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見識到了衛其軒的敏銳，僅僅憑著采買的賬單，就能發現奴才們吃回饋，也僅僅是憑著蘇福安的一些介紹，就發現背主的奴才，或者被收買的釘子，這是何等的聰慧啊！

　從這一刻起，四爺授意蘇培盛把府里的人事都教到衛其軒手上，尤其是外院的，那是四爺居住辦公的地方，是重中之重，以往都是派心腹大太監管著。

　可現在四爺覺得，能讓自己這個二兒子管理試試，不過他還是代了，讓蘇福安曉事點，別累到主子。

　衛其軒沒想到，四爺就這麼把人事權放在自己手里了。他是真不怕自己這個兒子耍心眼？還是覺得即便他耍心眼，四爺也得住？

　衛其軒興趣笑了笑，第一次覺得四爺這樣的人，還有意思的。

　不過他并不打算真的做什麼，而是寫了一套嚴合的制度，讓蘇福安吩咐下去，以后就按照這個制度來實行了。

　不遵守制度的，直接懲罰，都不用問過他的意見。

　他既沒有手人事的興趣，也沒有得到權力的興，只是在有了絕對的地位之后，可以想辦法調集人手，尋找霜霜了。

　四爺知道了衛其軒的所有作，也看到了那制度，忍不住又一次大為驚喜。

　就是他來看，就看不出這制度有任何錯，如果能用在朝堂上，一定能有效的遏制貪污吏，并且讓有能力的人有機會上升，庸碌只會被比下去。

　只不過這麼大刀闊斧的改革，暫時是不可能了。

　不過四爺還是把那制度小心翼翼收起來，抄經之余就在心里默默琢磨，要是有機會，他要怎麼改？

　嗯，先看看府里的況，看看真的實行后，是不是能達到紙上寫的效果。

　四爺是一個認真的人，鉆研一件事后，就恨不得立刻弄懂弄，所以他幾乎是連軸轉，就連以前的聽大師講經也不去了。

　不是在大殿里抄經，就是在齋房里琢磨那些玩意兒。

　而這，讓一個人很郁悶，非常郁悶。

　鈕鈷祿清婉和小喬氏第一站來的當然是皇家寺廟，這是京城最大的寺廟，除了皇家人，各種達顯貴也都喜歡來這里。

　一來這里香火旺盛，又是皇家各種祭祀的地方，能來這里得是有權有勢的人家，尤其是在這里定齋房的，普通百姓能進來上柱香，都是好運的。

　因為經常會到來了某某某，需要清場的況。

　就像四爺帶著弘輝阿哥的棺材過來，其實也可以清場，只不過四爺低調，沒有那麼干而已。

　所以現在這里百姓絡繹不絕，只不過都不允許去到四爺所在的大殿而已。

　鈕鈷祿清婉來了之后，就被告知寺里有大人，讓他們小心避諱，不過帶路的沙彌說了，“那兩位貴人都是男子，住在男廂房那邊，所以兩位施主也不必擔心。”

　大寺廟管理嚴格，每個地方劃分不同區域，并且有人看守，所以其實廟里也不擔心會互相沖撞了，只是這樣提醒一聲罷了。

　誰知，這反倒讓清婉的心思活了。

　一聽到貴人二字，就猜測會不會是四爺？

　應該是吧，能被為貴人的，除了皇子阿哥，就是宗室王爺了。現在天氣這麼熱，出門的人都，怎麼會有人跑到寺廟里來呢。

　很大可能就是失去了大阿哥，又在朝堂上遇挫的四爺。

　一想到這個，心里砰砰跳，不做痕跡的看向小喬氏。

　小喬氏會意，笑意盈盈的打聽，“好的，謝謝小師傅了，只不知那貴人是誰，要是和我們家有親，不得派人去打個招呼。”

　沙彌知道們是鈕鈷祿家的，雖然分不清到底是那個鈕鈷祿，但這家是大姓，宮里曾有個鈕鈷祿皇后他還是知道的，于是想了想就道，“是一位爺。”

　這暗示就很明顯，現在各個皇子長了，大家喊皇子們要不是爵位，要不就是哪位爺。

　像胤禛，就被很多人四爺。

　此時的清婉幾乎已經確定，這一定是四爺！

　想到自己即將要和四爺見面了，就抑制不住激的心。

　不行！不行！四爺可是個聰明人，不能讓他發現了端倪。

　之后的兩天，為了不讓自己表現的過于明顯，鈕鈷祿清婉都是老老實實的，跟著額娘上香念經。

　等到第三天，派出去打聽消息的襲人終于給帶來了線索，“回格格，來的是四爺和四貝勒府的二阿哥。”

　二阿哥？清婉一愣，哦哦，是弘昀吧？

　并不知道四爺有過一個二阿哥弘盼，因為這孩子早夭，都沒來得及排序。清婉只是看了一些清宮劇和清穿小說，所知真的很有限。所以誤認為是弘昀。

　這個時間點，弘昀應該還沒有死，不過再過幾年，他也會死的，清婉并不在意，只問道，“打聽清楚了嗎？平時四爺會在哪里活？”

　襲人面難，“打聽是打聽到了，可我們進不去啊！”

　清婉不以為意，寺廟就這麼大，進不去就等著四爺出來，再制造偶遇好了。

　“說吧。”

　襲人只好一五一十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自家主子，“四爺一直在天王殿里面抄寫經書，那里被圍起來了，只允許皇家人進去。剩余的時間，四爺會待在齋房，或者二阿哥房里。”

　“那他們就沒出來過？”清婉詢問道，四爺能耐得住這不奇怪，二阿哥是小孩子吧，難道還能一直待在齋房不出門？

　“二阿哥不好。”襲人道。

　清婉皺眉，那就是出來的可能不大了。那邊圍得嚴，肯定不能大喇喇過去的，不然就了痕跡。可不過去，人家又不出來，這可怎麼辦？

　想了半天都沒想到辦法，只好吩咐道，“盯著那邊，但凡有人出來，就立刻來通知我。”只能這麼辦了。

　清婉自以為自己做的事很，豈不知很早就被衛其軒發現了。

　衛其軒本質是一個很獨的人，剛到寺廟就暗中清查了一遍，確定所有的事盡在掌握。現在明晃晃有人打聽他們這邊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匯報。

　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霜霜，霜霜知道了他的份，特意過來相見的。

　然而他失了，只是一個野心的蠢人而已。

　難道霜霜真的失憶了？

　滿心失的衛其軒就懶得管了，直接讓人告訴了蘇培盛。

　而蘇培盛當然不會瞞著他家主子，所以四爺也知道了。

　四爺聽完匯報挑眉，“凌泰的兒？”

　“是的。”蘇培盛彎下腰，低垂著臉。

　四爺瞇起眼，想到查到的，凌泰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早在凌泰靠過來的時候，他就派人到了凌泰邊，即是幫扶也是監視，畢竟是掌軍權的，不得不防。

　這些年，陸陸續續報上來的消息讓他知道，凌泰或許有才能，但更多的是仰仗他的好運氣，他總是能準的站對位置。

　一開始他以為是這人有非常敏銳的政治素養，后來發現，他只是好運。

　亦或者......背后有人提點？

　后者他派去的人無法確定，直到凌泰突然給他送了大筆的銀錢，剝繭，才發現這些錢，居然都是他兒賺來的。

　更甚至，凌泰可能都不知道這錢的存在，是他兒直接通過他的手，給了自己。

　這就有意思了，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資助自己是為了什麼？

　還有，是不是就是凌泰背后那個高人？

　四爺讓人注意鈕鈷祿清婉，倒真的發現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這人非常矛盾，說政治敏度高吧，對很多職都一知半解，可對朝堂上的一些大事卻了如指掌，時常能提點凌泰。

　再來說商業，其實這姑娘懂的也不多，甚至看不里面的彎彎繞繞，但的新點子層出不窮，還總能指點工匠創造出好用的東西。

　而且，居然對一些不出世的礦場很了解，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可偏偏這樣的人，行事并不老辣，反倒著稚，如果不是運氣好，招攬的那幾個管事各個忠心又有本事，不僅賺不到錢，還會被人套進去。

　在看清了這人的本之后，又知道了居然敢打那些礦山的主意，四爺當即下手，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邊。

　一是警告提點，本朝任何礦場，那都不是輕易開采的，輕者流放，重者抄家滅族，把嚇唬住了，讓不敢來。二是借助，藏自己的商業。

　鈕鈷祿清婉稱得上日進斗金，可其實四爺更甚。

　在鈕鈷祿清婉的管事都被他派去的人，替換了的況下，所有的想法，管事們都會幫變現，確定可行后，會利用這些方法轉而經營四爺的產業。

　因為這些產業都是藏在鈕鈷祿清婉的產業之下，并且因為鈕鈷祿清婉的主環，本注意到的人就不多，所以四爺的產業就更了。

　所以現在四爺大大的富有，是主的四五倍之多，完全不缺錢，可鈕鈷祿清婉敬獻上來的，他也照單全收。

　而這一切，蘇培盛都知道，甚至經了他的手，把清婉份的人都換了。

　所以他才在四爺提到這個人時，低下頭。

　如果說一開始四爺對這麼一個奇怪的人還有興趣的，可是在知道野心想進自己府邸的時候，就膩味了。

　而且這個人還不懷好意，對他府上的人和孩子都懷著莫大的惡意。

　如果不是知道，沒本事手到貝勒府，他都要懷疑弘輝的事和有關了。

　所以在那之后，四爺只把這人當一個工人，一個幫助他賺錢的工人。

　沒想到這個工人，居然又一次跳到了他面前，“去看看，想干什麼？”

　“是。”蘇培盛忙答應，下去找人打聽。

　到打聽消息，鈕鈷祿清婉邊的下人，一萬個都比不上蘇培盛一人，更何況鈕鈷祿清婉自認為四爺不會知道，所以也就沒有防備。

　因此很快，蘇培盛就知道了消息。

　可這消息讓他怎麼說？

　說爺，人家看上您了，想要和您談說？

　蘇培盛輕輕了自己一子，他要敢這麼說，主子爺就敢給他二十大板。

　然而這是實話，他還不得不說，來到四爺跟前，期期艾艾的道，“鈕鈷祿格格想進府。”

　“進府？”呵，四爺也是真的疑，這人野心，夢想著當皇后太后，那為什麼要一直著自己？

　難道覺得自己會得到那個位置？

　這時候的四爺只是多了一點野心，因為到了康熙對太子越來越不滿。

　可他不敢讓自己想的太過，反而失了方寸，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做個夢。

　結果這里居然有一個人，比他自己還相信他能登上高位，這合理嗎？

　“狗奴才，我讓你打聽，你就打聽出這點事？”他發怒道。

　蘇培盛立刻跪下，打量了大殿四周，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才低聲音匯報道，“奴才從鈕鈷祿格格邊的襲人那知道，似乎是鈕鈷祿格格小時候，有一位大師給批過命，說鈕鈷祿格格是天生命，以后必定能為皇后和太后。而鈕鈷祿格格選定的人，就是那個最后勝利的人，......選了您。”

　四爺渾一震，不可抑止激起來，“這是真的？”

　“這......是否真實不確定，襲人到鈕鈷祿格格邊時，那事已經發生了，而且這事是鈕鈷祿格格告訴的。據說連鈕鈷祿大人和夫人都不知道。”蘇培盛不確定的道。

　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是鈕鈷祿格格編出來騙襲人的。

　畢竟鈕鈷祿凌泰和夫人，都想自己的兒嫁給太子，只不過礙于他們現在還在主子爺的旗下，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如果鈕鈷祿清婉喜歡主子爺，編這樣的瞎話騙丫鬟幫忙也說得過去。

　聞言，四爺漸漸冷靜下來，“太大膽了，也太過放肆，府里不能進這麼個不確定的因素。”

　皇位之爭，步步荊棘，他每出一步，都是千般小心，萬般謹慎的。

　可這個鈕鈷祿清婉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不能讓在府里攪風攪雨。

　四爺垂下眼，看著桌上尚未抄完的佛經，心里思索著要怎麼理這個不知進退的人。

　那邊鈕鈷祿清婉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發生轉折，書里四爺是什麼心思不知道，但是這里的四爺，已經把打上了麻煩的標簽。

　在又等了幾天之后，發現依然見不到四爺。并且沒多久，聽沙彌說，兩位貴人已經走了。

　鈕鈷祿清婉有點懨懨的，覺得自己真是出師不利。

　不能和四爺順便培養，要如何為四爺的側福晉？

　難道要和鈕鈷祿霜一樣，也去討好德妃？

　歷史上說了，德妃是個非常偏心的母親，對四爺并不好，導致四爺也不喜歡這個母妃。

　據說四爺府有一位烏雅氏，是德妃的親侄，可四爺完全沒有寵過。

　鈕鈷祿氏和耿氏都是四十三年進府，到了五十年才一起生下兒子，說明們兩人都不寵，那會不會是因為他們都是德妃賜下的？

　很有可能啊！

　所以走德妃的路子，鈕鈷祿清婉還有點顧忌的，想要一進府就得寵，然后順利掉年氏。

　可現在和四爺偶遇的法子行不通，除了德妃那里，也沒別的路子可走了。

　但和德妃毫無集，還比不上鈕鈷祿霜呢，要怎麼辦？

　等等，鈕鈷祿霜......對啊，彭氏不是有法子嘛！

　雖然知道自己和鈕鈷祿霜是對手，是敵人，但彭氏不知道啊！

　那是不是能通過彭氏的路子，讓德妃像照顧霜一樣照顧自己？

　等到霜為了康熙的妃子，德妃選自己的可能不就變大了？更可況，家世容貌才華，哪哪都比霜好，沒道理選不選自己啊！

　想通了這些關節之后，清婉也不在寺廟多待了，和小喬氏收拾收拾行李，就打算回鈕鈷祿府找彭氏去。

　路上清婉把聽到的彭氏和德妃有關系的事，挑挑揀揀告訴了小喬氏。

　不說是自己看上了四爺，而是說四妃掌管宮權，是相看秀的主力，又到康熙的重視，但凡愿意給自己說一些好話，那進太子府的可能就更高了。

　小喬氏心了，比起默默無聞的定嬪，當然是四妃之一的德妃更加讓人信服。

　可想到曾對彭氏做過的事，只能搖搖頭，“不會幫你的。”

　說著把當初當面陷害的事遮掩著說了出來，當然說的不是故意陷害，而是不小心打翻了，害怕老太太責罵，于是腦子一就推到了弟妹上。

　清婉聽完忍不住角，當然不是怪小喬氏做這種事，而是覺得手段不行。

　哪有人當面陷害的？太蠢了吧？

　現在好了，需要用到人家的時候，人家估計還嫉恨著你呢。

　小喬氏不好意思的道，“要不告訴你祖母，讓發話？”

　清婉翻了一個白眼，“您以為祖母說了，二嬸就會聽話嗎？要是表面答應，背地里出工不出力，甚至是使壞呢？”

　小喬氏一愣，“你說的對。”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覺得彭氏也該是這樣的人。

　“那怎麼辦？會不會在德妃面前說你壞話啊，讓你過不了選秀？”小喬氏說著說著就驚慌起來。

　清婉心中嘲諷，現在知道怕了，早干什麼去了？然而還是安道，“暫時不會，鈕鈷祿家一榮俱榮，在德妃面前說我壞話，也會影響到德妃對堂妹的觀。”

　古代就是這樣，一家有一個子不好，其他姐姐妹妹好似就沒個好人。

　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彭氏也不會說話的。

　“那我們要怎麼做，才能讓答應幫忙？”小喬氏聞言，放下心來。

　“我想想，”清婉陷沉思。

　實在不行就拿錢收買吧，二叔家這麼窮，想必為堂妹準備好的嫁妝都困難吧？

　彭氏這麼疼兒，只要幫忙遞幾句話，就能得到大筆的銀子，能多給霜準備一點嫁妝，想必是愿意的吧？

　只不過......給多銀子好呢？既能保證彭氏認真出力，又不至于讓自己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