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機杼司的人玩得開,三郎這種朝堂上的竟然有些放不開,還不如陸知溫的適應力強。
三郎端著端著,有點躍躍試,又打不破錮。
幾個人忙得灰頭土臉,但看上去一個個也是高興的。最高興自然要數羅春燕,為了大家吃得好,自己恐怕忙到還沒吃上一口東西。
頭腦裏麵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是夫人了,但做出來的一舉一卻仍然是農村人的風格——親自為大家串、烤串串……完全不知道一個真正的夫人是不應該這些的。
不過喬玉蘿可不慣這些,自己舒服了先。但剛剛聽了阿辛那段心酸往事,尹馨兒又還在整幺蛾子,並不是很痛快。
阿辛紅著眼為阿南刷著串,趁大夥不注意,還了即將掉出來的淚水。
到底是什麽,讓阿南決意替他頂罪,寧可讓全城人誤以為是自己放火燒了柳園,也要替阿辛瞞著。
而從他年開始,他就一直想著怎麽殺掉阿辛。
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讓兩兄弟轉變這麽大。
尹馨兒走到阿辛邊,把竹簽遞給他,故意看他一眼,取笑道:“喲喲,一個大男人還哭了?”
“誰說我哭的。”阿辛說著拉起袖子又了一把眼淚。
“不是哭是什麽。”尹馨兒好生得意,阿辛見慣了自己的糗事,現在該到自己看他出醜了。
“我這是被煙熏的。”
“哧,誰信?”
“不信你坐這裏烤,你熏一下就知道了。”
阿辛努力辯白著,喬玉蘿卻知道這一局是他輸了,尹馨兒應該是聽見了。
作為一家之主,總不能事事都去摻和,就讓他們兩個去鬧好了。
阿辛烤好了串,喬玉蘿已經找來了油紙,將二十多串一卷,包進油紙裏,接著說道:“你繼續烤,我先給他送去,我今晚吃得太油膩了,出去涼快涼快,散散步。”
“外麵危險,我跟你出去。”阿辛說道。
“不用,這不還早著呢?路上還有很多沒收攤的呢,放心。”
“那夫人你要早點回來,不要等天黑。”
“放心。”
喬玉蘿包好烤串,拿了把油紙傘出門,以防一會又下雪,而且還可以當拐杖,城外雪深,有時候兩隻腳踩上去都拔不起來。
太快要下山了,走到柳園的時候,地上的雪都變紅了。
踩在上麵咯吱咯吱發響。喬玉蘿打開門鎖,徑自走了進去。
來到對方木柴和工的草棚裏,但見一個人形不住地發抖,卷一團,被子上麵都鋪了一層細細碎碎的冰渣。
“起來吃東西吧……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阿南卷起被子,瑟瑟地坐了起來,鼻翼,聞到了極為可口的食。
“天太冷了,你不能再睡在這裏了。”喬玉蘿說著打開油紙,將串遞給阿南。
阿南一把躲了過來,不是不想回喬玉蘿的話,而是此時的話,說話都是發抖的,又幹又,嚨像是粘在一塊,本說不出話來。
吃了一串後,阿南覺好多了。
喬玉蘿來的時候捂得很,串還是熱的,“今晚跟我去家裏睡吧,阿辛的房間還有些位置。”
阿南張了張僵的:“太冷了……太冷了……今年好冷……”
喬玉蘿了他的額頭,有點發燒。
“回去我讓阿辛給你煮個藥,很快就好,不過一定不能再著涼。”
阿南搖搖頭,再吐出兩個字:“不用。”
“你別氣了,阿辛都告訴我了。”
“什麽?”阿南沒怎麽在意,繼續吃烤串,咂咂,吃得特別香。
“阿辛說,你沒有殺人。”喬玉蘿嚐試平淡地說道,但最後的尾音還是有些變樣了。
阿南吃著吃著突然停下來,“他還說了什麽?”
“說你們小時候的事。”
“還有呢?”
“還有……他放火燒了柳園。”喬玉蘿試探道。
阿南果然放下了烤串,,沒有那麽發抖了,目卻不敢及喬玉蘿。
“那你什麽都知道了。”
“這麽說是真的了?”喬玉蘿突然一句反問。
“……你套我話?”
喬玉蘿看他臉上有些不樂,也有些歉意。
“你就當是我放的火吧,給阿辛一個家。”
“但是你沒有家。”
“我不需要。”
喬玉蘿看他還是這麽氣,想勸服他不容易。“告訴我後來發生的事,為什麽要替阿辛承擔這一切。”
阿南喟然歎了一聲,“因為,我當他是弟弟……”
——在那個很冷很冷的冬天裏,阿南和阿辛相依為命,阿辛給他帶來吃的,穿的,兩人一起欺負乞丐,一起,一起喝酒。
阿辛漸漸地上了夜晚。白天回柳園睡覺,晚上就出來找阿南哥哥。
兩人開始變得無所不談,阿辛偶爾還會從柳園裏帶來一些葷段子,年阿南聽了心生萌。
有一次,阿南甚至問起柳園的花娘一個晚上多錢,很想嚐一嚐味道。
誰知道阿辛突然生氣了,二話不說就走。
阿南當時很不明白,第二天白天到來的時候他怎麽也睡不著,他看到一個人從柳園出來,正是阿辛的親娘。
突然,年的他瞬間明白了,自己刺痛了阿辛的心。他千不該萬不該說那樣的話,這讓阿辛心裏很難接。
阿辛極提起自己的娘,他知道娘是一個供人隨意玩樂的娘,但娘省下來的每一口飯都喂到他裏。
阿辛對這樣的娘永遠是充滿矛盾的,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所以通常選擇不去麵對。
每晚,小小子卷在柳園外麵的燈裏,聽著裏麵的聲浪,那種滋味很不好,有時候他甚至能仔細辨認出娘的聲音。
而阿南,竟然問自己花娘一個晚上多錢,想嚐嚐滋味。
自此阿辛再也不理會阿南。
阿南用盡各種方法都沒能讓他像以前那樣開心,他深深地覺得阿南了自己的娘,他一定是在心裏想過,而阿辛決不允許自己的朋友對娘有另外的想法。
阿南極盡解釋,都沒能拭阿辛心裏的影。
失去了阿辛的阿南隻能晚上去東西、搶東西吃,好幾次被人打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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