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娘更加訓斥起來：“蠢！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老爺不信這個，隻會說我疑神疑鬼，說我婦人之見。哼，當初我幫他掰倒老鄰居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麽說。”

“所、所以……奴婢才說老爺出來看看，不就相信了嗎？”

徐二娘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又斥道：“去！老爺那脾氣，會驚仙人的。萬一得罪了仙人，就麻煩了！……得讓老爺信了，才能他來看。仙人應該還會來的……”徐二娘側著腦袋想了又想。

低頭看看香蕉皮、橘子皮，“把這兩樣東西收起來，我明天去薛家打探打探。”

“是。”

春喜小心地拿起那香蕉皮和橘子皮，抱出了房間。

“回來。”

“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備份禮，我帶去。”

“是。”

徐二娘打算好好睡個覺，明天養好神去隔壁打打關係。

然而躺在床上一直沒法合眼，淨想著仙人，和春喜看到仙人離開的瞬間，長袖一揮，淩空而去。

“要是當時老爺見了該多好啊。”

喬玉蘿養飽神，第二天一早就跟白初薇去找茶館。

昨晚上商議的時候，喬玉蘿覺得陸婆子說的那塊地，那宅子有點問題，否則東郊再怎麽冷清，也不可能人跡罕至，畢竟是京城之地。

打算提前過去用天眼看一看。

不料徐二娘一大早就帶著春喜提著一籃子東西過來，攔在了門口。

徐二娘開口就帶著笑意：“喬大娘，這麽早的，趕哪呢？”

“吃過早飯，四周走走。”

“這麽早，何不院子坐坐。上回來去太匆匆了，也沒準備點什麽，這次我讓春喜帶了些吃的來。棗、糖蓮子、糯米芝麻團，還有一些下湯的東西，你給嚐嚐……”

喬玉蘿看有備而來，有點想不通，按理沒什麽要求自己的，養膏又不是有錢買不到。

這鄰居真是越來越親切了。

“但是……”

“但是什麽呢？你該不會有急事要出門吧？”徐二娘略帶誇張的表說。

喬玉蘿不想讓知道自己要開茶館，不想招惹，隻好轉給開了門。

徐二娘抱歉地問：“你沒什麽急事吧？”

“沒什麽，不過是想帶著媳婦兒散散步。進來吧。”

徐二娘就不客氣了，帶著春喜高興地徑自走到院子裏。

喬玉蘿待白初薇道：“你自己去走走吧，我喝口茶再去。”

“好。”

白初薇隻好自己先去城郊，陸婆子也是一會就到，隻能兩個人先麵了。

徐二娘一進來，眼皮往上一抬，喬玉蘿就知道心裏想什麽了。原來還是在想柿子樹上的事，昨晚上明覺大師栽在自己手上之後，就一直在樹上掛著，不肯下來。

薛庭昭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幾十趟，功夫學了多不知道，隻知道比對親娘還要殷勤。

徐二娘故意又看看腳下，“怎麽還有骨頭呢？”

“昨晚上幾個孩子鬧晚了，媳婦們草草收拾了一下就去休息了，今天早上還來打掃。”

喬玉蘿像上回一般說道。

徐二娘道：“你家裏又辦宴會了？”

喬玉蘿隻好點點頭，“慶賀一下陸四郎和我家三郎升任庶吉士，也就意思意思一下而已，沒請什麽人。”喬玉蘿發現說了，這一來一定要追問了。

“哦？沒請人？就你們兩家麽？”

“嗯，徐夫人該不會看到什麽吧？”

“沒有，我……我就隨口問問。啊對了，既然升任庶吉士了，我應該送份賀禮才對。”

“別客氣這個，孩兒輩的事，我們就不要心了。”

徐二娘想問還是問不出口，躊躇了半天，隻聊了些家常，自己都頗覺無聊。

忽然徐二娘著急地從袖子裏拿出什麽，打開到喬玉蘿麵前。

喬玉蘿一看，竟然是一塊香蕉皮和一塊橘子皮。

喬玉蘿立馬忍住笑，側臉向別，可惜還是沒掩飾住，那塊香蕉、橘子不就是昨晚上自己給明覺大師的嗎？

他吃完竟然隨手丟別人家院子了。

“這果皮……是何意思？”喬玉蘿擔心是找茬來了，想真是這樣，隻好說是自家孩子不小心丟過去的了。

誰知道徐二娘竟然把給問倒了：“咱們拜神的時候，這東西代表什麽？咱們供奉神仙的時候，都用橘子，不用蕉，對吧？”

“這……”喬玉蘿整個往後仰。

“也、也有拜香蕉的吧？”喬玉蘿無奈反問了一句。

“有嗎？”

“有呀，南方多的是。”

徐二娘卻認真地給解釋起來，“這橘子代表吉，這香蕉代表焦，怎麽會拜蕉呢？”

“我……我們那邊，拜香蕉就是招的意思，招財的招。”

“招？……”徐二娘細細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蕉就是招……對不對？有點像……”

喬玉蘿沒法告訴，在老家粵語裏麵，“蕉”跟“招”同音。

徐二娘突然拍了個響掌，“哎呀！我懂了，原來是招！招婿，招媳婦，也是招啊。”

喬玉蘿不知道腦門裏想的是哪一路，用不用治一治。

徐二娘高興起來，“這麽說，仙人答應我兒的婚事了。”

“什麽？仙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徐二娘再沒有什麽好瞞的了，忍不住問：“你家……昨晚上沒有發生什麽異象麽？”

“異象？徐夫人該不是眼花看到什麽了吧？”

“這……我看到一個人飛了過去。”

“飛了過去？”喬玉蘿了下，果然是來找神仙的。也不怪，常人見了明覺大師都會以為見了神仙，何況人家本來就是半仙。

若隻是以為明覺大師是神仙而已，倒也沒什麽，就怕認出那人是三百年前升仙的太子，那就麻煩了。

“實不相瞞，我發現每逢你家舉辦宴會，就會有一個仙人出現。”

喬玉蘿忍住笑，“……哦？”

“你不知道麽？”

喬玉蘿是不知道怎麽回答，尬在當場。這京城裏知道明覺大師的人可太多了，小孩子都知道這個傳說，要是說了什麽，以家史的本事，什麽都能給調查出來，勢必又引起整個朝廷的。

而且，蕭懷璧和霍國舅還在明覺大師手上呢。

追求長生的人也會殺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