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在天和書院對麵的一家小飯館落座。
薛庭遠讓喬玉蘿點菜,喬玉蘿隨便點了三個家常小菜,之後就端起茶盞悠悠喝著,一句話沒說。
覺得今天的薛庭遠很反常,也不知道是先前的哪句話到了他的神經上,導致他破天荒地要請這當娘的吃飯。
“娘……”薛庭遠輕輕喊了一聲,似乎不知道說什麽,又強行扯話題,“三個菜夠嗎?”
喬玉蘿睨他一眼,“三個菜還不夠,你多大飯量啊?”
薛庭遠訕笑道,“我這是頭回請娘吃飯,怕您吃不飽。”
喬玉蘿挑了挑眉不再說話。
薛庭遠這樣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獻殷勤,今天主請吃飯,指定有事兒。
可這逆子又天生反骨,若是主開口詢問,到時候他不知道又要吐出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論來。
喬玉蘿索就佯裝什麽都不知道,耐心等著上菜。
越淡定,薛庭遠心裏越是著急,看了他娘好幾眼都是一副巋然不的樣子,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還故意低聲音,“娘,花柳病是不是沒得治?”
喬玉蘿擱下茶盞,拎起茶壺給自己續了一杯,“你問這個幹嘛?”
薛庭遠說:“我跟張嵩畢竟是表兄弟,我之前又老往他們家跑,在他們家吃飯,現在他病了,我不能不去看看他,可我見了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安他。”
喬玉蘿如實道:“一般而言,以他目前的癥狀來看,基本上沒得治。”
薛庭遠麵上劃過一抹驚愕,隨即喃喃道:“娘連陸家四郎那樣娘胎裏帶來的病都能治,我還以為花柳在您眼裏兒算不得什麽呢!”
喬玉蘿大概明白了薛庭遠請吃這頓飯的用意。
果然,下一句就聽到薛庭遠歎氣,“小姨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因為一場病就……小姨和小姨父肯定很難過,姥爺在天之靈也會很難過的。”
所以繞來繞去這麽半天,又是請吃飯又是強行套話,最終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去給張嵩治病麽?
如此頭腦簡單好賴不分,犧牲老娘拯救他所謂的“好兄弟”,道德綁架充當善人的聖父,喬玉蘿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他將來是怎麽考上探花郎的。
麵對這逆子,喬玉蘿隻能淡淡“哦”一聲,“既然你這麽放心不下,那你去給他們家請個神醫唄。”
“娘,您真的不能治嗎?”薛庭遠一臉懇求的模樣。
喬玉蘿反問:“我能治如何,不能治又如何?”
薛庭遠說:“您和小姨之前鬧得那麽僵,若是這次您主治好張嵩,小姨肯定會心懷激,到時候我再從中一說和,你們倆很快就能冰釋前嫌了。”
喬玉蘿覺得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跟冰釋前嫌?”
“一家人不就是要和和睦睦的嗎?”薛庭遠皺起眉,“其實小姨一直都想討好娘來著,是娘太過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了。”
“這麽跟你說的?”
“娘,您看您,又生氣。”薛庭遠著喬玉蘿不怎麽好看的臉,繼續勸道:“其實我跟張嵩都不希你們鬧現在這樣,一家人哪有那麽多隔夜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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