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未然無比期待明天的到來,希可以在學校看到邢況。
可是去上學的時候,發現邢況仍舊沒有來。
徐未然有點兒失落,懨懨地趴在課桌上刷題。
中午在食堂吃飯,把手機拿出來,想問問他是干什麼去了。
但是現在來看,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好到可以關心行程的地步吧。
把打好的字刪除,返回手機界面。
是這個時候才看到通話記錄里有一個未接來電,來電人是“不要打架”。
是昨天晚上邢況打過來的,應該是打了這個電話,他才發現的手機忘在了車上。
所以,他看到了存了他的號碼?!!
他從來都沒有跟說起過他的號碼,只不過曾經往的舊手機里打過一次,就把他的號碼記住了,還在買了新手機后立刻存進電話簿。
這些事,他昨天晚上通通都知道了??
徐未然很想挖個地把自己埋進去,不敢想象他會怎麼看。
怪不得昨晚他來送手機的時候表有點兒不對勁,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徐未然有點兒抓狂。
跟同班的傅嫣端了餐盤坐在面前,關心地問:“未然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徐未然把手機收起來:“沒有。”
“我們上次小考績出來了,”傅嫣告訴:“你好厲害啊,考了全班第六名欸,年級的話好像是在前五十名里。”
徐未然有點兒失,這個績算是退步了,已經竭盡全力地、彌補這段時間的變故給的績造的阻礙,結果還是到了影響,并沒有發揮出最好的水平。
“這個績已經很好了,我想進班級前十還進不去呢,”傅嫣見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安:“下午就要排座位了,你這個名次是可以挑到好座位的。”
終于能換座位,不用再跟李章坐在一起,徐未然松了口氣:“那還好的。”
“你打算坐哪里啊?”傅嫣問:“還要跟邢況他們坐一起嗎?”
“不是,應該會選前面的位置。”
“那就好。說實話吧,像我們這種人,應該離邢況他們遠一點兒的。”
傅嫣一邊吃飯一邊說:“邢況和李章他們都是有名的公子哥,豪門圈子里最上層的人,普通人本就沒辦法跟他們做朋友,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生活背景完全不一樣。像邢況這種會投胎長得還好看的,學校里不知道多孩暗他。可是又有什麼用呢?除了俞筱外,沒有人能配得上他,他家里是不會同意他跟普通家庭的孩在一起的。”
傅嫣明明是隨口一說,可徐未然卻覺得這些話句句都在提醒,讓認清現實,不要再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
昨晚的甜如曇花一現般逝去,混合著有可能被邢況發覺了心思的慌張,中和出了又又苦的味道。
沒再吃飯,絞盡腦地琢磨該怎麼樣可以彌補自己的過錯,讓邢況相信對他并沒有任何意思,只是不小心記住了他的手機號,又不小心存進了新手機里。
正想著理由,微信里收到了一條消息。
邢況:【吃飯了嗎?】
心里猝不及防一跳,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被這一句話沖擊得搖搖墜。
-
費石公司里的一項業務最近出了些問題,他好不容易把邢況了過來,讓他幫著出出主意。
邢況并不想管,一直懶懶窩在沙發里打游戲,頭上戴著耳機。
費石過去把耳機給他摘下來,放在一邊。
“舅舅最后一次求你了,你就幫我出個招,讓我對付過這一陣就行。你就算不可憐我,可這是你媽留下的產業,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公司毀我手里吧。”
費石皮子都快磨破了,不停勸他:“你可比誰都清楚,你爸那邊被秋瓊那個人牢牢把著,將來他手下的產業會給誰還真說不準。要是咱這邊再垮了,將來萬一你被你爸掃地出門,你還怎麼活?我也算看著你長大的,比誰都了解你。就你這養尊優的爺脾氣,你能得了窮?”
邢況興味盎然地關了手機,了眉心。
實在不想再聽費石聒噪,他把手往外一:“報表給我。”
“哎好嘞!”
費石趕讓人去拿東西。
邢況在公司待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費石過來他去吃飯。
他看著桌上的菜,突然就想起了徐未然。
徐未然長得纖弱單薄,八十斤的重量都不到,抱在懷里小小一只。最近發生了那麼多變故,的胃口變得更不好,常常會不好好吃飯。
在昨晚鬼使神差地跟聊了那麼久后,他又鬼使神差地問:【吃飯了嗎?】
那邊過了會兒一連發來好幾條回復:【嗯。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往我手機里打電話了?真的很抱歉,因為以前對你有點兒誤解,覺得你……比較危險,我就有點兒怕你,擔心你會對我手】
【你的手機號我多看了兩遍,不知道怎麼就記住了。后來買了新手機,我把我記得的那些號碼就都存進去了。印象里你一直有點兒……有點兒暴力傾向,我就祈求千萬不要惹到你,所以手一抖就把你的名字存了不要打架。】
【我知道我不該給你起外號,真的真的很抱歉,是我以前不了解你,對你有偏見。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其實你人很好的,不是無緣無故去打架的,你打的那些都是很欠揍的人!!我已經把你的名字改過來了,希你不要介意。】
邢況:“……”
他看得想笑,明明自己本沒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卻解釋了這麼一長段話,每個字都在極力撇清與他的關系。
意識到這一點兒后,他的心變得很差。
費石看了眼他的臉:“你怎麼不吃東西,嫌這些不好吃啊?我說大爺,你就湊合湊合吧,這不是在家里,我上哪給你找米其林大廚啊。”
邢況拎起外套起就走:“有事出去一趟,兩小時后回來。”
-
徐未然發了消息,等了會兒后不見邢況有回復,擔心是自己的謊言太蹩腳,他本就不相信。
懊惱壞了,抱住頭。
傅嫣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手機號呢。你說一下吧,我存上,以后可以找你出來玩。”
徐未然把手機號給。
傅嫣很快吃完了飯先走了。
徐未然又在食堂里坐了會兒。實在沒什麼胃口,把剩下的菜倒掉,回去教學樓那邊。
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迎面看見邢況朝這里走過來。并不想跟他在學校有太多接,免得再過上以前那種被人欺負的日子。
有意地轉了個彎避開他。
邢況沒再繼續跟,舌尖頂著齒關頗為無語地笑了下。
又在原地站了會兒,他去了班主任辦公室。
下午第一堂自習課,班里的人陸陸續續被出去,到最后只剩了徐未然和邢況。
臨近下課時徐未然才被去辦公室,魯旦很抱歉地跟說:“我可真是老糊涂了,忘了把你的名字加進名單里了。你看,這班里座位都被選完了。”
魯旦調出電腦上的位置分布圖:“這次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下次,等下次績出來我一定讓你優先挑座位。現在就剩最后一排中間有空位了,你就委屈委屈,先坐那吧。”
轉了一圈,又坐回了邢況的同桌。
課間的時候大家自覺按座位表調了位置,錢蒙抱著書走過來,尷尬地咳了聲:“未然,你過去吧。”
徐未然用求助的眼看他,想讓他再幫忙換下位置。可錢蒙這次并沒再幫,把書放到了課桌上,開始跟李章胡侃:“還是老位子好啊,跟況哥坐一塊太有力了,看看他,再看看我,每天我都懷疑投胎的時候我是不是沒給媧塞紅包。”
徐未然沒有辦法,即使萬般不甘愿,還是不得不坐過去。
邢況懶懶散散地在椅背上靠著,兩條長隨意敞著。目并沒放在上,可仍覺到一極大的迫。
坐回他的左邊,把卷子拿出來開始寫。
凳子突然被人往右邊拉了拉,幾乎拉到快與邢況的挨著。
班里鬧哄哄的,邢況用的勁很巧,沒發出什麼聲音就把徐未然連人帶凳子拉了過去。
徐未然不知道他想干什麼,飛快地看了眼班里的人,并沒有發現有人朝他們看過來才松口氣。
扭頭看他,用很小的聲音說:“你做什麼?”
“昨晚跟我說晚安,今天就裝不認識我,”他極淺地笑了聲,一邊勾起來,滿臉氣:“徐未然,你耍老子?”
徐未然招架不住,耳朵紅了一片:“我是禮貌地回復你而已,不是我主跟你說的。”
“是我說的,”他徑直看著,嗓音清冷又沉,像在威脅一樣:“是我主。”
“……”
徐未然想不通他這是怎麼了,把凳子往外移了移,往教室里又看了一遍,做賊一樣地說:“在學校你還是不要理我了,我想過幾天安生日子。”
邢況嚨里發出一聲笑:“在學校不能理你,在外面能?”
他故意離近了些,說話時有溫熱的聲氣拂在臉上:“徐未然,你喜歡的?”
“……”
“你在胡說什麼。”徐未然不想再理他了,扭回頭趴在桌上做題。
覺到邢況老實下來,并沒再故意逗。
他恢復到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閑坐在椅子里,拿著手機打游戲,桌面上只隨便扔著兩本書。
每科老師都不管他,對他的不學習早就習以為常。
徐未然并不想多管閑事,可有時會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在又一次朝他看過來時,邢況徑直對上視線,淡淡問:“怎麼?”
“沒什麼。”繼續做卷子,過了會兒,到底還是問了出來:“你高中畢業,會去哪個城市上大學?”
邢況抬了點頭笑了聲,從徐未然這邊看,很清楚地看到他凌厲漂亮的下頜線。
“不讓我在學校理你,”他說:“你可以理我?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不愿意說就算了。”
“沒有不愿意,”他看回游戲界面,手指如飛地在界面上作:“留在本地。”
有些慶幸。留在本地的話,應該還有機會能見他吧?
就算不能在一起,可是還能見到他,就是一件值得歡喜的事了。
“你去哪兒?”他問。
“我應該也是在本地。”說:“別的地方不太習慣。”
“云城也不習慣?”
“可那里沒有家啊。”握著筆填滿一道數學大題,說:“去了會流落街頭的。”
邢況看了一會兒。今天扎了頭發,出纖細白皙的脖頸。臉龐落著幾縷碎發,側臉格外溫。
讓人下意識想保護。
他沒有待太久,下課后輕聲告訴:“我先走了,晚上去沒趣接你。”
靠近他的那邊耳朵的,像是被人了一把。
沒有那麼好的定力,能拒絕喜歡的人朝遞出的橄欖枝,嚨口的“不用”沒能說出來。
雖然再次跟邢況為了同桌,但奇怪的是學校里的人并沒再跟過不去了,把當普通學生一樣對待。
非常非常不對勁,像是被人提醒過一樣。
沒有多想,放學后去了沒趣打工。
店里坐了位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人,雖然年紀不算小了,但一張臉保養得很好,模樣明艷秀致,格外惹人注目。但明顯不是出來尋歡作樂的,打扮得頗為端莊,頭發一不茍地束在腦后,舉手投足間貴氣人。
人在店里不停張,像是在找人。有男人被吸引,端了杯酒朝走過去。
“一個人來的啊?”男人還算禮貌地問:“還是來找朋友的?”
人客氣地回:“找個人。”
“是什麼樣的啊,你告訴我,我替你找。我經常來這兒,這的人我基本都。”男人把酒推到面前:“給你的。”
“不用了。”人站起來要走。
男人把攔住:“賞個臉唄,喝完這杯再走。
他一直糾纏,人明顯有些不耐煩,為了能及時,只好接過他遞來的酒,打算把酒喝了。
徐未然快步跑過去,把酒奪過來,拉著那人往后退了退,找到谷真說:“老板,那人下藥。”
谷真了幾個保鏢把那人制住,報了警。
警察查驗了酒里的分,又調取了沒趣的監控,確認酒里確實被人下了藥。那個男人有前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當晚就被拘留起來。
秋瓊聽到結果后心有余悸,坐在椅子里緩了會兒。
“小姑娘,多虧了你,”秋瓊從包里拿出錢包,看也沒看從里面出一疊厚厚的鈔票,遞給徐未然:“這個你拿著,當阿姨一點兒心意了。”
“不用了阿姨,我也沒做什麼,只是恰巧看見他往酒里擱東西。我要是不說的話,我們老板的店會遭殃的。”
徐未然往警局外看了看,時間很晚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怕邢況去沒趣找,拿出手機準備給他發消息。
來接秋瓊的司機已經趕到,秋瓊回問:“小姑娘,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阿姨您先走吧。”
秋瓊略略頷首,在司機陪同下坐上車。
徐未然的消息還沒發出去,邢況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
第一次接他電話,沒出息地有些張。
出了警局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把電話接起來。
那邊的人問:“你在哪兒?”
他的聲音過聽筒傳出來,要命的更有磁,聽得人耳朵發。
徐未然踢著腳下的小石塊,說:“店里出了點兒事,來警局了。”
“什麼事?”他的聲音帶了張:“有人找你麻煩?”
“沒有,是店里的客人差點兒被下藥。”大概說了一遍事經過。
“你在那兒等著,我很快過去。”
邢況擱了電話,卻并沒有掛掉。徐未然看了眼不停跳的通話時間,自己主把電話掛了。
他來的很快,把車停在路邊。
徐未然坐進副駕駛。
車子緩緩啟,朝家的方向開過去。
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但什麼都沒看進去,注意力全在邢況那邊。
明明跟他算不上怎麼悉,可現在他卻在送回家。怎麼想怎麼荒唐,不太真實。
對他的很矛盾,一邊不可自拔地喜歡著,一邊又覺得不可能會跟他在一起。不敢放任自己在沒有結果的事上越陷越深。
“要不然,你以后還是別來接我了。”快到家的時候,磕磕絆絆地說:“會耽誤你時間。上次那個男的應該就是隨口一說,不會真的來找我麻煩的。”
邢況把車停在家樓下,側頭看:“不是有被害妄想癥?”
“……啊?”
“因為不想見我,被害妄想都好了?”
“沒有不想見你……”
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聲音急遽低下去,差點兒沒咬到自己舌頭。
徐未然后知后覺,的話好像是有點兒曖昧的,容易被人揪著不放。
果然,看到邢況懶散又氣地笑了下,眉眼微挑。
封閉的車里線暗淡,四被蒙了層昏昧不清的影子。被無限放大,越來越清楚地聞到他上淡淡的草木香氣。
在極端安靜的空間里,聽到了他的話。
“沒有不想,”他故意頓了頓,朝這邊過來些,目從眼睛上往下掃,頓在微張的上,嗓音低低地說:“那就是,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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