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在三阿哥邊的椅子上坐下,下手是五阿哥,其他人還沒到。
不過沒多久,人都來了,包括他們沒見到的大阿哥等人。
四爺看了一眼,大阿哥眼中都是紅,著雖然整齊,但出來的疲憊,讓他整個人好似老了十歲。
而他后的兄弟們,十三和十四有點驚惶,但強制鎮定著。
緒最穩的就是老八了,角含笑,一上來就詢問康熙的,表示做兒子的應該來侍疾。
康熙擺擺手,打斷兒子們的關心,只淡淡的道,“我的沒事了,你們來,是幫著我監國的,好我好好休養一番。這次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是噶爾丹的余孽做的,已經被捉拿歸案了,你們也不必費心在這上面,有時間不如好好辦好差事。”
“是,”眾皇子起聽訓。
“回去后,你們就各自寫一份陳條,講明誰該辦什麼,誰能辦什麼。好了,都下去吧,太子留下。”康熙說完就讓人走了。
眾人聞言,都拿眼角瞟太子,只見他又坐到康熙邊,細心地為康熙被角。
而康熙,眼神都在太子上,瞟都不瞟他們。
眾皇子心里嘀咕,他們就是撿來的唄,不配給皇阿瑪侍疾。
等人都走了,太子詢問,“不告訴他們嗎?”
康熙明顯不打算把自己的況告訴皇子們,而關于考量這事,也是只字不提。
“在不知道的況下,作出的選擇,才最能反映真實,”康熙道。
太子角出一抹微笑,這樣一來,四弟的優勢就更大了。
回去之后,四爺立刻提筆,把衛其軒寫的計劃修修改改,打算過兩天再呈給皇上。
因為衛其軒雖然寫了計劃,但要康熙同意并認同,還需要大量的資料和數據作支撐。
比如為什麼要訓練水軍,水軍未來的作用是什麼,難道只是為老九出海服務?
籌備水軍的錢又從哪里來,還有武研發中心,農改良和推廣,水利工程等等,哪個都需要錢,還是大錢。
而這些錢又從哪里出?
不可能等到老九出海賺了錢回來,而是像衛其軒說的,要把大清的現銀利用起來。
大清沒錢嗎?不,有的,只是朝廷沒錢。
其實很多人家,都藏著金銀等通貨。
按照衛其軒的說法,錢放在家里,就是死的,創造不了任何價值,只有循環利用起來,才能錢生錢。
他就給了一個很好的法子,由朝廷出面,立一家銀行,此銀行接民間的存款,并定期給出利息,這就像高利貸一樣。
不過不是給百姓放貸,而是向百姓借貸。
錢籌集起來之后,就投到老九的貿易,老八的農研究,以及衛其軒給的那些方子上去,賺到的錢,除了給百姓們的份子錢,剩下的就可以投其他工程。
這樣做很冒險,一著不慎,就可能讓資金鏈斷層,然后讓百姓們虧本。
可衛其軒做了不止一套預案,也就是說,一旦出現問題,可以有一二三四五套方法來解決,完全不用擔心玩崩了。
所以哪怕是四爺這麼謹慎的人,看完都忍不住心。
衛其軒的計劃,是針對四爺做的,讓他看得熱心沸騰,可四爺呈給康熙的,得按照康熙的喜好調整。
這不是說衛其軒就琢磨不康熙的想法,而是沒必要。
據他觀察,在這些兄弟當中,最了解康熙的,除了太子就是四爺了。
這人一生當中,估計有一半的時間,都拿來琢磨他的皇阿瑪了。
四爺又不是他的傀儡,和五阿哥是不一樣的,所以他只提出了計劃,剩下的執行就讓四爺來。
花了三天時間,四爺在不早不晚的時候上去,之前老八已經了,后面還有幾個兄弟沒,像老大的。
在這方面,他選擇中不溜,可上去的容,真可謂石破天驚。
厚厚的一本,除了計劃,還有需要的資料,方子,圖紙等等。
康熙看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他只是讓兒子們寫寫,該讓誰干什麼,這考察的是他們識人用人的能力。
像老八寫的就已經很詳盡了,不僅寫了把誰安排在哪個位置上,還闡述了原因。
康熙看過之后,一邊點頭,一邊搖頭。
點頭是承認老八有識人的能力,他幾乎把這些兄弟們,解析個。
但他私心重,愿意重用和他親近的老九,老十,也帶上了十四。可與他疏遠的,他就找了個不好不壞的活。
大致就像康熙安排給老三的修史任務一樣,拿不到多權柄,但做好了也是一項功績。
就是這樣,所以康熙才搖頭,當皇帝的,怎麼能憑親近喜好用人呢。
老八讓他有點失,可老四寫的這都是什麼呀。
看著那厚厚的,麻麻的字,康熙覺得眼暈。
四爺繼承了衛其軒的寫計劃風格,不僅條理清晰地列舉一二三四,但畫了表格,數據圖等等模式。
康熙展開,就看到大大的一張白紙上,寫滿了小字。
字有多小呢,比蠅頭小楷還小,真難為他能用筆,寫出這麼小的字。
康熙嘀咕,“不孝子。”可不是不孝子嘛,不知道他已經老了嗎?已經看不清小字了,不往大了寫,反而寫得更小了。
而且那上面都是什麼啊,居然還有圖。
康熙氣呼呼地扔給太子,“你看看,看看老四干的好事。”
太子拿起來一看,越看越驚訝,上面的容是他從未想到的,也從未意識到的。
漸漸地,他神嚴肅起來,“皇阿瑪,我給您讀。”
康熙依靠著床頭,手指瞧著背面,“讀吧,讓我看看老四那個混賬都寫了什麼。”
太子的聲音響起,不徐不疾,把上面的容緩緩道來,有不解的地方,或者康熙提問的時候,會停下來,翻到標注好的資料,搞清楚了再繼續。
念這一份資料,只需要半個時辰,可搞懂上面全部的容,花了父子兩一下午的時間。
康熙啞然,“老四……是這樣的嗎?”
他的印象中,老四一向是個循規蹈矩的孩子,或者說,是個過分嚴苛的孩子。
可現在這份陳條,完全顛覆了他的想象。
太子正思索上面某一條計劃,看是否可行,聞言只來得及回一句,“這不像是老四能想到的。”
“沒錯,”康熙嗤笑,“所以是那個孩子吧,那個弘盼的孩子。”
之前弘盼弄的制度,已經在務府實行了,效果非常好,就連他都找不出多。
當時他就覺得,這孩子的腦子不一般,是個可造之才。
現在一看,哪里僅僅是可造,這是完全才了,還比他們想象中的,走得還要遠。
太子琢磨明白了那條計劃,放下手里的陳條,嘆道,“上天待新覺羅不薄啊,讓這樣一個天縱妖孽降生我們家,大清的百年穩了。”
康熙看他,“你就不嫉妒,這要是弘盼是你的孩子,就算你吸食再多的五石散,位置也能坐得安穩,而不是被你四弟奪了去。”
康熙這話,就算差不多已經確定,皇位要傳給老四了。
雖然之前是想以三月為期考核,現在才剛開始,而第一關,有人甚至還沒有遞條上來,但康熙和太子已經確定,不可能更好了。
看著那份計劃,他們都無法想象,未來大清會發展什麼樣子。
如果他們眼里是大清,是天下百姓,而老四和弘盼的眼里,看到的是整個天下。
當初的滿清逐鹿中原,才有了他們新覺羅家的天下,現在的大清要打出去,就滿漢民族的偉業,這是何等的壯舉。
“不嫉妒,時也命也,四弟不僅時運比我好,更關鍵的是,他遇到了弘盼這孩子。”太子笑著道。
如果之前還有一不甘心,現在卻完全消失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大清在那對父子手里,將會變多麼輝模樣。
康熙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忍不住嘆,“可惜我看不到了。”
“皇阿瑪說什麼呢,太子已經說了,只要您好好保養,再活二十年都不是問題,而二十年,在老四和弘盼的帶領下,兄弟們共同的努力下,一定會就一番盛世的,一種和目前的盛世截然不同的場景。”太子堅定的道。
“你就這麼相信,你的兄弟們會服他?”康熙反問道。
太子笑笑,展開最后一張地圖,對著康熙。
地圖上,大清已經被圈出來了,而在大清的周圍,以及海外的土地上,還圈出了一個個圓圈,這些圓圈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都是好地方,因為上面標注出產,氣候,適合人類宜居生存。
而在這些資料的上面,已經取好了名字,幾乎是以清·某某來命名。
太子看懂了這上面的意思,康熙也看懂了。
所謂的清·某某,是屬于大清的附屬國,和現在周邊那些附屬國不一樣,這還是屬于大清的一部分,比行省獨立一點,但依然以大清命名。
而這些地方,都遠離大清的版塊,有的隔著巍峨很難越的高山,有的隔海相,為宗主國的大清,很難做到實際的管理統治。
那與其讓員占領了好,在當地做一個土皇帝,何不分封給兄弟們乃至以后的子侄們。
他們新覺羅才是一家,老四當皇帝,也給兄弟兒子們,弄個國君當當。
老四都已經這麼敞亮了,兄弟們又何必再爭,鼓足馬力加油干啊,為自己,為自己的子孫后代,打出一片天來。
把整個世界,都變他們新覺羅家的天下,豈不比在大清爭來爭去來的有趣?
太子嘆服,又忍不住心澎湃。
康熙沉沉拍被子,“我且不能死,得看著你四弟,不能讓他把大清的基業玩崩了。”
這個計劃足夠瘋狂,也足夠有力,可也是走在鋼上,一著不慎就容易滿盤皆輸。
可讓康熙眼睜睜的放棄,他又不愿意。
想想,當自己所有的兒子,都為國主,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子民,這才是家天下的終極夢想啊!
所有毫無疑問的,四爺這位繼承人的位置,穩了。
不過康熙依然是康熙,哪怕心緒起伏,可依然是當了幾十年皇帝的人,很能穩得住,一點風聲都沒有出來。
他按部就班的養病,折子都給太子批,有時間就琢磨琢磨那份計劃。
等覺得好得差不多了,下旨回京。
康熙的駕像個房子一般,比現代的房車可豪華多了,有理公務的正堂,有臥室,有浴室,甚至還有客居。
回去的路上,康熙就在臥室休養,而太子則在正堂辦公,這路修的平整,完全覺不到顛簸。
回宮之后,康熙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外稱需要休養,政務都找太子解決。
第二件事,就是把皇孫都安排到阿哥所去,讓他們和皇子們一起學習,這些未來都可能為國主的人,當然要好好培養。
第三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皇子,包括已經快年的十五十六都上,讓他們一起去乾清宮開會。在皇子們中,還額外了弘盼。
這個會議,整整持續了三天,衛其軒他們見識到了,什麼世界,什麼我的世界,什麼新覺羅家的天下。
等到會議結束,所有人從乾清宮出來,一個個神恍惚,好似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許多好奇的人打聽,想知道他們都說了什麼?
然而這一個個的,表現完全不一樣,說法也七八糟。
有人滿臉興,嚷著星辰大海。有人神萎靡,里嘀咕,“這也太不缺實際了吧。”也有人一會兒興,一會兒懷疑,一會兒又搖頭喋喋不休,完全像個神病。
好了,這些皇子阿哥們,都瘋了!
衛其軒是最鎮定的一個,給叔伯們打了,就和四爺道別,他要去鈕鈷祿府上,看看霜。
四爺出手,沒抓到人,忍不住嘀咕,“見忘父的渾小子。”
可渾小子雖渾,但為阿瑪,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全他啊!
當即,四爺了蘇培盛,“沒眼力見的,還不快給你主子準備好馬車,車上預備好炭盆,天都這麼冷了,可別著涼,還有,讓下人多帶一件服。”
蘇培盛面對自家主子也的絮絮叨叨,已經習慣了。
主子一遇到二阿哥,就只要,絮叨得像個老媽子。
但能怎麼辦呢,二阿哥可是自家爺的逆鱗,不得的。
四爺說一句,他就應一句,“準備好了,備上了,帶著呢,爺您放心。”
衛其軒來到鈕鈷祿府,到了隆重的接待,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出來了,還想親自陪著。
然而衛其軒哪里愿意有他們礙眼,說了幾句把他們打發了。
可就那麼幾句,已經讓老太爺和老太太驚喜萬分。
衛其軒的第一句就是,“皇瑪法已經選定了我和霜霜婚的日子,就在明年三月,你們做好準備,圣旨不日就下來。”
“另外,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婚前,我會為親王,所以你們給霜霜預備的嫁妝,按照親王福晉的規格來。這里是三十萬兩,都是給霜霜籌備嫁妝的,你們撿好的買。”
“最后,我想和霜霜說說話,你們出去吧。”
就這麼三句,把所有人都打發出去了。
鈕鈷祿家所有人:
恍恍惚惚,覺自己在另外一個世界,好似什麼都不真切。
他們聽到了什麼?弘盼阿哥會為親王?為啥?還是他們聽錯了,發癔癥了?
可是他們互相看看,每個人的表,都是不可置信。
所以其他人也聽不到了吧,不是自己白日做夢?
他們夢游一般,離開了正廳,回了后面老太太的院子,然后游魂一般的坐著,怔怔的發呆。
自己婿會為親王,嘿嘿!自家閨是親王福晉了,哈哈哈!
親王福晉
等等,怎麼好端端的,就親王了呢?
難道是二阿哥獲得什麼功勞?不行,他得去問清楚。
凌柱站起來,被彭氏一把攔住了,“去什麼去,弘盼阿哥想和霜兒說說話呢,你能不能別這麼沒眼。”
“就是,”老太爺也責備,“還不如你媳婦機靈。”
被夸機靈的彭氏拍拍臉,讓自己醒醒神,“弘盼阿哥的意思,明年初他們就要結束了,嫁妝得在年前備好,時間有點,得抓了。對了,還有伊通阿的婚事,就定在年底,這個也不能馬虎,還有,還有什麼,我想想,看要不要通知親友,就說霜兒的嫁妝規格變了。”
“這個暫時不能說,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不能給弘盼阿哥惹禍。”老太爺連忙阻止。
沒錯,雖然衛其軒說的肯定,但圣旨一日沒下,就不能從他們這里了消息。
彭氏連連點頭,“我也是糊涂了。”
鈕鈷祿一家子正商量呢,正廳,霜給衛其軒出大拇指,三言兩語就把人弄走了,忽悠岳父岳母的實力不下當年啊!
衛其軒微微一笑,上前拉住霜的手,“你很快就要嫁給我了,高興不高興?”
“這能有什麼驚喜嗎?”霜翻了一個白眼,我都嫁你多回了,能有多驚喜?
“這次不一樣。”衛其軒道。
“哪里不一樣?”不久是婚禮的規格和樣式不同,可說實話,清朝的婚禮要符合規矩,還比不上別的世界充滿了驚喜。
再說了,衛其軒太小了,男只能純欣賞,婚禮的價值就更是打了折扣。
衛其軒微笑,盯著的眼睛,“于我而言,每一次都不一樣,都很驚喜。”
“唔,”霜看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沒什麼的道,“甜言語不錯。”
就是吧,被一個八歲的孩子說出來,效果大打折扣。
真·人間清醒·霜,已經能抵擋來自某人的□□了呢,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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