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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仙歌》 一七八、半夜打拳

十六雙手一拍,一雙眼睛亮澄澄地瞧著李玄慈。

仿佛面前的不是個驚采絕豔、恰巧還同睡了許多覺的年郎,而是濃油赤醬的大塊紅燒,正適合吊起來鉤人上餌。

那眼中放的模樣,李玄慈眉梢輕吊了下,寒睫輕閃了下,睨了一眼。

“你腦筋倒靈。”

他這帶著刺的話語,被十六囫圇個兒接了過去,卻本能地察覺到危險,像兔子豎了長耳朵,眨了眨眼,將這包袱又囫圇個兒地甩了出去。

“是師兄腦筋靈啦。”

師兄氣得已經不想說話了,隻想衝著自家師妹絨絨的後腦杓用力敲下去。

這茬就算是這麼胡揭過去了。

微博:化作滿河星

到了夜裡。

李玄慈自懂事來,便是養在宮中之時,也是不準人進他的殿的,後來自己出去做了藩王,更是如此,最多隻留侍衛守在外間。

可十六如今扮作侍,自然是要守夜的。

月牙高高掛,夜兒靜悄悄。

十六這個“侍”,沒有老老實實歇在一旁的貴妃椅,卻安安穩穩地被放在了床榻側,李玄慈這個“主子”,反倒睡在外側,懷裡抱著劍,閉眼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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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一片靜謐中,十六本已合上的眼皮,卻悄無聲息地

悄悄睜開眼,一雙眸子在滿室的黑暗裡亮得如夜空裡的辰星,但卻未急著作,反而靜悄悄地呆在一旁,屏住呼吸,側耳聽著旁人的靜。

確定一旁的李玄慈呼吸綿長安定,十六才輕輕呼了口氣,小心地翻了個,趴在床榻上,細細打量著李玄慈的睡

這人,生得真白啊,這麼暗的地方,也能瞧見他面容白淨得同饅頭一般,眉和長睫也烏秋秋的,比上好的芝麻還要黑,也生得好,不染也點了一抹朱,就跟熱乎乎的壽桃尖上一點紅一樣。

這便是他們師門太重道法,輕忽文采留下來的壞了,連品玩起年郎的貌時,都只會用大饅頭、黑芝麻、赤壽桃這樣的形容。

對著這樣絕年郎,十六輕輕出了手,指尖若有似無地停留在他眉眼不遠的地方。

下一瞬,那隻乎乎的小胖手忽然收握拳,回些距離,然後狠狠地打了下去。

最後險險停在離他不過一寸的地方,氣勢之猛,幾乎要帶出烈烈風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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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有些得意地收回了自己豆包大的拳頭,隨即用氣聲惡狠狠但十分安靜的音量說道:“臭哥哥!”

接著便是好幾下無聲的“臭哥哥”,一套豆包拳耍得堪稱虎虎生風、十分威猛了。

正要凌空痛打最後一下時,的胖拳頭卻被接了個正著,包在溫熱的掌心裡。

十六睜大了眼,瞪得圓溜溜的,頃刻便想要撤手,卻被牢牢抓住,徒拉扯出一汗來,也沒把自己的拳頭出來。

“躲什麼?”

下傳來他的聲音,還帶著些令人骨頭松的啞,在黑夜裡仿佛帶著熱的絨,過耳朵,攪弄起一陣無由來的

“我什麼都沒乾。”十六下意識用沒被握住的另一隻手指天發誓。

簡直不打自招。

那聲音裡的笑意濃了些,乾脆將扯得更近了些,拉進懷裡。

“既在意這樣,白日怎麼不說?”

十六在他懷裡沉默了一會兒,拳頭還攥個豆包,抵在自己心口,半天才終於說道:“為何要說。”

“為何不說?”

他難得地展現了些耐心,將人圈在懷裡,溫熱的呼吸拂過散開的發,抵住的耳朵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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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師兄說得對,這本來就是最妙的法子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抬起頭來,小尖下抵著李玄慈的口,瞪著烏溜溜的圓眼睛他,裡面一派坦然。

真是這麼想的。

“那晚上又為何不痛快,半夜不睡覺在這打拳出氣?”他挑高了尾調,仿如悄悄埋了個陷阱。

十六泄了氣,趴在他口,臉蛋都被出了,跟被扁了的包子一樣,又悶悶說道:“這麼想是這麼想,不痛快是不痛快。”

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什麼都沒有說,可也因為什麼都沒說,所以更不痛快,跟袍子裡鑽了螞蟻一樣,半夜也要起來耍拳。

到最後乾脆自暴自棄。

“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四,反正就是不痛快。”

一雙眼睛理直氣壯地盯著李玄慈,打算當個賴皮,混過這一回。

雖也稀裡糊塗,不知道為了什麼,難道就不能不高興了?

還偏就不高興了。

可李玄慈被這麼頂了回去,瞧著卻沒生氣,反輕聲笑了下,將摟進懷裡,下抵著的額發,隻說了句:“下次,誰讓你不痛快了,你便讓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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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狠狠擰了下的鼻尖,趁著十六痛呼之時,撂下一句。

“天塌下來,我給你劈了。”

十六愣了下,在爽快“如今你我,最讓我不痛快”,和乖乖保持沉默之間猶豫了下,還是老老實實當了鋸葫蘆,在他懷裡安靜下來。

最後是怎麼睡著的,十六已不記得了。

隻記得第二天,李玄慈頗為嫌棄地將裡扔了過來,讓十六負責洗乾淨上面據說是半夜拿口水畫的地圖。

*

長假在即,心非常,寫點甜的,以饗即將展開的三日大吃大睡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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