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最近一直在司農寺造炮車,日夜研究著木頭、銅鐵,已經幾天沒回來了,但可想而知,一定是樂在其中,樂不思蜀了。
明天就是十五了,一般外出幹活的都會回家吃飯,不知道二郎會不會回來。
林秀蓉和羅春燕已經準備好飯菜了,就等著四郎和三郎,大郎還拿著書在飯桌邊上看著,一邊讀一邊等。
林秀蓉時不時勸兩句“你可歇歇吧”,卻被大郎一個眼給支開了去。
“四郎今天怎麽這麽晚?”白初薇牢道。
喬玉蘿卻想著,三郎今天怎麽這麽晚?
“回來了!”阿辛在門口了起來,但見四郎大步進來,一進來就喊媳婦,兩人都向對方迎了上去,跟久別新婚似的握起手來。
喬玉蘿覺得今晚的開胃菜是狗糧。
“薇薇,我明天晚上也不能回來吃飯了。”
“為什麽?”白初薇立刻失落起來,焦急地問著。
“我明天開始就加軍隊了。”
“參軍?”
“嗯,西邊有戰事,我們這一屆武生擇優上陣。”
“那豈不是很危險?”
“不,先在軍營裏練,期間不能回家,以後也不用回武館了。”
“這樣……”
喬玉蘿在旁邊聽了,頗有幾分蕭蕭之意,配上這柿子在秋風下啪啪地晃著。
柿子了,就該摘了。
人,越走就越了。
四個兒子,最先離開的是三郎,然後是二郎,現在是四郎,往後是大郎,這些孩子們,終將一個個要離家落的。
是好事,但心頭思來,卻有蕭蕭之意。
喬玉蘿不有些慨。
“……還需要出征嗎?”白初薇還在仔細地問前問後。
四郎也不掩飾心裏的高興之,盡管離別帶苦,但高興蓋過了這份苦,四郎一時間還不能想到在薇薇的心裏,是苦蓋過了高興。
“目前還不到出征的時候,前線飛沙關正在開戰,不過放心,打不到這裏來的。我隻能聽將命,將軍命我出征我就出征,否則就留在軍營日夜訓。”
“那這段時間都不能回來了嗎?”
“不能。”
白初薇看他高興的樣子,不忍掃了他的興,但心裏悲苦著。太明白四郎了,心裏的話不說出來,四郎就不會明白的。
一旦說出來,卻又會了他的心病。
但就是這樣的人,讓,讓付出,讓思念。
“好吧,那我等你……回來。”
“嗯,你不用每天早上為我做大魚大了,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我在軍營裏會吃得好的,他們說騎手每天最保障有兩斤。其他士兵還不一定每頓都有呢。”
“嗯嗯,那就好。”薇薇苦笑著,心裏淒涼淒涼的,每天早上起來為丈夫準備菜,心裏何曾覺得苦過?但往後,就真的是苦了。
親至今,還沒圓房呢,突然就要營了,興許還要出征,那往後還怎麽在一起?
可四郎沒有想這麽多,到底還是個半大孩子,每天隻會把力發泄在訓上。
白初薇也不好說什麽,大家都在看,都在聽著呢。
大郎還恭喜了一下四弟,“建功立功,指日可啊!”
“我正是這麽想的,大哥!我恨不得出征呢,可惜他們說我們還隻是新兵,上去就是送死,不過我才不信,我可是武館裏一等一的人才,烏武師都說了,我是全才……”四郎在飯桌邊上坐下來,開始滔滔不絕地曆數自己的厲害之。
喬玉蘿想著今晚再安白初薇幾句吧,的心思,哪能不明白。
趁著這會兒除了薛庭遠沒到之外,其他都人齊了,喬玉蘿讓大家都坐下來,有話要講。
“阿辛你也過來。”喬玉蘿說道:“咱們家,從今天開始又要多一個人了,相信你們也知道是誰了,對外半句都不能泄,這個最要的,知道了嗎?”
阿辛連忙問:“夫人,隔壁徐二娘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吧,要是問起,你們就說是個遠親,吃頓飯就走了。”
大夥都表示明白,雖然心裏都不知道喬玉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喬玉蘿又道:“這個人的三餐由阿辛送過去,有時候會放放風,你們當做沒看見就行了,這人毒得很,接近。說什麽你們都當放屁就是了。”
“娘,那到底是什麽人家的姑娘?都不能嗎?”四郎問道。
別的兒子問也許有問題,但這話由四郎來問,真是一點問題沒有。
“你管什麽人家的姑娘,反正是景王派來給我試藥的。我倒要試試看,是這姑娘的心毒,還是我的藥毒。”
“哈哈哈哈!”
全場安靜,隻有四郎大聲地笑了起來,大夥都看向了他,四郎地說道:“那當然是娘的藥毒。”
喬玉蘿差點絕倒,沒見過這麽沒說話藝的,連原本還在悲傷的白初薇都忍不住笑了。
想想往後就會了四郎這樣的樂子了,還真是有點損失呢,生活那麽難,卻被四郎過得這麽輕鬆,想來都不如他。
看著一桌子飯菜,在人還沒有到齊之前,所有人都不敢筷,喬玉蘿說完後便隻等薛庭遠回來了。
喬玉蘿讓阿辛到前路去看看,怎麽還沒回來。喬玉蘿心想,該不會去找那狐貍吧。
好在阿辛出去找了一會,就接回了薛庭遠。
薛庭遠一進家門,喬玉蘿就看出他今天的狀態顯然不如昨天,又有心事了。
“來吧,吃飯吧。”
喬玉蘿沒再講尹馨兒的事,先好好吃飯再說。
尹馨兒在雜房悲痛絕,越想越難過,盡管這與傷害薛庭遠的時候帶給他的悲傷是一樣的,但他們的悲歡卻不相通。
吃完飯,小芽兒到玩耍,知道雜房裏關了一個人,就搬來各種椅子,一張疊一張地爬上窗去看人。
時不時下來報告給林秀蓉:“那個人一也沒,是不是死了?”
林秀蓉把這話傳給喬玉蘿,喬玉蘿便讓阿辛帶些飯菜進去給,看看是不是真死了。
喬玉蘿當然是不信的,這種人很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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