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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 一百五十五、共赴死(二更)(3200)

的藍還在周圍閃爍,將二人隔絕保護起來,然而,十六的臉卻越發有些蒼白了。

從來不是拿自己命開玩笑的人,更不會充冤大頭裝好漢。

十六手死死抓了他的胳膊,息著說道:“你腦子好使,快想想困的辦法,我撐不了多久的。”

周圍昏暗極了,幾乎什麼線都不進來,只有從上泛出的幽藍勾勒出十六那雙圓眼睛。

李玄慈皺眉反握住十六的手,厲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此時也無力再爭辯,只能著吼他:“魂燈,我燃了自己的一盞魂燈,能保命也能要命的那種,這時候你還要我花功夫來一一解釋嗎,快先想辦法出去啊!”

可李玄慈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聲音裡是從未聽過的寒厲。

“滅掉,我不會讓你死,立刻滅掉。”

十六愣了下,剛要開口爭辯,卻被他截斷了。

“我絕不讓步。”

看著那雙黑暗裡的眼睛,銳得像劍,卻也亮得和冬夜裡的月亮一般,正無比專注地,十六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依言滅了魂燈。

待那藍熄滅後,李玄慈才問道:“這是什麼法子?”

滅燈後,十六瞬間如卸下重擔輕松不,抹掉額上起的細細的汗,才簡短說道:“俗話說夜路聞聲莫回頭,回頭竊滅肩頭火,人的氣匯於兩肩,本就能驅邪避鬼,這魂燈,便是取人肩上氣以供驅使,只是燃久了,便會傷及魂魄,所以是輕易不用的道門法。”

也是在一堆被灰塵覆蓋的舊書裡看到的法子。

心中掂量過,他們的同命結同的是,只要魂魄不殞滅以至於危及命,便是損傷幾分,對他也無礙,方才那樣的境地,若是不用這法子,怕連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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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李玄慈便擒了手腕,強迫抬頭看自己,那雙烏沉沉的眼睛將廓融了進去,低聲說道:“再不許用了。”

不知為何,這低啞的聲音,反倒比剛剛他厲聲的呵斥更讓十六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喃喃低語一般說道:“那你以後別讓我有機會用,不就好了。”

周圍是海,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一切都昏暗而絕,可十六被他握著的手腕側,脈搏卻在一下比一下激烈地跳著。

仿佛回過神來一般,輕輕咳了下,看向一邊,避開了李玄慈的沉沉目,有些刻意地說道:“如今可是底兒掉的了,待會兒這鱉要折騰起來,我們就真要變白骨了。”

“你上還有些什麼稀奇東西,都拿出來。”李玄慈卻另起了個頭。

十六臉上浮現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才把懷裡的東西全掏了出來,寫廢了的聚氣符,一些空白符咒,翹了尾兒的細毫筆,吃了一半的蓮子,斷了的玉簪,灰撲撲的珍珠,還有使勁兒從犄角旮旯裡出來的幾枚銅幣,還有一些七八糟的小玩意。

“還真是個拾破爛兒的。”李玄慈手上捧的那堆玩意,在這樣境地中,竟輕笑了出來。

十六臉又紅了一點,沒辦法,在山上負責的是雜務,所以收拾這些零碎都了習慣了。

“到底有辦法沒有啊?”給了李玄慈一拐子,拐得理直氣壯,然後李玄慈輕輕抬眼看了下,便讓十六老實了。

他在那堆東西上逡巡著,半晌,手舉起其中那顆珍珠,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東西,被那孩子拿來作餌,又與之有所應,且種下鱉,靠的便是吞下找到的黑珍珠,看來這珠子,怕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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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了眼十六,“你方才說,這東西吸食氣,而聚氣符能放大這一點,所以,才將水潭攪得天翻地覆,對嗎?”

十六愣楞地點了下頭,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我的劍上抹了,如今還釘在船上。”他看了過來,語含深意地說道,著十六的眼睛從困逐漸睜圓了,然後從裡面蹦發出夜空碎星子一樣璀璨的笑意。

“我明白了,你是說用這符咒放大珍珠吸引氣的特,最後吸引那劍穿刺腹部而來,我們便能逃出生天了!”

輕輕拍了下手掌,妙極,妙極,他的腦袋瓜子果然靈,這樣的辦法都想得出來。

可隨即笑容凝固了三分,十六向李玄慈,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你離它那麼近,你又是純,便是我用符護著你,肯定也會被吸取不氣的。”

“坐以待斃,不如一搏。”李玄慈挑起一邊眉,眼中滿是飛揚的意氣,將這赴死之事說得舉重若輕。

隨即他轉了目,若無其事一般說,“我說過,不會讓你死的。”

十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嗯了一聲,默默畫起了守符、固氣符和護符。

因為沒有漿糊,便湊合湊合沾了些口水,便要到李玄慈手臂上,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眼尾微挑,就這樣睨著

可這次十六不慫了,也不肯讓步,就這麼沉默地使勁,用手腕推著他的手,生生了上去。

都不知道吃了幾回的口水了,還這般挑三揀四的,矯

待給他和自己都好符咒,十六便將剩下的聚氣符全部包裹住珍珠,盡量隔開些距離,接著閉眼念訣,催起聚氣陣來。

瞬間,這黑暗的地方便開始湧古怪的起伏,那些帶著腐蝕水驚險地打在他們腳下的白骨上,將這森森白骨累的浮島也帶得一同顛簸起來,兩人勉強立穩了,便看見點點幽從那海中如浮螢一樣飄了過來,匯聚進燃燒的聚氣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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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未被吞噬殆盡的魄被吸引了過來,越積越多,整個陣也開始散發出更加璀璨的芒,將這完全的黑暗照亮了。

那個球越燃越亮了,漂浮在半空中,如同火焰吸引著周遭的氣飛蛾撲火一般襲來。

隨著源越加耀眼,整個空間似乎也扭曲起來,頂端的壁古怪地扭曲起來,隨時要分崩離析一樣,而且從部傳來陣陣沉悶的嚎聲,是這鱉發出的聲音,似乎在忍著什麼極大的痛苦。

漸漸的,周遭所有點都被吸食殆盡,一點幽開始從李玄慈的上,如線一般被吸引過去,牽連著源和他的

撲的一聲,他上一張固氣符開始燃燒起來,慢慢地變焦黑的,燒得很慢,仿佛在抵抗一般,可焦痕卻還是在往上蔓延著。

李玄慈額上滲了一點汗,神毫未變,沉默地看著那源的變化,十六守在一旁,眼珠不錯地看著他,口中默默念著護的咒語。

只見他上的幽連過去後,源迅速變得熱烈起來,綻發出一種近乎赤的焰

而鱉發出的嚎立刻變得尖銳起來,瀕死一般,也劇烈攪起來,一塊塊壁的塊居然從頂上掉了下來,落進水中,濺起翻天的水花,翻湧起陣陣吃人的滔天巨浪來。

啪,又有一張固符燃了起來,李玄慈終於有些抵不住,面蒼白地半跪下來,勉強支撐著

一個浪頭打了過來,十六不要命一般撲了過去,抱住李玄慈的腰,兩人靠在一起,隨著白骨浮島而不斷上下顛簸著,幾次都要被浪給甩出去,磕拌在白骨上。

“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可以了,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十六死死抱著他的腰,拚上所有的力氣,絕地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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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的呼聲,鱉發出前所未有的呼號,而它的開始泛起金,如同破曉時刻撕裂天際的亮

它吸足了氣,開始最後的蛻變,要為這綠洲的新主人了。

同時,李玄慈蒼白如紙,連站的力氣也沒有了。

最後一張符也燃盡了。

一滴淚終於落了下來,打在李玄慈蒼白的手背上,十六再一次抱住了他。

算了。

這輩子活得不長,但吃了很多好吃的,也得了很多疼,如今還走了不地方,也遇了自己平生的冤家。

死在一起,倒也不算太壞。

突然,上方過來不一樣的亮,並不如金子一樣刺眼,卻和得像春日回暖那日的晨曦。

開始,只是細得像一條線一般,接著,鮮紅的從那裡大量地迸發,滋滋地濺開來,如瀑布一般洶湧地噴著,而那亮也越越多,本已停息的鱉,以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痛苦方式重新響了起來。

十六愣了下,然後抖著直起來,胡抹了把淚,驅起聚氣陣朝上方遷移,吸引著那把利劍在鱉越鑽越深,終於,朝飛了過來。

的拳腳功夫並不好,舞劍也很差,這次卻奇跡一樣順利接住了那劍,將聚氣陣一收,將珠子上凝聚的所有氣,全部灌注進劍力驅著那把劍直直往上刺去。

在劍離手的最後一刻,一雙手的手背,李玄慈從背後抱住了,將自己的力量也一同注了進去。

那把匯集了所有氣的劍,如流星一般,耀眼地劃過這地獄一樣的無邊黑暗,朝著那埋在他們上方的巨大心臟,無地刺去。

整個世界沉靜了一瞬,接著,隨著被鑽破的可怕聲響,漫天的雨下了起來,伴隨著鱉陣陣絕的嚎,他們被無邊的水所吞沒,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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