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好孩子，讓你們委屈了。”一手牽起來一個，笑容溫和，“姐姐家有個漂亮的后花園，姐姐帶你們去哪里好不好？”

馬車上萬如意因為懷孕睡著了。

林楚楚便沒吵，牽著兩個孩子在街上慢慢走著。

詳細問了下，才知道，他們兩個是在討飯路上遇到的，男孩艾勇，孩姓氏自己也記不得了，只記得自己小幺。

因是艾勇快要死了，小幺分了他半塊餅才活過來的。

吳嬸每天因為楊槐娶不到老婆，老了沒人養老送終弄得整日愁眉不展。

聽說林楚楚要送來兩個孩子，當即笑得牙不見眼。

“小勇，你是男孩，不好辜負祖輩，你不改姓了。”林楚楚領孩子吃了口飯，就到了山莊，“小幺呢，姓氏自己也記不住，從今天起就是你們的了。”

“那個……”指了指在墻角期盼著還不敢上前的楊槐說：“這個個頭大大的做你們的爹爹，讓他以后保護你們好不好？”

吳嬸看著倆孩子眼仁都快了出花了。

從前瞅著沒有孫子，這一下子就來了倆，高興抱起小幺道：“一丫一小，這不湊一個好！”

艾勇眼神依舊警惕地打量著周圍，這的房子好像沒有大姐姐之前的家豪華，可是人了很多。

墻角的那個男人看起來好傻，但他的眼神不一樣，他和老的眼睛里沒有那些人的壞勁。

小幺被吳嬸抱著，小勇則對林楚楚道：“殿下姐姐，這里以后就是我們的家了嗎？”

“對，就是你們的家！”吳嬸笑瞇瞇地道。

別說這倆孩子是送來給楊槐養老的，就說林楚楚如今的份，就是領來一幫孩子，以他們家欠下林楚楚的恩，都得全盤接下。

更何況，林楚楚實現有言，養孩子的費用管家會按月送來。

楊槐始終還是老樣子，他喜歡孩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可就是膽子太小了，生怕自己嚇到倆孩子。

他好像都林楚楚有話要說，可支支吾吾半天卻被門外吳嬸一嗓子給喊走了。

……

鎢的事，一日不解決林楚楚就總覺得心里擱著事。

春耕已經開始，依托去年糧商們的推進，江南府已經開始全面推行一年三季稻。

各地的進度呈報上來，又是老高的公文，林楚楚一腦全都推給了趙燁磊。

趙燁磊還不到二十的年紀，生生熬得看起來二十多，“又是這麼多啊殿下！”

不多還用往出推？

林楚楚瞥了他一眼，趙燁磊嘿嘿地閉，不一會又從厚厚的公文上面頭，“嘿嘿，殿下我聽我爹說，今年春闈就會恢復，我想……”

“春闈的事我皇兄是讓吏部在張羅。”翻開一本文書道：“但你如今已經是從五品的侍郎了，春闈就不要想了。”

“啊！”考進士一直是趙燁磊未竟的夢想，他哭喪著臉有種上了賊船就下不來的覺。

林楚楚看他吃癟心舒暢不，咳了咳道：“你如今的狀態，參加春闈準備不夠，還是秋闈吧，忙完了春季我放你的假。”

“恩科新開，鄉試和院試一同進行，始終都有你的機會的。”

“我家里還有陳老留下的書籍批注和手札，到時候一并送你！”

趙燁磊一聽就來了神，陳老那是誰？

雖因為一時糊涂犯了大錯，可他卻是大昭開國以來為數不多的連中六元的人。

正跟趙燁磊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連希就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

“殿下！”

人還沒道，一子桐油味先飄了進來。

林楚楚手絹捂住口鼻，退后半步嫌棄道：“連大人，怎麼事這麼著急。”

連希見了嫌棄的樣子，癟不滿，當初泡在一起弄機械的時候，誰不比誰上的味道大。

現在來嫌棄他了。

不過一想心里的事，連希就立馬笑了起來，“殿下！鎢的事……”

“有眉目了？”林楚楚急急問道。

“沒有……”

“那你來干什麼？”

連希早已經習慣了偶爾刁蠻的樣子，呵呵笑道：“殿下，我上街的時候遇到個有意思的人。”

“什麼人？”

能讓連希著火似的跑來定然是跟鎢相關的人。

果然，連希道：“我遇到了個奇人，街上的商販賣什麼的都有，可那人卻擺了個石頭攤子。”

“咱們在云樂國弄來的石頭，他那攤子上有一半，還有好些個石頭我都認不出來是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長寧公主人就一陣風一樣消失了。

連希在原地愣了愣，“殿下你去哪兒啊！”

“當然是找那個賣石頭的人了。”趙燁磊朝著門口林楚楚急沖沖的背影道：“連大人，還不快走，再晚點人都得讓殿下給搶走了！”

行宮里六部都各有院子，戶部與工部之間幾院之隔，連希趕慢趕才在工部院門口跟上。

“殿、殿下！等等我！”

連希手撐著膝蓋，“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林楚楚看他跑的面紅耳赤的，噗嗤笑道：“連大人，您這格比起賀將軍來可還真是較弱。”

“嗯？”連希反應一瞬再結合那個揶揄的眼神，總覺得這話哪里不對。

“走吧，賣石頭的奇人領我去見見。”

滿是機械零件的工部院里，連找個下腳的地方都費勁，工部偏院里離老遠就見到個捧著一塊黑大石頭的男人。

連希只看一眼，幾乎魂兒都要丟了，“哎，你你趕放下！”

“我瞧這石頭材質不同尋常。”

那人一轉過來，林楚楚就聽見嗡嗡的聲音，一抬頭好家伙他腦袋頂上竟然圍著不下二十個蒼蠅。

他一的服黑的看不出本來，臟的估計能洗出來二斤泥。

離老遠都能聞見人上的餿臭味。

“這哪兒能啊！”連希也不嫌臟，上手就拉了一把，“它不吉利，還有劇毒！”

那人愣了愣，沒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

殊不知，地上那塊黢黑的石頭正是當初禹王送給梁蕪那塊，被浸了千繞的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