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接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倒也不意外,他邊的人倒是一個個義憤填膺,他反而覺得正常。
畢竟太子是真的很久沒有面了,每次從太子宮傳出來的消息都是太子已經沒有問題,正在靜養。
可是這也靜養太久了,從北境王自朔方城出發就在靜養,現在北境王都把反賊平了還在靜養。
靜養了這麼久,別是以后都要靜養下去了吧?
劉談倒是每天都跟劉據見面,每當他讓劉據趕起來理事,劉據就笑著說道:“你不是理得好的嗎?繼續吧,讓我多養一養,畢竟不僅僅是生病還是中毒,得把毒排干凈才行。”
他都這麼說了劉談還能怎麼辦?他總不能讓他哥別排毒了,趕干活吧?
而且政事這方面劉談基本上沒手,都是讓三公九卿去理的。
皇帝一般做的都是比較重大的決定,順便搞一搞朝堂平衡。
如果一個皇帝還要事事親為,可以說他很負責任也可以說他當皇帝不合格。
但是劉談對長安的形也不了解,也沒辦法阻止這些人在什麼地方安人手,干脆就放任他們去搞,最好弄出叢林效應,反正生態太過野蠻,這些大佬們首先就會不了。
而且等他爹回來正好把那些按捺不住跳上前臺的魑魅魍魎都給收拾。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北境王沒有手政事的。
也就是劉談在長安人民心里的形象太過正面,無論如何他過來打敗了反賊,救了長安是真的,所以如今很多人對這個傳言將信將疑。
三公九卿們也知道這個傳言,只不過他們很多人都在袖手旁觀,想要看看北境王殿下的反應。
是然大怒派出酷吏嚴查,還是當做沒看到繼續我行我素?
有一些比較無良的比如史大夫和大司農桑弘羊兩個人甚至還打了個賭,桑弘羊以他從兒子那里聽來的消息判斷,劉談應該是前者。
然而史大夫卻覺得劉談應該是后者。
至于接下來,反正只要劉談有靜,他們也就可以一,幫幫這孩子。
倒未必是真的輔佐他,只不過……現在就這麼一個能頂用的,要不然怎麼辦呢?
結果沒想到的是劉談哪個反應都不是,他滋滋就拿著消息去找他哥了。
到了太子宮看到劉據正在逗孩子玩,便裝出了一副氣憤模樣:“我都要被打反賊了,你還有閑心在這里玩樂!”
劉據一抬頭就看到他弟氣鼓鼓地走進來,又低頭看了看他兒子,覺他弟此刻的表跟他兒子也差不多——那孩子正因為他爹搶了布老虎不給他而委屈呢。
他一邊讓人將小孩子抱下去一邊笑著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劉談二話不說直接將下面傳上來的消息拍到了劉據面前。
劉據看了一眼之后先是皺了皺眉,繼而抬頭看向劉談。
還沒等他開口,劉談就擺出一副十分危險的表說道:“你要是敢跟我說隨便他們去說這一類的話,小心我翻臉哦。”
劉據聽后大笑:“那你翻個臉讓阿兄看看。”
嗯,他還沒見過他弟真正生氣翻臉的樣子呢,平日里那些所謂的生氣表,很多時候也只不過是一時氣憤,翻臉更是沒見過。
劉談:????
什麼人啊這是!
劉談當即雙手握住書案邊沿,想要給劉據來個現場掀桌。
只見他彎運氣,雙臂用力……沒掀。
別說沒掀,那個書案連搖晃都沒搖晃一下。
劉談一臉的懷疑人生,用力推了推,這一次總算是晃了一下,但問題是……這也太夸張了吧?
他的確不是力量型的猛男,但力量比起一般男人應該還是大一些的,至他能拉開弓,能拉開弓的人畢竟不多。
結果現在連掀個書案都掀不起來?
劉據扶著書案笑的快要不行了,他旁的宦忍不住笑道:“五殿下,這書案乃是鐵栗木所制,極其沉重。”
劉談:……
他生氣的撒手坐在旁邊說道:“我不管,明天你必須開朝會,剩下的事你自己搞定,我要去尋找父皇的下落了。”
劉據的笑聲逐漸平息,他問道:“你找到劉屈牦謀反的證據了?”
劉談翻了個白眼說道:“要是能找到,他人現在都在天牢里了。”
劉據干脆說道:“那你得有始有終啊,先把這事兒搞完了吧。”
劉談轉頭看著他,一臉狐疑問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不太想讓我出去找父皇?”
要說劉據盼著劉徹不回來吧,劉談一邊覺得不可能一邊又覺得很有可能。
從份上來講,皇帝回不來,太子就是皇帝了啊。
但是從上來講,劉據應該不至于這麼喪心病狂。
劉據聽后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沉默半晌才艱難說道:“我只是擔心……你也不見了。”
劉據很清楚以劉談的格,發現下面的人是在找不到劉徹的消息之后他很可能就直接自己帶人出海尋找了。
要是劉徹在還能有人攔一攔他,劉徹不在,誰能管得住?
劉據都只能是勸說,可問題是這熊孩子要是能聽勸,至于搞出那麼多事來嗎?
劉據已經因為父親的失蹤而變得無比焦灼了,他的遲遲不好也跟這個有關系。
若是弟弟再出事,哪怕比不上天塌,也好不了多。
劉談無奈說道:“怎麼會呢?”
劉據面無表說道:“又哪里說得準,想必父皇出海的時候也沒想到會迷路失蹤。”
劉談想了想說道:“其實我有點別的想法。”
劉據挑眉問道:“什麼?”
劉談說道:“之前你說派出去尋找父皇的人都是依靠飛鴿傳書往京中傳信,那麼父皇以前用沒用過飛鴿傳書啊?”
劉據想了想:“繡使者應該是用過的,你問這個做什麼?”
劉談問道:“在大海上找人很難,那……用信鴿行不行?”
劉據心念一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喊個人來問問看吧。”
劉談沒想到劉據喊來的人竟然是他一個表弟——衛長君之子衛滿。
劉據在介紹衛滿的時候笑著說道:“這小子別的不喜歡,就喜歡養鴿子,他養的信鴿是京城一絕,你有什麼問題問他就對了。”
衛滿謙虛說道:“太子殿下謬贊,不敢說京城一絕,至有幾分心得罷了。”
他雖然上謙虛,但表卻顯得無比自豪,顯然對于自己養鴿子的技很自信。
劉談笑著問道:“這樣更好,那我問你,你養的信鴿是怎麼送信的?”
衛滿說道:“那要看是怎麼送,一般都是需要用到信鴿就隨攜帶,期間信鴿一直關在籠子里,等到用的時候就把它取出來,它會自己飛回家,自然也就達到了傳信的目的。”
劉談愣了一下:“就……利用信鴿回家的遠離?難道不能吹個口哨什麼的它就知道?”
衛滿笑道:“鴿子那麼笨,怎麼懂這些?”
劉談有些失:“哎,我還想著若是可以就利用信鴿來尋找,若是這樣……那只怕……”
衛滿一瞬間就明白了劉談的意思,這只怕是派船出去找不到,便想著利用信鴿來傳信,然而問題是信鴿的局限太大。
而皇帝他們也沒有隨攜帶信鴿,話又說回來,若是他們帶著信鴿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不過這個時候劉談也慶幸劉徹沒帶信鴿,若是帶了信鴿還這麼久都沒消息,只能說明他們已經沒辦法傳信了,而沒辦法傳信就意味著他們可能。
劉談想到這里表有些不太好看,他勉強笑了笑說道:“沒關系,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劉據拍了拍劉談的肩膀說道:“別想太多,父皇吉人自有天相,現在不是還沒有壞消息嗎?”
劉談垂眸,如果是在陸地上或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是在海上沒有消息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有消息了。
只是劉據還沒好利索,他不想讓劉據心不好。
雖然劉據可能心里也清楚。
劉談深吸口氣說道:“反正,審問反賊那里歸我管,朝政歸你管了,我要休息!”
劉談說要休息不過是個借口,他最近做的事的確太多,而且接下來如果實在找不到劉屈牦的把柄,他就要來個劍走偏鋒了。
但是他劍走偏鋒的時候是什麼份都行,就是不能是代理朝政的諸侯王。
這樣容易讓整個朝廷都人人自危——領頭的都這樣,剩下的人是不是也會有樣學樣?
劉據原本還想多休息一下,主要是想讓他弟多接一下權力,萬一接得多了就想留在長安了呢?
到現在他都沒有放棄讓劉談回來的想法,他沒去過北境國,只是覺得傳聞說得再好也比不上長安吧?留在那里做什麼呢?
只是如今劉談說要休息,他一想劉談自從接到消息之后先是不眠不休地趕過來,然后就是跟反賊死磕,現在又要忙著查幕后黑手以及想辦法尋找他們親爹。
劉據都知道劉談已經好幾天沒有在子時之前睡過了。
這麼一想他又十分心疼,便說道:“好,明日我召開朝會,你先好好休息兩天,齊國那邊已經派人在找了,你在這里著急也沒用。”
劉談應了一聲,剛要告退就有人匆匆忙忙過來稟報:“啟稟太子殿下,杜廷尉派人說找到了重要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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