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幾天,讓發現薛庭遠不會來找了,那就絕了。
隻要心死,這大麻煩就解決了。
但喬玉蘿哪裏知道,真正能讓心死的,卻不是薛庭遠,而是景王。
“知道我是大夫就對了,可惜,眼力勁還是太淺了。”喬玉蘿冷聲道,轉關上了門。
尹馨兒在裏麵著,阿辛在外麵盯著窗戶,在窗口外麵用木板打了個大叉叉。
“我家裏還缺一個手腳勤快的丫鬟,你要是想明白了,倒也不是不能出來。”喬玉蘿對著門說道。
尹馨兒在裏麵聽了,搬起什麽東西就向門板砸去,哐哐幾聲,像是什麽東西砸爛了。
喬玉蘿呼出口氣,這孩子也忒難教了。
這一個個的,要是都能改造功,我都教母了。
這麽過了幾天,雜房裏的人一天比一天暴躁,東西扔得到都是,整個雜房七八糟。
阿辛每次送去的食不是被砸在牆上,就是被砸在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喬玉蘿算著時間,已經三、四天沒怎麽吃飯了,但是喝了水,正常還能撐兩天。
每次砸完飯碗,掉在地上的食,其實都被撿去吃了一些,實在是得撐不住了。
喬玉蘿在外麵風涼道:“好好的飯碗不拿,非要砸爛,最後還不是得從牆角下我的飯吃。”
裏屋馬上又傳來哐哐的打砸聲,喬玉蘿說道:“你最好把地上的食吃幹淨些,免得半夜老鼠爬進去吃,我家院子裏老鼠多的很!”
“啊——!!!”
裏麵立刻傳來尖聲,跟要炸了似的,可惜土磚房子隔音質量還蠻好的,並沒有給喬玉蘿帶來多噪音的煩惱。
尹馨兒一天天地沒等到薛庭遠過來,果然開始絕。
剛開始還以為絕食、發脾氣就能讓薛庭遠乖乖地自投懷抱了,然後鬧到筋疲力盡也喚不來薛郎。
不知道是哪裏去了,竟然一天天地不回來,晚上尹馨兒趴到被釘了個叉叉的窗口上,張了半天,也沒看到薛庭遠的影子。
倒是把大郎薛庭旭給吵得不行,影響了讀書,突然有一個晚上打開了柴門,對尹馨兒一頓斯文大罵。
尹馨兒嚇住了,但又很快起了新的心思,向薛庭旭哀求賣慘,這薛家嫡長子能幫反製喬玉蘿。
然而無論如何花言巧語,如何極盡撒,得到的卻隻有薛庭旭的“男授不親”。
薛庭旭一次就不敢再進去了,直說裏麵的瘋人太恐怖了,還是秀蓉好。
林秀蓉突然寵若驚,知道裏麵那個人很漂亮,但是大郎竟然一點都沒有看上,還說自己好。當晚林秀蓉高興得一夜沒睡,半夜幾次起來看大郎,把大郎給嚇得不輕。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林秀蓉開始變得在意自己的外表了,悄悄找喬玉蘿要了一盒養膏,日夜塗抹,姿態都有些了。
喬玉蘿見也不過才二十多,平日裏卻活得跟三四十歲一樣,近來開始注意穿著打扮,裳了,一下子“年輕”了十幾歲。
到了第五天,尹馨兒喊破嚨也沒等到薛庭遠回來,已經沒了力氣了,拍著門開始“喬大夫”。
喬玉蘿一聽,破天荒了,於是懶懶地起打開了門。
“幹什麽?”
“我要洗澡。”
喬玉蘿泠然一笑,“家裏沒熱水了,洗冷水吧。”
“我……我自己燒。”
尹馨兒已經連日地到寒冷了,夜裏凍得瑟瑟發抖也不敢吭聲,這還要洗冷水,晚上就不用睡了。
喬玉蘿讓出來,指了指灶頭上的大鍋。
“去涮鍋煮水吧。用我多井水,我可是要記賬的,得給我幹活補回來。”
尹馨兒整個人憔悴不已,才起,就虛乏力,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喬玉蘿來阿辛,給灌了兩碗鹽糖水,尹馨兒才恢複過來。
尹馨兒醒來就聞到一香,不顧一切地抓起就往裏塞,儀態盡失。
喬玉蘿滿意地點點頭,吩咐讓阿辛看住,自個兒調藥去了。
半天後,尹馨兒穿著林秀蓉的服戰戰兢兢地來到喬玉蘿麵前。
喬玉蘿抬頭一看,“喲,找回點人樣了。”
尹馨兒閉了閉眼睛,“你要我做什麽,你就說吧。”
喬玉蘿放下搗藥錘,推給尹馨兒:“搗吧。”
尹馨兒扁扁,拿起藥錘,坐下來往石臼裏了幾下。
喬玉蘿罵道:“搗壞了我的藥,我的石臼,也得賠。”
尹馨兒隻好放慢作,放輕作,臉上雖然不願意,但手卻不敢停。
喬玉蘿指指點點了幾下,尹馨兒都不不願地改正了。“從今天開始,你吃的每一口飯都得自己賺。”
尹馨兒撇了一下,“你會下毒嗎?”
“你這幾天吃的那些飯,毒到你了嗎?”喬玉蘿饒有意思地看著,就喜歡看別扭又拗不過自己的樣子。
“諒你不會。”
喬玉蘿嗬嗬一聲,知道尹馨兒腦子一咕嚕想說的是“諒你也不敢”,但很快就認清自己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而對方卻是有資格下毒的。
總算有點清醒了。
喬玉蘿也不破了,接了的話涼涼地說道:“我下毒會讓你知道嗎?”
尹馨兒無語了,繼續搗著藥,像在忍著什麽。
喬玉蘿知道這個人不會那麽容易屈服的,這隻是屈服的開始,後麵還得慢慢馴化。
心裏肯定還在想著,薛郎、陸郎什麽時候來救我呢?
尹馨兒搗完了藥,喬玉蘿又讓灑水掃地,摘菜洗菜,不會的就讓阿辛教。阿辛還不曾見過這樣的人幹活,還能被自己指使,自然是開心又盡責。
隻不過時不時要忍耐尹馨兒的白眼,但這對阿辛來說,白眼還見得嗎?從小到大,無論是誰,給的最多的都是白眼。
阿辛樂嗬樂嗬的,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無論尹馨兒怎麽裝模作樣,怎麽矯造作,阿辛都無所謂。
這讓尹馨兒找回了點點尊嚴。
“夫人讓你喂。”阿辛將食盤子遞給尹馨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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