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蘿一個激靈，夢中乍醒。

這太可怕了！喬玉蘿爬上床，著外麵亮澄澄的月，看來四郎要出征，還會為將軍，隻是，最後一冷箭把一切都結束了。

天亮之後，四郎就要住進軍營了，看來不日即將出征，以後都很難見到了。

想到四郎那憨直憨直的樣子，喬玉蘿擔心到了極點。這會又不好去醒四郎，怎麽辦？要不要阻止四郎出征？

若不出征，他就不會為將軍，以他的脾氣格，哪裏能夠忍一直在家裏當米蟲。

一將功萬骨枯，這絕不是一句虛話。

喬玉蘿了砰砰直跳的心頭，冷靜冷靜，借清涼的夜療愈一下。

出現預兆後，喬玉蘿已經沒力去想薛庭遠的事了，閉上眼睛極力回想夢中出現的那座城池，隻要薛庭昭不那城池，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所以，攻城納降的時候不應該讓四郎去就對了。

但是那座城什麽名字？

四麵環山，城門上有個大大的“丈”字，但另外兩個字卻記不清了。

周圍的山是黃的，隻有部分鮮的綠，應是冬末春初，但這個時候還飛沙走石，那麽應該是在關外西陲。

去哪裏找一張地圖看看？

薛庭遠在太尉府當差，他肯定有軍事地圖。

想到這裏，不容拖延，喬玉蘿開門來到薛庭遠房門前，輕輕敲了幾下。

薛庭遠一下子就把門打開了，著整齊，可見本沒睡。

母子二人相顧了一下，喬玉蘿說：“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我們燕國周邊地圖。”

薛庭遠轉從書櫃裏拉出一張厚厚的布，遞到喬玉蘿麵前。

喬玉蘿認出這張地圖，薛庭遠曾經拿出來研究過幾次，如今他是太史了，自然不了要悉這些。

薛庭遠也不問為什麽，始終一聲不吭。

喬玉蘿接過地圖，想起阿辛晚上說的話，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坦，但是先不說這個了，你四弟近日可能要出征了，今晚是他出征前在家最後一天，不希家裏發生這些不愉快的事。”

“……嗯。”

“我希你明天送他一下。還有，你點個燈，幫我認認西陲那邊有個什麽城，什麽丈……”

“瀾丈城。”

喬玉蘿愣了一下，“沒錯兒，是這個名。剛剛你死去老爹給我托夢了，說你四弟會死在那裏……”

薛庭遠立刻變了臉，他太相信爹爹的托夢了，已經靈驗了好幾次了，而且瀾丈城這個地方，戰略意義太重了，風沙掩埋了多骨都沒能推進到瀾丈城……

“怎麽會這樣？”

看他張起來，喬玉蘿催道：“點燈點燈。你給我指指那地方。”

薛庭遠連忙去取火折子，吹亮後點了盞油燈，移到地圖上，很快找到“瀾丈城”三個字。

“這是西陲飛沙關的一個險要之地，易守難攻，我們燕國軍隊每每推進到這裏，就無法往前了。四弟要去這個地方？”

“最近有戰事麽？”

“正在打仗。”

母子二人湊到油燈附近，瀾丈城距離飛沙關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可見是深地方腹地了。

“一旦攻破瀾仗城，我軍就可以長驅直，破靈國都城，拿下靈國，打通關隘，直出西方了。”薛庭遠有些激地說。

喬玉蘿看他一地指著地圖分析，大有指點江山的樣子，這會怕是全然忘了那個人了吧。

這孩子還是心有河山的，喬玉蘿一句不地聽著他分析，聽他講飛沙關的戰事，靈國軍隊的擾，周邊小國的境，大燕國曾經的夢想……儼然一副踏山河的樣子。

“……還有這裏，這是演州城，百年前我們燕國的軍隊就推進到這裏，是由秦將軍領兵打到這裏的，殲敵五萬。此後我們軍隊再也無法推進到這樣的縱深之地了。”

“四弟要是能打到瀾丈城的話，說明那時候已經拿下演州城了，這可是開疆拓土，大功在啊！”薛庭遠越說越激，深信喬玉蘿提到的夢境一定會真。

“隻是……四弟若是折在瀾丈城……”薛庭遠大為可惜，“娘剛剛可是說，四弟已經破了瀾丈城了？”

喬玉蘿一邊說道：“沒錯，夢裏是這樣的。我看到高高的城牆下，骨和泥土築一個土坡，你四弟就是通過這麵土坡登城的。然後長驅直，在接城主納降的時候中了冷箭。他上還有很多刀槍箭傷，但那些應該不至於要命。”

“這麽說要阻止四弟進瀾丈城。”

“沒錯，一定要有人阻止。以你四弟的格，你覺得會聽嗎？”

薛庭遠在房中走了幾步，想了一會堅定地道：“不會。”

“我也覺得不會。”

“四弟一旦出了飛沙關、攻下演州城，勢必長驅直，不會放棄。要知道，攻下演州城就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後線的補給很難通過沙漠送到演州城，他隻能靠攻城略地來尋求新的補給。沒有退路……”

喬玉蘿聽他分析得極是，“那換人去接瀾丈城城主的降書呢？”

“這樣的大功，四弟腦子一熱，很難拒絕。而且戰事是由四弟推進的，換人未必能讓城主投降……但也隻能盡量勸住了。就怕被人邀功了。”

喬玉蘿覺得很是道理，薛庭遠果然長不。無論薛庭昭的心還是戰事的推演，都有竹的樣子。

以四郎薛庭昭的格一定不希這樣的大功勞被他人給搶了，到時候隻怕勸也勸不住。

封侯列爵，就看今朝了。

“三郎，你會隨軍出征麽？”喬玉蘿忽然問。

“我負責督促糧草，不能隨軍。”

“那由誰來看著你四弟好呢？”

“我可以派兩個親信跟去。”

“也好……”

兩人相顧無言了一會，喬玉蘿道：“明日一早，你四弟出發的時候，你一定要提醒他。還有出征那天，你記得派人跟隨。”

“知道了。”

“多多留意軍營的向。”

薛庭遠不敢大意，平日裏兄弟間哪怕沒有多話說，平淡如水，可一旦上陣殺敵，兄弟就一杯烈酒了。

這些年，薛庭遠的格局也打開了不，喬玉蘿不由得暗暗歎：薛庭遠的若能度過此劫，必然大有前途。

也徹底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