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深沉的絕,如同厚重的綢緞一般鋪天蓋地的掩了過來,遮蓋住鄭明珠所有的天空,覺得自己幾乎不過氣來,眼前一陣發花,鄭明珠后退一步,扶住石頭。
春杏嚇的忙扶著鄭明珠,連聲問:“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鄭明珠盯著春杏的臉,低聲說:“這件事,不許說出一個字去,但凡有一點風聲,我要你的命!”
春杏嚇的沒口子的應是,賭咒發誓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鄭明珠終于出一口氣來,扶著春杏,走回馨香花廳去。
青果們已經回來了,在席上沒找著鄭明珠,聽閆珍珠說出去了,就在門口等著,此時接到人,連忙問:“夫人不舒服麼?”
鄭明珠不說話,只是搖頭。
閆珍珠果然左右逢源,正跟旁邊的一個子聊的興高采烈,見鄭明珠走回來,倒唬了一跳:“你這是怎麼的,出去一趟臉越發難看起來,白的這樣,可是吹了風了?”
鄭明珠坐下來,勉強笑道:“原是想在水邊走走,沒想到風大,就回來了。”
閆珍珠點頭說:“可不是,這倒春寒倒比前陣子冷些,你也該穿大兒披風出去才是。”
鄭明珠不想多說話,只是點頭稱是。
閆珍珠見這樣,便說:“既然不舒服,不如回去歇著,來了這半日,也算盡了禮了。”
鄭明珠覺得果然很好,便站起來說:“也是,我的確弱些,這便去告辭吧。”
閆珍珠還怪同:“妹妹平日里要多保重子才是。”
鄭明珠胡點點頭,便要出去,剛走到一半,便見門口一陣熱鬧起來,青果看了一眼,笑道:“太子妃過來了。”
這和鄭明珠無關,此刻竟覺得再沒有什麼值得關心的了,剛走了兩步,一眼瞥見眾人簇擁著的太子妃那綺麗的角,鄭明珠霍然轉。
原來……原來是!
小徑邊雖看不到人影,卻看見了一角,太子妃的,在這里絕對不會有一樣的!
看得清清楚楚,是!
高貴的,明麗的太子妃!
原來是表姐表弟,原來是青梅竹馬,怪不得這樣無奈!
怪不得陳頤安是太子黨!
鄭明珠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一會兒恨的想要咬死陳頤安,一會兒又想起太子妃的風姿,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傻的沒邊兒了,一會兒又覺得這也怪不得他們,什麼事都有個先來后到呀。
一路上神思恍惚,連怎麼回到房間的都不知道。
翡翠道:“夫人只怕是出去吹了風了,春杏這個小蹄子,也不知道勸勸,夫人平日里子骨兒就不怎麼好,這樣的天氣,還讓夫人去那冷水邊上。”
幾個丫頭圍著,熱水凈了面,就勸道:“夫人不如床上歇一歇也好,平日里也是歇慣了中覺的。”
鄭明珠今日接二連三了巨大的打擊,幾乎完全沒了主意,只由著幾個丫鬟替去了釧環,寬了外頭服,躺到了床上。
丫鬟們見安穩合目而眠,便都悄悄兒的退到了外間做針線守著。
鄭明珠心如麻,哪里睡得著,眼睛睜的大大的,著帳頂,覺得紛無比,又覺得一片空白,只是發呆。
短短一個月,已經記得太多的他了,第一眼見到時候冷淡的模樣,他微微一笑的樣子,他想要呵護的樣子,他握住的手不放,他在長輩跟前悄悄的給打暗號。
還有,他如天上星辰般的雙眸。
鄭明珠緩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落,落錦被中,立即湮開,不見蹤影。
便如的,來的這麼突然,卻又失去的這樣迅速。
的,他從來不知,自顧自的著他,卻又與他無關。
鄭明珠疲憊的翻了個,把自己一團,似乎這樣,便能不再傷。
許久之后,漸漸的心平氣和起來,陳頤安也并沒有什麼錯啊,他已經盡到了做丈夫的責任,他與太子妃之間也并沒有出格的舉,不過是言語中的深意重罷了,鄭明珠嘆氣,怪不了別人,自然只能怪自己,并沒有錯過,只是來的太遲。
鄭明珠也開始懷疑自己這樣經不起打擊,是因為禍不單行,今天連兩次都很要命的打擊,頓時就倒下了。
真愧!
什麼時候,唐家的兒變得這樣弱不風了!
必定是鄭明珠這個不好,惡狠狠的想,隨即又失笑,真是無端遷怒,找不著可怪的了嗎?
不過就是喜歡的男人其實喜歡別的人嗎?
天又沒塌下來,就算塌下來,也還有許多事要去做的!
既然沒有,用起陳頤安來反而更好些吧,更沒有負擔,沒有疚,就當他是一個合伙人,自己做一個有用的合格的妻子,再用這個份來幫自己一把。
反倒沒什麼負擔!
做一個合伙人吧,鄭明珠苦中作樂的想,大約還能更灑一些,就如以前做生意的時候那些合伙人,大家互相尊重,互相幫忙,關系常常類似家人。
在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后,鄭明珠終于再次堅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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