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初的角度看去，他五分明，眼睛閉著，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像是睡著了。

沒有說話。

姜鈺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再往湊了些，鼻尖正好頂著耳垂。他在耳邊，聲音很輕，再次開口問：“初姐，我留著玫瑰，你有沒有一點高興？”

他聲音沙啞了一點，像是懇求，窮追不舍道：“有一點點就行。”

陳初妥協了，認真的說：“有，有一些高興的。我沒有想到你會留著。”

姜鈺說：“吳茹好看，但是我不喜歡。”

陳初輕輕著他的臉頰，他五立，臉上沒什麼，不過皮倒是。的的確確是一個養尊優的貴公子。

“初姐，我還是喜歡你。”姜鈺道，“你跳樓，我也差點活不下去了。我求你不要跳，但你本就不在意我。你一點都沒有想過，你跳了，我會怎麼樣，你都一點不顧我。”

他聲音委委屈屈的。

助理沒見過這樣子的姜鈺，跟他平時太不相符，但是莫名覺得正常。

“我那個時候，就在樓下，我站在人群里，看見你毫無生氣的倒在地上，一直蜿蜒到消防員邊。醫生護士把你抬上救護車的時候，你的手都是垂著的。我那個時候了，都站不起來。”

陳初放在姜鈺臉頰上的手了，全是淚。

“我太恨你了，真的恨你。你一點都不心疼我，你跳樓是不是就是想死我。”姜鈺聲音哽咽，把頭埋進懷里，“我想跟溫湉在一起，跟你完全不一樣。我覺得找跟你不一樣的，我就不會再記起你跳樓的事了。但是你示點好，我就還是特別想跟你結婚。”

陳初想，姜文與說姜鈺恐高，大半年不敢去臺，不敢拉窗簾，大概就是有了影。

而那個時候，確實帶著折磨姜鈺的念頭。想讓姜國山因為姜鈺痛苦，自己失去父親的痛苦。

“有多想？”陳初隨口問道。

“想到人都變得自私了，溫湉寫了一篇說你是小三的文章，我都沒有追究。我那個時候特別擔心，要是沒有輿論力，你會不嫁給我。所以我放縱了。”

陳初頓住了，看著他，沒有說話。

“初姐？”

“所以你唯獨瞞著我溫湉寫那篇文章的事，是怕我猜到你的意圖不嫁給你？”

“你都撮合我和了，你要知道肯定就不嫁了。”姜鈺很是了解的脾氣。

陳初道：“你這會兒像是個話癆。”叨叨叨叨個不停。

他醉醺醺的，很多話都沒有邏輯，瞎說一通，一路初姐初姐的喊著。最后閉著眼睛在懷里睡著了。

助理覺得今天的陳初，格外的溫，也很有耐心，格外用心的哄著喝醉了的姜鈺。

似乎格外的包容，任由姜鈺粘著。

當然姜鈺這套黏人的功夫也是了得，誰又能想到，他在陳初面前是這副模樣呢。往常去哪不是一副疏遠樣。

應了那句話，大事男人可以撐著，什麼事都替人擋著，但私下還是喜歡老婆哄。撒的男人，十個里面就有一半。一點小事明明自己并不放在眼里，就喜歡往老婆面前湊，找存在呢。

助理覺得姜鈺車禍傷就是這一種，陳初不在時，一點事都沒有，開會時甩文件甩的比誰都響。陳初在時，到現在還有偶爾喊幾句不舒服。

姜鈺小時候可是骨折都不喊一句的人，就打架，有時候打得狠了什麼傷沒過，也就在陳初面前這兒疼那兒也疼。

到酒店之后，助理幫忙把姜鈺扛回了房間。陳初則是給他換睡。

姜鈺突然把抱住反在沙發上，他眼神沒聚焦，不知道這會兒能不能意識到自己的問話，他不甘心的說：“初姐，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喜歡的。”陳初在安靜了片刻后還是開口了。

“那你為什麼……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你怎麼就一口篤定，我們沒有以后？”姜鈺難以理解的問。

陳初這次是真沒有開口了。

而姜鈺最后倒在上睡著了，很快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陳初小心翼翼的著他的臉。

姜鈺啊姜鈺，你知道到正濃時而失去伴有多痛苦嗎？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是個無底，也許，我會死去。

陳初想，做不到，給姜鈺不確定的希。

姜鈺不會知道，陳初這一晚，一直盯著那一支早已經七零八落的玫瑰花，彎了好幾次角。

在垃圾桶旁邊站了很久很久，最后還是把花丟進了垃圾桶。

……

姜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空了。

他翻起來，洗完漱從洗手間出來時，無意中一眼，看見垃圾桶里已經枯萎的花瓣。

姜鈺面無表的看了片刻，陳初從廚房走出來說：“來吃早飯。”

“垃圾桶里是我昨天帶回來的那支玫瑰花？”他開口問道。

陳初說：“對，枯萎了，我就丟了。”

“是枯萎的原因，還是你本就覺得這支花是垃圾？”他一邊剝著蛋，一邊開口問。

陳初看了看他，最后把自己剝好的蛋遞給了他，“我給你剝。”

姜鈺的語氣就沒有那麼冷冽了，“你就算不喜歡，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不能當著我的面就丟了吧？”

陳初沒有說話，他等了半天，最后不耐煩的說：“下次注意一點，哪有這麼糟蹋別人心意的。”

陳初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姜鈺覺得早晚有一天會被陳初給氣死，也淡著張臉不說話。

一直到離開準備去上班了，才說了一句：“下次注意。”

姜鈺真的煩，但煩歸煩，一開口，他心里就沒氣了。

就是心里暗罵自己沒出息，總是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但是除開這一點，陳初在其他方面做的很好，尤其在照顧他這方面，格外細致。姜鈺倒不是喜歡照顧人這件事，他喜歡的是那份心思。.七

拋開姜鈺時不時的出差，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算。

外頭都在猜測姜氏看上了誰，姜鈺又有什麼打算，而實際上，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跟陳初在一起。

時間一過，就是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