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談聽到這個消息都驚了,夷安公主揍司馬遷?跟太史令有什麼沖突?難道是太史令把寫的太過不堪嗎?
但是也不對啊,歷史上能夠在史書上留下姓名的公主都太了。
大漢的公主更,很多公主都是有一個封號,甚至連生母是誰都不知道,活到年出嫁的一般會記載一句嫁給了誰,生了兒子若是襲爵的,也會在兒子那里記載一下生母是誰。
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沒有了。
夷安公主總不至于因為這點事就要跟太史令打架吧?
他一邊皺眉說道:“拉開他們了嗎?先把這件事按下去,別讓人知道。”
堂堂公主毆打朝廷命,也真的不太像樣。
當然夷安公主肯定是打不過太史令的,太史令據說一直都有強健的好習慣,個人武力值在那里擺著。
可問題是夷安公主……能指揮高手啊,太史令家里有沒有資格安置侍衛,最多有些家奴甲士。
小宦小聲說道:“來不及了,陛下已經知道并且派人把他們都喊進了宮。”
劉談:……
他也是服氣了,不知道夷安公主是不是蟋蟀轉世,怎麼這麼能斗?
既然被劉徹喊進了宮,那這件事就跟劉談沒什麼關系了,他最多也就是關心一下,甚至連求都不行——都不知道前因后果怎麼求啊?
萬一真是夷安公主搞事,那他肯定不能站在夷安公主那邊。
但夷安公主是他的姐姐,按照他幫親不幫理的習慣,有不合適。
劉談琢磨著回頭就派人去打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嗯,別人或許不知道,他那個太子哥哥一定知道。
結果還沒等劉談派人去太子那里詢問,劉徹邊的小黃門就過來問道:“殿下,陛下相召。”
劉談眼皮一跳,心想這件事不會跟他有關系吧?
他一邊丟了一顆銀丸給小黃門一邊問道:“父皇那里還有其他人嗎?”
小黃門收錢的時候還有些擔心,他們這些在劉徹邊呆久了的人很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生怕劉談問的問題讓他為難,這錢自然也就不能收。
好在劉談只是簡單問了一下有誰在,他立刻說道:“太子殿下,夷安公主還有太史令在。”
好的,劉談已經基本確定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關系。
劉談整理了一下服,也不再猜測什麼,反正他沒做什麼違法的事,就算真的違法了,他爹和他哥也會設法為他遮掩的,更甚至還有他娘呢。
劉談十分安心的去了宣室。
他進去宣室的時候正聽到劉徹罵夷安公主:“毆打朝廷命,你好大的膽子!”
劉談腳步一頓,悄咪咪的走了進去,原本準備當個背景板一樣先站一會,等劉徹罵完了再過去的。
結果劉徹大概天生就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個技能,所以直接中斷了輸出,抬頭看向劉談十分溫和說道:“談兒過來。”
嗯,他可以確定應該不是因為他犯了什麼錯。
劉談一路走過去對著劉徹行禮之后,看了一眼正哭得梨花帶雨的夷安公主,然后又看了一眼正跪在一旁的一個皮略黑的中年男人——想必這位就是太史公司馬遷了。
可惜這位低著頭,他也看不到對方的臉。
只是想一想,太史公也不是靠臉生存的,而且能在劉徹眼皮子底下當,至長相肯定是周正的,所以他也不用對人家的容貌太過好奇。
劉談一路蹭到了劉據邊,用眼神詢問他。
劉據搖了搖頭沒說話,劉談不知道他這什麼意思,只好先坐在那里,看向夷安公主思索要不要主問一問。
不過還沒等他問,那邊劉徹已經沉聲說道:“哭什麼?你可知錯?”
夷安公主委委屈屈說道:“兒有錯,還請父皇息怒,可是……兒也是氣憤不過,看不得阿弟被辱!”
劉談耳朵一豎,如今長安城中,能讓夷安公主喊阿弟的除了他就是老七。
只不過老七現在就像是個形人一樣,之前劉談擔心還會有人利用他,所以干脆把他養在了歲羽殿。
劉談倒是偶爾會過問一下,不過一歲多的小孩子,剛會走路,話都不怎麼會說,也實在是沒什麼存在。
劉談又忙,只有閑下來才會想起這麼個人。
不僅是他,就連劉徹都這樣——到現在劉徹都沒給七皇子一個名字。
更別說夷安公主了,夷安公主說不定都不記得自己還有這麼一個弟弟。
所以……夷安公主說他辱,誰啊?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侮辱他?
倒不是他心氣多高,而是侮辱他基本上等同于侮辱皇室,進一步就是侮辱皇帝和太子,這不是活膩了嗎?
劉徹面無表說道:“不許聽風就是雨,這種事傳出去很好聽嗎?”
夷安公主垂頭不再說話。
劉徹看了一眼劉談說道:“苦主也到了,太史令……你自己說吧。”
劉談一頭黑線,他干什麼了他,就了苦主了?
太史令司馬遷轉頭對著劉談行禮說道:“下一時糊涂,冒犯殿下,還請殿下降罪。”
劉談一臉茫然:“發生了什麼?”
覺在場的人只有他一個狀況外,偏偏他還是當事人,這什麼況?
司馬遷深吸口氣:“是下思慮不周,原本想要寫一篇貨列傳,原本想將殿下之行收其中,卻忘記……總之……是下有罪。”
好家伙,貨列傳!
這個東西也是收錄在史記中的,大部分人可能都不太知道這個玩意,然而這東西其實非常有價值。
因為這個時期肯對當時的經濟和謀生手段之類的進行記載的人本沒有,或者說是太了,而且那些人也可能沒什麼名氣,反正是沒有流傳下來。
而貨列傳可以說非常詳細的反應了當時的大漢在經濟方面的況,并且收錄了許多從事“貨”行業的杰出人才和事跡。
要知道太史令可是專門寫史的,不是影響足夠大的事不值得他專門收錄,換句話說,司馬遷對于劉談在“貨”方面的所作所為是十分認可的,否則也不會想要將他收錄進貨列傳。
這對于劉談而言可以算的上是好事。
然而除了他,在場的可能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是好事。
劉談忍住了興說道:“貨列傳,聽上去倒是很有意思,你想寫便寫,又有什麼不對?”
劉徹頓時咳了兩聲,有些不滿說道:“小孩子家家說什麼呢?商賈之流,鄙不堪,不可。”
嗯,是的,從夷安公主手就能看得出來,他們覺得把劉談跟那些商人放到一起是對他的侮辱。
劉談立刻不敢再說話,同時心里有些可惜,他不可能挑戰這個時代最深固的思想。
不過,他倒是可以跟司馬遷討論一下,只要在最后太史公曰里面帶上他一下,這樣既不是把他跟商賈之流放到一起,也算是讓他出了個鏡,不也很好?
雖然司馬遷上說著讓劉談降罪,但實際上劉談也不可能當著劉徹的面罰他,畢竟這里又不是北境國,就算在北境國他可能都要過問一下劉徹的意見。
不過這件事,既然還沒,那就不值得真的鬧大,劉徹干脆各打五十大板,兩個人都罰了。
夷安公主是罰足三月,司馬遷則是罰了三個月的俸祿。
劉談聽了之后就開始算司馬遷三個月的俸祿有多,準備回頭接濟一下他。
這位不說別的,算得上是清,清也就意味著基本上是靠俸祿養家的,哪怕有點家底,三個月的俸祿也讓人很難。
劉徹罰完人就讓他們兩個走了,夷安公主顯然有些不服氣,劉談悄悄對搖了搖頭,讓先走。
好在夷安公主不高興也不會真的忤逆劉徹,乖乖退下了,司馬遷更是垂著頭退了下去。
這個過程劉談愣是沒看到他的臉!
他們都走了之后,劉談抬頭看到劉徹臉上的神依舊有些不高興,他便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父皇也不要生氣了。”
劉徹冷哼一聲:“朕還在他們就敢如此行為,若是將來……”
劉談:……
合著,這位是開始發散思維了?
劉談有些驚奇,劉徹這個人一直都很積極的在尋求長生不老之,就算沒找到也都在積極養生,從各種方面關注自己的健康。
怎麼現在都開始思索他百年之后的事了?
劉談直覺有些不好,勉強笑了笑說道:“父皇過慮了,太史令未必是這個意思。”
劉據也開口說道:“正是,太史令對阿弟一直十分推崇激,之前可能也是沒多想。”
劉徹看了一眼劉談有些不滿說道:“你下次多留幾個心眼,別整天傻乎乎的。”然后又轉頭對劉據說道:“你多看著他點。”
劉談一臉懵,劉據含笑看著他說道:“兒臣遵旨。”
不是?什麼況?他怎麼就傻乎乎了?
你們不知道這篇《貨列傳》到底有什麼意義啊,竟然說我傻!
劉談暗自氣鼓鼓,有什麼辦法呢?他又不能說出口。
等離開宣室的時候,劉談忍不住問道:“父皇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怎麼開始擔心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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