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名字,我就知道此簪非北尋常,湊過去一看,那頭玉簪玉質通純凈,看下出一雜,只有對著,才能看見玉里似有一只栩栩如生的飛,整個簪子就依著飛雕琢而,竟是極匠心。
“莫不是你們寶大祥的作品?”
“誰說不是!這支簪子,是梁師傅壯年時的得意之作,在我們寶大樣也是極有名氣,相公可記得堂審爹爹的時候,文公達拿出的那支簪子嗎?”
“咦,那支簪子不也舞九天簪的嗎?”我頓時記了起來,據說那支簪子是我老泰山送給名羅白的禮:“怎麼這一支也舞九天呢?”
“那一支是珍珠簪,而這一支是玉簪,珍珠簪是周佛周福臨周老師傅的杰作,梁師傅做這玉簪的時候,借鑒了珍珠簪的創意,為了尊重周老,故而也起名做舞九天。”
“那如何落在了宗設手里?你們當初是賣給誰了?”
“前杭州將軍厲大人,這是他給兒訂購的陪嫁之。”
“哦?”我心中遽然一驚,記憶中的杭州寶大祥司一幕幕地重新回到我的腦海里,我當然記得杭州將軍厲宮,那只差點要了老岳父命的同心結“燕雙飛”就是他府上失竊的首飾,不是我當堂施展玉雕絕技,司勝負還難料呢!
只是如果眼前這支“舞九天玉簪”是和“燕雙飛”一同被盜的話,那麼一個在宗設手里,一個卻出現在賈府衙大堂,其中的關聯已經足以說?很多問題了。
“寶大祥一案,不是丁聰一手導演的話,也與他有莫大干系,文公達只是臺前的傀儡,”燕雙飛“想必也是丁聰提供給文公達的,而丁聰與宗設之間必有關聯,中間搭橋的,八就是盜珠寶的那個人。”
“丁聰貴為朝廷大員,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寶亭不解地問道。
“誰知道?!”我隨手把寶亭頭上的那支如意犀骨簪換了這支舞九天王簪,五簪泛出白的華,映得一頭黑發越發烏亮可鑒。
“非要找個原因,我只想到了一點。說起來丁聰在場上的風評有贊有彈,贊者說他是一員能吏,治理地方頗有政績;彈者說他沽名釣譽,刻”恩,為了向上爬不擇手段。可不管是彈是贊,卻極有人說他貪墨,在地方上好像也沒聽到過他是貪的傳言。“寶亭想了想,不由點頭稱是,我接著道:“可據李岐山所書,幾年前他做淮安知府的當兒,起居就已相當講究,等做了浙省布政使,生活更是豪奢,只是外人不知而已。
而這絕非那點朝廷俸祿所能支撐的,何況他十年功夫就從區區知府升為手握一省重權的一方諸侯,升遷如此之快,恐怕不是皇上看他順眼,朝中不人替他說好話也是原因之一,可這些好話難道是白說的不?““相公是說,丁聰另有來錢的道兒?”
“是啊,丁聰指使手下來珠寶首飾,然后找人銷贓于海外,這等無本買賣神不知鬼不覺,而來錢又快。當然,他現在用不著做這等下三濫的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其中那些來路不正的珠寶首飾,該是在丁聰還沒接任浙江布政使的時候就丟失了的。”
寶亭連忙把那只箱子里的首飾都倒出來檢查了一遍,果然又發現兩件寶大祥出品的首飾是府備案的失竊品,算算被盜的時間,確在丁聰接任浙江布政使之前。
又打開了另外一只箱子,揭開覆在上面的絨,可待看清里面的首飾,卻呼一聲,一抹桃紅霎時飛上了的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