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同志, 作為今年的納稅大戶,您是怎麼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都說功男人背后一定有一個默默付出的人, 那您家中是否也有支持您的男人?”
李霞笑笑接過話筒, 深呼吸后已經平復剛才的張,此時大大方方的開口:“是啊,我家有仨孩子, 要不是他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做我的后盾,我分乏本不可能安心事業。”
“那是不是趁此機會向家人表白一下?”
李霞正對著鏡頭, 臉頰白里紅,眼眸有有喜。“夫妻攜手,風雨共度, 謝生命中有你。今天的功有你的一半,等回家了我們一起慶祝。”
主持人接過話筒, 聲音抑揚頓挫。“夫妻攜手, 風雨共度。多麼好的。新時代新面貌, 人能頂半邊天。我們攜手走在時代的大路上,接下來請大家欣賞《我們走在大路上》”
一家五口, 今年三口都上了熒屏。沈家在認識的人里可謂出盡了風頭。李霞這節目也是錄播, 所以在電視上看到這一幕的時候, 正跟家人圍坐一起喝茶聊天。
電視上的拿著話筒, 現實里的端著茶杯。眸如春水頰起霞,當著所有家人的面笑意盈盈的對著沈海。而且不好好說話, 還開口唱上了。
“軍功章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唱完了,一一帶頭鼓掌。沈海也臉紅起來, 他老婆有時候有儀式。這種話私下說就好嘛, 偏偏這麼鄭重其事。
“爸爸, 爸爸, 你也唱歌回應媽媽啊。”
臭小子你以為這是劉三姐對歌呢,一時間大家都哈哈笑。李霞端著茶杯跟老公一,茶水被喝的豪氣干云,畫畫都怕下一步把茶杯摔地上。
“好像杯酒啊。”
一一嘀嘀咕咕,哥哥姐姐點頭附和。李霞著家人真的是太高興了,從柜子里拿出一瓶五糧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一口悶,辛辣甘甜的酒香讓人十分過癮。
“你悠著點兒。”
沈海知道高興,也不阻攔。老爺子披著軍大出外跟孩子們放炮了,他倆在屋里喝酒聊天。
湊近沈海,雙臂搭在他肩膀上。倆人呼吸相聞,抑不住的興。“你知道今年我們掙了多錢嗎?”說完出一個掌,“這麼多,這麼多的錢,以后再也不用愁錢了。”
“所以你把債還完了?”
李霞搖頭:“沒,我把大部分的錢全投研發和準備擴大生產。如今廠子基本靠外援,組裝而已。以后我們得生產自己的產品,靠旁人始終都是靠不住的。”
“媳婦,你真是大手筆。”
被老公夸了,李霞那原本就興的神經更加激。“欠的錢說好了連本帶利兩年還清,我今年掙的錢沒還債,而是加了一條生產線,剩余的全投研發。沈海,你想要車嗎,給你買輛車吧。”
“我一個月工資百八十,你讓我開轎車去上班啊。”
“好像影響不好啊。”呵呵笑笑不以為意。“那你想要什麼,咱現在不差錢。”
“我什麼都不要。”
他好脾氣的抱著坐下,李霞端起酒杯又來一杯。外頭孩子們喊放煙花,兩口子起出了門。過門檻的時候李霞絆了一下,摔進了沈海懷里,倆人差點兒齊齊摔倒。
“哈哈、”
“喝醉了?”
頭是有些暈,可堅決不承認自己醉。“沒,這才哪兒到哪兒。今晚咱們守歲通宵,放炮去。”
院里旺火熊熊燃燒,孩子們歡快的跑著放炮。鄰居家好多小孩都跑來湊熱鬧,所以孩子們喊他們出來放煙花。
這時期煙花還是高檔品,許多普通的工人不舍得買,周圍就是零星的鞭炮。今年李霞買了十幾個大禮花,這麼熱烈的氣氛,當然得放倆讓孩子們開心開心。
沈海轉準備去拿煙花,倆臭小子已經抬著搬出來一個。放下后拍拍手繼續:“爸你別管了,我倆搬就行。”
一一喊:“別放啊,等我們回來再放。”
兩桶煙花隔著幾米的距離擺放,沈海招呼孩子們站遠一些。一一膽大的拿著火柴點燃左側那個,呲呲的引線燃燒后的一聲,一道亮沖天而起。
彩絢爛的煙火在頭頂綻放,一波彩的煙雨尚未褪去,另一波又砰的升起。前院小店兒里看電視的人聽到靜也都出來,大人孩子隔空欣賞一場浪漫的星雨。
“哎呀,李霞今年掙了多錢你們說?”
包子鋪里干了幾年的大姐對老板實在佩服,當初都咋笑話人家的,如今再看看,那臉疼不。人家不僅是省里的創業先鋒,而且家庭和睦。瞧瞧兩口子隔空喊話,那甜的讓多男人人都羨慕。
“咱老板是真能耐。膽兒也大啊,當初那廠子都說要死,有人都想買那地呢。如今再看,人家居然盤活了。”
“咱還在攢錢買電視,人家已經開始造電視,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
“沒辦法,給咱一個那樣的廠子咱也不敢接啊。”
“那倒是,這人真有魄力。那麼掙錢的商鋪說賣就賣,一點兒不猶豫。”
一幫人又是羨慕又是慨,羨慕人家日子過的這麼好,慨這機遇給自己,自己也不敢做。
李霞有重生的先知,也確實敢干。這回冒多大險,若是失敗得重頭再來。南北販貨,火車座,那罪有些人估計想想就不樂意再重頭。可破釜沉舟,只進不退。機會就在眼前,冒多大險也要去努力拼搏一把。
放了倆大禮花,三小只也是出盡了風頭。完事跟小伙伴們一起去玩,一個個都還在議論剛才的煙火有多漂亮,多好看。
老爺子年紀大了,新年鐘聲敲過后進屋睡覺。他們兩口子將屋里的大燈關掉,只留了一盞暈黃的小燈。
李霞說是要整夜守歲,實際回到自己房間被老公按倒,完事呼呼大睡。這一年也累了,不是上的,而是心理上的力。如今終于上了正軌,這個年也好好歇歇。
被老公擁在懷里,睡的踏實安穩。三小只回來看爸爸媽媽房間燈關了,自己乖乖去睡。
初三老爺子在飯店宴請所有的沈家宗親,李霞看到堂叔后默默搖頭,這人臉皮咋就能那麼厚,簡直比城墻拐彎都要厚幾分。
沈海早跟他說斷絕關系,老爺子回來后他又上了門。老爺子跟他關系更近,還有小時候的意。人老了更念舊,所以他從老爺子這里借走了幾百塊。估計老爺子也就當給自己找個可以追憶的伴兒。
“侄媳婦真能干,如今照樣開廠子,上電視。哎呀,侄媳婦真風,我看著電視都羨慕又夸贊。咱老沈家有這樣的媳婦,那真是祖上積德。”
這話老爺子聽,頓時臉上帶笑。“是啊,海有個好媳婦。”
服務員給倒了茶,李霞不帶奧跟一幫老頭子坐著,起跟幾個小家伙到了旁邊的單間。
“媽媽、堂爺爺真討厭。”
畫畫坐下吐槽,沈暉也跟著點頭接著說。“臉皮太厚了。我跟我爸這樣的人,同族中怎麼會有堂爺爺那樣臉皮厚的長輩啊?”
“龍生九子九子不同,更何況只是同族。”李霞開口解釋。
“哎呀,哥哥你就是臉皮太薄了。堂爺爺沒大本事,臉皮厚也能弄到好。他知道爺爺對于國很想念,就是想家想家里人。就仗著這一點兒,知道爺爺絕不會把他趕出去。”
李霞回頭著兒子,臭小子這才多大,居然能看出來這些。堂叔可不就是仗著老爺子念舊在懷前半生,所以才不跟他計較。而且那厚臉皮的拉的下臉,之前得罪了和沈海,后來見到他倆都樂呵呵的賠不是。
“他這樣的,不就是書里說的小人行徑嗎?”沈暉對此十分看不上,他可能能接偽君子,但實在接不了這麼厚臉皮的真小人。“爺爺會不會被他騙了?”
“哥哥你想多了。”一一拿了塊兒胡蘿卜生吃。“爺爺那可是人。給他點兒好只是想有個人陪伴,能跟他說過去的事兒。至于說他騙爺爺,那不可能。二叔能轉移走那麼多資金,那是因為他是爺爺的親兒子。堂爺爺差的遠呢。”
李霞回頭看著兒子:“沈如一,你這都誰教你的?”
小家伙將最后一點兒蘿卜塞進口中,仰著腦袋讓媽媽給他。“大人有時候會說,爺爺跟我下棋也會指點。而且事實擺在那兒呢,爺爺有人陪著回憶年很高興,堂爺爺從爺爺手指里接一點兒小東西也很開心。”
“你覺得這是雙贏?”
“對啊。”小家伙仰著臉,大眼睛咕嚕嚕轉著不明白自己哪里說錯了。
“他之前可是罵過你拖油瓶的,你不記恨?看到他不覺得礙眼?”
李霞這麼問,沈暉也用目和表表達了自己是同樣的意思。他都得罪我了,我就是討厭他。心里討厭,臉上也討厭。
“礙眼、記恨,哥哥你干嘛為他費心啊。知道他是什麼人,對著他就打開算盤計算,不用摻和。表面樂呵的,旁人還說不出什麼來,不然外人覺得你不尊重長輩。這樣對你不利。
你忘記爺爺給我們講曾國藩的故事了。他剛開始在場失利,不明白自己剛正行事卻不容與人。后來他給弟弟寫的信里說:近來見得天地之道,剛互用、不可偏廢。”
好吧,李霞這回不說話了。兒子這是隨了誰了,這麼小居然能摒棄旁人曾對他的鄙夷。
前世無人教導他自己揣,小時候敏也自有自己一票好朋友。大了懂得藏,大學里人際關系非常的好。今生老爺子居然這麼小就點撥他,要中帶剛,要剛互用。今生他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中又很自信,前世那子自卑自大沒頭。
母子幾個正在說話,沈海進來了。讓孩子們去玩,小聲問了一句。
“我是不是得跟一一學?生意場上難免有看不順眼的,或者有過節的,遇到了是不是只有有利,就該摒棄前嫌。”
沈海點頭:“你早就知道之前的商鋪是慕容丹玲買的,你不是也沒有跟較勁嘛。道理你早就知道了,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看不慣堂叔,只不過你還是把他當親戚,親戚在你的眼里就該是為重,這樣的親戚你膈應。”
拍自己腦門一下。“我還是傻。拿他當什麼親戚啊,當個給老爺子解悶的不就完了。”
“今天來的這些都屬于面子,老爺子百年之后如果選擇葬在沈家祖墳,那這些人還是要來往的。沈家同族因我們家興旺而齊聚一堂,我們看老爺子面子招待他們。沒看老爺子都沒在家里設宴,而是選擇在外頭。”
沈海這家伙看著綿綿的,實際心里非常有數。該反擊時不手,對人際關系拿的恰到好。
飯桌上堂叔給孩子們發紅包,開口就是夸贊。“哎呀,我們一一長這麼大了。真懂事。”說著他從兜里掏出紅包,給三小只一人一個。“看這多好,旁人家一個冷冷清清,咱家仨,熱熱鬧鬧。從小一起長大,以后互相扶持。比他們都強。”
沈暉作為最大的孩子此時別扭著,要是以前一一就上去了。可臭小子今兒沒作就看著哥哥,他站在哥哥后以哥哥馬首是瞻。爺爺教導過的,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非必要的妥協不用折腰。
沈暉躊躇一下,上前禮貌的接過紅包道謝。“謝謝堂爺爺。”
“哎,看我們暉暉多懂事。有沈家長孫的樣兒。”
沈暉接了,畫畫和一一才上前跟著接過道謝。沈老爺子暗暗點頭,開口道:“暉暉給堂爺爺倒茶。”
小男孩楞了一瞬,然后乖乖去做。倒完了頓了一下開口說“堂爺爺請喝茶。”
孺子可教,沈老爺子給孫子一個贊許的目。執拗,男孩子最要不得。尤其沈暉還容易人影響,這要是有些人攛掇上,執拗的孩子很容易鉆牛角尖。喜怒形于太容易讓人看,就會很容易被人利用。
而一一這孩子有些,能很容易看穿人與人之間的利益糾葛。油的子容易給人一種無鋼骨的覺。但這孩子有一個很好的優點,他薄又重。摒棄的再不心,心的絕不拋棄。只是簡單點撥一下,他今兒立馬跟哥哥后頭。
堂爺爺不重要,大不了就是被說小孩子沒規矩不尊重長輩。可哥哥很重要,哥哥要是放不開,那他跟哥哥一起挨訓。
倆孩子都沒讓他失,正是可塑強的時候,聽得進長輩的教誨。暉暉這孩子太重,在親人上學不來算計。這樣也好也不好,因為暖人也傷人。且他還有那樣一個生母,為人絕不能太真太單純。
沈家長輩們挨著上桌,堂叔覺得自己猜對了,又跟有錢的堂兄搭上了線。人老了念舊,果然念著他這個堂弟呢。他以為老爺子沒計較他之前的事兒是因為念舊,實則本不是。
回來這麼久,老爺子發現親孫子子上的短,留他是為了磨煉孩子心。沈暉比之一一來太直了,又一腸子通到底,有什麼都寫在臉上,這樣不行。
過剛易折,過則靡。唯剛并濟方能長盛不衰。他是沈家長孫,就算以后不挑大梁不用太費心人際關系,但也不能太單純,得跟一一搭配好。
堂叔自以為猜中老爺子心思,吃完飯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不知進退的跟李霞開口。
“侄媳婦,堂叔有個事兒想麻煩你幫忙。我那外甥到現在沒個工作,你看能不能安排他進你廠子。你放心,絕不給你找麻煩,給個普通崗位就行。”
之前他已經跟堂兄說過了,可老爺子說工廠李霞負責,讓他直接找李霞。他這才找機會開口求這個曾經懟的他老臉沒地擱的人。
“實在不好意思,工廠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沒多余位置。我去年夏天招過一批,他咋不去報名呢?”
報名?你要求那麼嚴格,他能被選上也不用我來說了。“沒聽到信兒,錯過了。侄媳婦,咱都實在親戚,我外甥正是說媳婦的時候,沒個工作不好找。你看你通融一下,你是廠長,安排個人還不是小菜。”
“堂叔,說了不為難我的啊。”
都沒給自己再找拒絕的理由,直接開口將他的話堵了回去。那語氣,你好說好態度咱就維持眼下的面子,再說我可懟你。
堂叔那麼磨人的主,一下子給鎮住了。如今是他求人,不是人求他。堂兄話里話外聽李霞的,本不會為了他跟兒媳對上。跟李霞對上的話,下一秒也許就得被沈海給叉出去。他那堂侄兒看著溫和,實際該頂的時候是一都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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