香更加用心，只花了兩天時間，就找到了主真正收買的人，是彭嬤嬤。

　彭嬤嬤姓彭，和彭氏沒啥關系，可因為這個姓，讓得了彭氏的眼緣，得以在原主這個主子邊伺候。

　不然這種外面買來的婆子，是沒機會進主子院里的，只能做一些雜活累活，比如冬天掃雪，清理院的花園，就是們這些人干的。

　“確定了嗎，肯定是？”霜拿著一本游記翻看，詢問蓮香道。

　“已經查清楚了，彭嬤嬤家里添了孫子，他兒子想送孫子去念私塾，就找彭嬤嬤要錢。可以前彭嬤嬤的錢都補給了兒子，哪里有錢。二格格邊的襲人就悄悄給彭嬤嬤家送去了一百兩銀子，夠孫子念個幾年了，還能省下一點購買田地。于是彭嬤嬤就答應了，把您的消息告訴二格格。”蓮香道。

　“這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驚了額娘沒有？”霜詢問道。

　蓮香又不能出后院，怎麼會知道外面的事？

　蓮香搖搖頭，“我我哥哥去打聽的，彭嬤嬤的兒子辦事并不，拿到錢后就火急火燎找中人買田去了。”

　蓮香是家生子，父親曾是凌柱邊的小廝，母親是彭氏的陪嫁，夫妻二人現在幫著彭氏管理外面的產業，哥哥是伊松阿邊的小廝。

　他們一家牢牢綁在凌柱，或者說彭氏這一房的戰船上，是絕對不會背叛的。

　荷香也一樣，的份還更高點，爺爺是府里的大管家，祖母是老太太邊出去的丫鬟，父母都在府里當管事和管事娘子。

　有哥哥姐姐都是府里大小主子份的人，就連主邊的大丫鬟，其中一人就是荷香的堂姐。

　主不喜歡府里的下人，認為他們忠心的是鈕鈷祿府，不是鈕鈷祿清婉，所以邊的丫鬟都是自己選的，不是外面看到賣葬父的可憐丫頭，就是府里采買，沒有依靠的外來丫頭。

　這些人的賣契都在手里，覺得非常好用。

　可主邊也有兩個不得不要的丫鬟，一個就是荷香的堂姐，取名鴛鴦，是邊掌管庫房的，看似重視，其實主很多事都不會讓知道。

　鴛鴦心知肚明，不過本來也沒有一直跟著主的心思，而是大了后，或者主出嫁后，被家里安排嫁給府里的管事。

　所以對于主的所有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老老實實管著庫房。

　還有一位是小喬氏給的，小喬氏陪嫁嬤嬤的孫，就是襲人。

　剛開始，主也不信任襲人，可耐不住襲人真就像的名字一樣，是個妥帖人，在主邊沒多久，就清楚了的心思。

　然后一邊表忠心，一邊積極表現自己的能干。

　再加上襲人在四人中，長的是最普通的，并且不止一次的說過，以后會一直跟在主邊，不嫁人。

　主覺得，有這麼一個能干的人也是好事，于是也開始培養襲人了。

　所以蓮香這樣的家生子是不會背叛霜的，而哥哥能為伊松阿這個嫡次子邊的小廝，除了家里的緣故，本也是個能干的人。

　所以他打聽過來的消息不會有錯。

　“既然如此，那就打發了彭嬤嬤吧。”霜道。

　“好，奴婢現在就去。”蓮香聞言，立刻點頭。

　“等等，”霜制止，“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霜想到的是，再有幾天，主就該去各大寺廟不著痕跡偶遇四爺了，那何不趁這個時間把彭嬤嬤弄走？

　不是怕了主，而是想小小坑一筆。

　主不是有錢嗎？不是大手筆的收買人嗎？那讓小小打個水漂，應該也不會在乎咯？

　四貝勒府

　衛其軒因為想念霜，把那些零食挨個嘗了遍，當晚就因為消化不良，而了太醫。

　可四爺和四福晉都沒有空，因為也是在這晚上，弘輝進了彌留之際，隨時都會死亡。

　衛其軒這邊，是李氏這個親額娘，急匆匆過來照顧。

　李氏連著生了三子一，其實自己的不怎麼好，歷史上，李氏生的長子弘盼早夭，甚至都沒來得及排序，二子弘昀十歲去世，從小也是弱多病。三子弘時還算健壯，和長和碩懷恪公主養大了。

　可懷恪公主23歲就去世了，還沒等到雍正登基，連公主的封號都是追封的，可見也不好。

　衛其軒有原主的記憶，李氏算的上一個慈母，孩子生病都要親力親為的照顧，可原主和弘昀的都不好，自己又懷了弘時，弘時生下來又還小，所以幾乎是連軸轉，生生把自己耗得心力瘁。

　好在懷恪從出生就養在嫡福晉那里，大部分時候是嫡福晉照顧，這個親額娘到要退一之地，即便生病了，也只是去探。

　不然以李氏的，早就熬壞了。

　衛其軒不想像原主那樣，被抱在懷里又是哄又是勸的，于是找借口道，“大哥那邊怎麼樣了？”

　李氏頓了頓，沒有說話。

　其實矛盾的，府里的嫡長子出事，應該高興的，畢竟這樣一來，整個貝勒府就剩下所出的幾個孩子了。

　那未來四爺的爵位，也會落到孩子的上，畢竟怎麼，都該的孩子是長子，無論哪一個。

　可這樣想未免扎心，為母親，不愿意任何一個孩子出事。

　也許是傷其類吧，想到弘輝，就想到了自己的弘盼和弘昀，這兩個孩子也不好，甚至都比弘輝差。

　弘輝能因為一次意外的時疫就沒了，那的孩子呢？

　李氏僵的出笑臉，“大阿哥好的，你別擔心他，好好吃藥。”

　怕弘輝出事會嚇到弘盼，這孩子一直在死亡邊緣掙扎，一直靠一口氣吊著，要是知道大哥的消息，心氣松了怎麼辦。

　“那就好，”衛其軒垂下眼瞼，他現在這幅樣子，就連自己都救不了，就更救不了弘輝了。

　“弘昀怎麼樣了，之前聽說他染了暑氣。”衛其軒道。

　李氏搖搖頭，“吃了太醫開的藥，還尚未好全。”

　“那額娘去照顧弘昀吧，他還小，再說還有弘時呢。”衛其軒催促道。

　“那哪里行，”李氏反對，“你的病更重，額娘不看著不放心。”

　“我這里有這麼多人照顧呢。”衛其軒道。

　李氏只搖頭，催促著衛其軒趕喝藥。

　衛其軒沒辦法，把藥一口悶了，然后借口累了，閉上眼休息，沒多久，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緩。

　李氏仔細聽了聽，發現大兒子是真的睡著了，訝異了一會兒又欣喜不已。

　能吃能睡，就能養好子。

　又坐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的離開，要先去看看弘昀，然后叮囑人仔細照顧弘時，最后還要去安兒。

　懷恪是養在嫡福晉院子里的，和弘輝的關系不錯，現在弘輝出事，指不定哭什麼樣兒。

　再說福晉和四爺一直在前院弘輝的院里，也怕懷恪會害怕。

　這一晚上，李氏忙得團團轉，好似哪個兒離了就不行了。

　等到李氏離開，下人們都退到屏風后面，衛其軒才靜靜的睜開眼。

　他睡不著，不是因為胃里不舒服，這一點難完全可以忍，但是對霜的思念就不能忍了。

　他終于覺得，能記得也不是好事，下次還是不要這樣做了。

　最好呢，是看到霜霜，或者到霜霜就能恢復記憶，不能太晚，也不能太早。

　無所事事的他，開始思考怎麼做，才能不讓靈魂契約按照他的計劃實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來到深夜，原本安靜到有點詭異的四貝勒府，突然喧鬧起來。

　衛其軒明白，應該是弘輝沒了。

　果然沒多久，蘇培盛就過來了，小心翼翼的把事說了，生怕刺激到這個同樣一腳鬼門關的小主子。

　衛其軒眨眨眼，干涉的眼中落下一顆淚來。

　他不是哭了，只是剛剛想事太神，盯著床幔的眼睛干涉不已，一下刺激到淚腺了。

　可在蘇培盛眼中，弘盼阿哥這是傷心了。

　倒也是，兩人是同一年出生，又是親兄弟，知道大哥沒了，如何能不傷心？

　只是他被四爺特意派過來，就是防止二阿哥太傷心，以至于傷到了自己。

　自家爺已經沒了一個長子，不能連次子也沒了。

　衛其軒面無表的抹去眼角的淚水，吩咐道，“扶我起來。”

　“這？”福子他們為難的看向蘇培盛。

　蘇培盛正要勸，二阿哥晚上還了太醫，這會兒就別勉強了。

　然而衛其軒一個眼神掃過來，他頓時就立住了，不敢再說話。

　其他人見此，只好上前伺候衛其軒穿，而蘇培盛連忙出去吩咐抬轎來。

　這一晚上，各院的主子都得到通知，打扮素凈去前院送一程府里的大阿哥。

　弘輝現在只有八歲，屬于早夭，本就不能舉行葬禮。并且還是得時疫去的，停靈一晚之后，就要在清晨京城門剛打開之時，運出去火化。畢竟時疫是會傳染的，容不得不小心。

　所以府里送行也是靜悄悄的，四爺不僅沒有通知其他兄弟，就是連康熙都沒說。

　沒辦法，現在宮里已經落鎖了，除非是他自己死了，不然皇孫早夭這種事，還驚不了正在休息的帝王。

　畢竟康熙有那麼多兒子，每個兒子都夭折了不孫子，況且在古代，養不大的孩子太多了，就連康熙自己，都死了十幾個，要是皇孫早夭都要通知他，那他還休不休息了？

　衛其軒收拾好，就坐上轎來了前院，此時弘輝已經裝進了小棺材里，四福晉哭得肝腸寸斷，那悲戚的哀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四爺也是，背對著所有人，看不清表，可消瘦的，落寞的背影，讓人知道他也是非常傷心的。

　衛其軒上前，拿過三支香，先鞠躬，后到香爐里。

　四福晉一怔，隨即哭得更大聲了。

　這里都是弘輝的長輩，他又是小夭折，其實得不到香火供奉的，可弘盼作為弟弟，親自給大哥上香，算是另外一種的許諾。

　意思是說，他的后人以后也會承認弘輝這個大伯，并且按規矩每年給他上香進貢。

　這本是不必要的，畢竟弘輝是夭折，可衛其軒這麼做了，四福晉就要乘他的，這是為兒子好的，以后也不擔心兒子沒香火供奉了。

　衛其軒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討四爺和四福晉的歡心，僅僅是表達一個意思，他大了，不是那個除了躺在床上什麼也干不了的，隨時要病故之人。

　在弘輝去世之后，他就是府里的長子。

　長子，在古代有特殊地位，是可以代表兄弟，甚至一整個府的。

　他現在這麼做，就是在四爺和四福晉面前表示，他即便病弱，也是能承擔起長子的責任，并且有這個意識。

　從這之后，無論他還是不是在生病，都不會再被人無視，他不僅僅是府里的一個阿哥了，而是長子。

　長子就該有權利和地位，以及來自府里主人一部分的尊重。

　只要四爺和四福晉愿意把他當個大人看，那他的限制就會很多。

　然后他再在四爺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就能得到四爺的看中和培養，那之后他就有了可以活的空間了。

　到時就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了。

　果然，衛其軒這樣做后，四爺看他的眼神欣不已。

　有了他的帶頭，李氏立馬催著弘昀也過去上香，弘昀現在5歲，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紀。他是真正的小孩，又從小弱，從沒接過這些。

　好在還算聰明，看完了衛其軒的作之后，他也模仿者做完了，期間有一點小瑕疵，在場的大人也不會責怪什麼，心意到了就行。

　之后就是嬤嬤抱著剛出生沒多久的弘時上香了，最后到懷恪。

　等他們都上完，四福晉看李氏的眼神都好了不。

　在看來，弘盼會這樣做，肯定是得了李氏的提點，弘盼和弘昀那子，不指，可弘時是個健康的。

　只要順利長大，然后娶妻生子，以后自己的兒子也就有了香火了。

　按照規定，的弘輝會葬在清東陵附近的黃花山皇家陵地里，那里都是早夭的皇子阿哥，很有人特意過去祭拜，只幾個奴才看守著。

　可現在弘盼作為哥哥，帶著三個弟弟承諾了，那他們的后人無論如何，每年都得去一兩次的，不然就說不過去了。

　為了這個，以后可以對李氏好點，對弘盼弘昀的，再心點，對懷恪再上心點。

　這也是衛其軒的目的之一！

　第一步已經出去了，接下來就是顯示他的智慧，讓四爺倚重他這個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