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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縣》 第75章 第 75 章

 大人還說,下次遇到這種況,他就明白了。

 裴縣令裴宸有些不敢相信。

 以前劉縣丞在的時候,不愿意教他,反而是紀煬在教?

 紀煬肯定知道,自己這個所謂縣令就是在惡心他吧?

 剛開始大家還能說他裝裝樣子,可他讓手下也尊稱自己為縣令。

 好像自己真的縣令了。

 沖著這點,裴縣令就忍不住聽紀煬的話。

 這會讓裴家下面的人把房屋騰出來,搬到大宅,又像是做了一件事。

 反正宅子里的百姓們看他,都跟看神明一樣。

 裴縣令有些不住這樣的目,只好躲了躲。

 半個時辰后,這些人拖家帶口,把能帶走都帶走了。

 不能帶走還在惡狠狠說,不準別人,全都封存到一個房間,然后牢牢上鎖。

 那其他房間就空出來了啊!

 房間突然沒那麼了?

 林婉蕓適時前來,重新安排大家居住,把一些弱男子也安排到稍遠的一房屋。

 近五千百姓心里終于踏實下來。

 今年冬天,他們真的要在這樣好的房屋住下?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還能住到監工的房子里?

 雖然這一間房屋都能十多個人,那也沒問題啊。

 總比風飄雪的房屋要好。

 特別是家中有小孩的人戶,孩子們顯得沒那麼奄奄一息。

 林婉蕓過來,自然不止重新安置大家,又在每房屋選出個厲害人,負責大家日常飯食。

 邊還跟著韓家的大夫,原本是伺候韓瀟的,這會領過來,自然是給生病的百姓看診施藥。

 這不是個小工程,林婉蕓帶著丫鬟素竹也跟著索,希能打打下手。

 紀煬也來看過幾次,知道這里安排得妥當,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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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近正在看田的事,裴地的田好說,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主要是西邊劉地跟東邊鮑地的。

 看來春耕時候,他要乘船在幾個地方來回走了。

 紀煬準備年前就招募給他種田的人手。

 現在到手的田,明面上說是他的職田,自然全供他調配。

 可他的目的,自然不是自己來種,而是分給無地的百姓。

 裴地的百姓還算信他,估計消息傳出,都愿意“幫”他種田。

 可劉地跟鮑地?

 紀煬剛提出這個,反而是裴縣令,似乎有話要說。

 他這點作自然沒逃過紀煬的眼神。

 “裴縣令有什麼建議?”紀煬笑著問道。

 裴縣令原是不敢說的,但在知縣大人鼓勵下,還是道:“其實,您不用擔心這點。”

 衙門眾人都看了過去,現在留在這的,基本都是紀煬自己人。

 劉縣丞跟鮑主簿早就被打發走了,兩人也知道況,本不往這麼靠。

 所以被他們一看,裴縣令莫名張,不過還是道:“三個地方原本相隔就不遠,只是河水隔開而已。消息其實傳得很快。”

 韓瀟也點頭:“是了,消息傳得很快。”

 裴地在劉地跟鮑地中間。

 這幾日發生的事,估計兩邊都已經聽說。

 不管是消除戰禍,還是衙門正廳里勾心斗角,其實百姓們可能并不深。

 但其他幾件事,會在他們中間傳誦。

 那就是新知縣把府衙附近上好房屋騰出來,讓最貧苦的百姓居住,還開倉贈飯,更帶了大夫給他們看病。

 家人窮苦,要麼世道不好,要麼生病抱恙。

 而窮的人,又因為條件不好,生病還更多,更不敢治,越拖越嚴重,越拖越貧苦。

 紀煬做的這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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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地方住,給東西吃,給他們看病。

 這已經足夠流傳開了。

 裴,劉,鮑三家。

 跟他們三地之間的百姓,那是割裂的。

 三家在為石橋的銀子疼,在為貪污自己財產暴怒。

 而這三地百姓,想的無非是吃飽飯,不生病,有瓦擋寒。

 前面做得再轟轟烈烈,機智過人。

 實不如安置百姓的舉

 紀煬被裴縣令這麼一說,自己竟在這上面糊涂了。

 不過,這消息傳得越快,就說明三地百姓對更好生活的迫切希

 人總是會關注跟自己息息相關的事。

 安置裴地百姓,就是其他兩地底層百姓最關心的。

 他們也被安置,被照拂。

 如此,他們才會將此事口口相傳,有朝一日自己也有這樣的“幸運”。

 所以只要提出是給安置百姓的知縣大人種田,必然會有人前去。

 他明面上做的,暗地里做的,總會有不同的人發現。

 紀煬想了想道:“那就直接放出消息,說縣衙的田需要人手開耕種田,看看有多人愿意過來。”

 “至于田租,再說一遍當地田租況。”

 玉縣丞拿起賬冊,念道:“太新縣三地的田租差不多一樣。”

 “田稅,給到衙門。田租四給到裴,劉,鮑三家。”

 “按理說還應該剩三,但還有兩鼠耗,又會被監工克扣些,最后到手里不足一。”

 等于說,你辛辛苦苦做了十個蛋糕。

 三個稅,四個房租,兩個是苛捐加派。

 還剩一個,都要被打你的監工一口。

 這都沒算你的勞本。

 稅是給朝廷,但紀煬知道,灌江府況特殊,跟其他地方田稅有些不同,汴京那邊也不怎麼收這邊的稅錢,畢竟這里要養大大小小十幾個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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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些關卡也不像用到錢的樣子。

 估計都被灌江府灌江城私吞。

 田租不用說,都是裴,劉,鮑三家收。

 兩苛捐加派,多是也到他們手里。

 一整個算下來,只有幾個字能形容。

 此地百姓,苦不堪言。

 裴縣令都

 他向來是知道的,但向來也習慣了。

 從他出生起,這地方就是如此。

 紀煬并不管他有什麼緒,開口道:“那就說,給衙門種田,三田稅是灌江府的規定,暫時不變。”

 “田租收兩,其他不提。”

 這麼算起來,給那三家種田,基本要收九的稅。

 到田這,便是五?!

 聽起來像是跟三家打擂臺,那三家會同意?

 肯定會。

 要知道,那三家其中索要的兩苛捐加派,也并非你種田的時候告訴你的。

 是等你收獲的時候再說。

 租給你之前說好的,三田稅,四田租。

 等收獲之后,帶著惡徒問你要兩,你能怎麼辦?

 那幾家各自養的打手,不就是干這個的。

 契約?告

 這是裴縣,劉縣,鮑縣,你確定要告他們?

 明面跟實際不同,也只能忍了。

 所以紀煬的條件放出去,其實聽著跟另外三家差不多。

 另外三家明面放出的條件是,租他們的田地,三田稅,四田租。

 紀煬縣衙放出的條件為,租種他的荒地,需要開耕,所以三田稅,兩田租。

 比其他家的兩,只因為是要開荒,所以減免。

 這樣一平衡,紀煬給出的條件有那麼點優惠,但又沒那麼突出。

 踩著三家的底線在玩。

 但也說了,這都是明面給的條件。

 私底下三家肯定會強行加派。

 而紀煬會如何,跟著他的人心里都清楚,紀煬明面上收五,實際肯定會給很多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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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向來不經手錢糧。

 更不會真的問百姓手里要糧。

 不過這事只有紀煬的人知道,縱然裴縣令在這,他也沒看明白。

 他以為紀煬“懂事”,沒有惡意跟三家搶佃戶。

 搶佃戶這事,真的會讓三家生氣。

 到時候知縣大人肯定會遭殃。

 如果大人開的條件太優惠,那三家的佃戶肯定一窩蜂來找大人。

 那三家土地大量撂荒,是會讓三家立刻聯合起來,著手對付知縣大人的。

 還好還好,這條件沒那樣夸張,估計只會過來一部分佃戶。

 在三家容忍范圍之

 紀煬自然是在計算。

 他要給百姓優惠,但又不能直接及三家利益。

 別看這三家如今斗眼一樣。

 如果自己在基未穩的況下,搶走他們的佃戶,讓他們沒有種田的“工人”,明日這三家就能暫時聯合起來對付他。

 他們自然不是真的心疼離開的佃戶,只是心疼自己被搶了“工”。

 肯定會格外憤怒。

 所以紀煬開出的條件只是看起來平平。

 只有真正在田上種地的人,才能會到好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

 一個人在公司上班,扣掉五險一金只有三千工資,你覺得比較

 但其實他季度獎有二十萬分紅呢?發的還是二十薪呢?

 二十薪的意思是,一年發二十個月工資,多出的八個月都用其他方式發到手里。

 明面的工資條,跟實際到賬,一直是兩回事。

 有的是到賬更多,有的是到賬更,全看單位跟老板了。

 不是紀煬故意要這麼彎彎繞繞。

 在不及三家核心利益,在不讓他們有危機抱團的況下,這種一步步蠶食的方法最穩固。

 無論什麼事都不能冒進。

 改變向來不是個簡單的事。

 稅改,田改,哪一次改變不是經過漫長掙扎。

 公元八年,王莽篡漢,他面對的也是這種局面,豪強強占土地,百姓無田田。

 所以他要讓天下土地收歸王有,統稱為“王田”,不準私人買賣,而且規定一家不能超過多,否則要分給鄰居等等,聽著是不錯,但結果呢?

 當然他的田改并沒有這樣簡單,其中有好有壞,但冒進跟想法不以及跳過當時生產力來進行改變,必然行不通。

 不僅豪強會反對,沒有真正得到土地的百姓也會反對。

 想法再好,也要符合當時的況。

 如果紀煬現在提出對標扶江縣,讓此地百姓田稅都變,開荒還減半。

 明天他們這群人全都要死在太新縣衙門里。

 吳指揮使奔過來都沒用。

 不過沒關系,他很有耐心慢慢種田。

 幾十年積的舊疾,也沒人指一個多月給治好。

 此事定下。

 衙門這邊也開始招佃戶。

 果然,因為明面上的條件差不多,三家并未過多注意。

 而且三個地方加起來,一共四千五百畝荒地,能招走多家佃戶?

 他們手指頭就行了,不會損傷到他們的利益。

 但三地百姓卻對此事抱有極大熱

 趕在十二月二十前,所有田地都已經租種出去。

 特別是裴地的田,幾乎被所有了安置的百姓們瘋搶。

 裴地一共有一千五百畝荒地,租給了一兩百戶人家,這些人戶以前都在裴家做事,還是頭一次換主子。

 其中就有紀煬剛到太新縣,被監工鞭打的那個農戶。

 那個農戶只是愣愣神,就被監工拿著鞭子,若不是知縣大人攔下,他估計要被打個半死。

 當時瞧著知縣大人讓人捆了監工,他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那會甚至想,就算事后惡報復,把他打死了,他都覺得值。

 可事后有知縣大人吩咐,他并未被報復,那監工看著他吹胡子瞪眼,卻也不敢他。

 這次要起兵禍時,知縣大人又把他母親娘子接到溫暖的大房子里,他自然激不盡。

 所以一聽說知縣大人的田里需要人耕種,他頭一個就去報名!

 他家帶著母親娘子,還有兩個弟弟,一共租了十二畝田。

 一般的田租都要提前,如果不的話,那就簽個契約,證明你欠了地主家多田租。

 等到莊稼收獲,田租的時候再說,當然,這可不是無息貸款,到時候連本帶利要一起還的!

 這也是榨百姓的一種手段。

 這些豪強,可不是簡簡單單租地給百姓們種。

 種地要租金,你沒錢就寫借條,借條的利息自然他們說了算。

 回頭還不上?那賣兒賣,這總可以吧?

 你家老婆典賣了吧?你自己,直接當我家奴仆好了。

 對了,你家還要買種子吧?

 還要用農耕牛吧?

 還不快來借高額貸款!不借?不借你們去哪種地?吃什麼飯?

 一家家的,都是這樣被拖垮,都是被這樣當奴隸用。

 等于他們一年辛苦到頭,反倒欠一屁債,若再來個小病小災,對他們無異于是滅頂之災。

 可他來知縣大人這里簽契約的時候,聽到利息的時候使勁耳朵。

 沒看聽錯吧?

 大人說,每畝地的產量高于一百二十斤,就不收利息?

 假的吧?

 負責簽契約的玉縣丞道:“你們耕種都是荒地,大人給你們放低了條件,念在開耕的份上,只要畝產過這個數,就免除你們田租的利息。”

 “荒地嘛,自然不同。”

 他卻張張,其實那地也不至于太荒。

 前兩年還有人耕種的,只是最近幾年子太多,這才跑了的。

 稍微翻翻,還是能用的。

 可玉縣丞并不讓他說,只道:“相信知縣大人。”

 相信。

 他肯定相信。

 所有想去田做事的佃戶,都察覺出一不同。

 至現在衙門辦差的人,特別是知縣大人的人,不會對他們呼來喝去,手里更沒有鞭子。

 不懂的地方,還能反復問,不會挨打。

 這日子。

 是真的?

 旁的不說,田租沒有利息,已經讓他們很多人松口氣。

 至于說什麼畝產一百二十斤。

 他們就算拼命也要做的,而且他們也會制,到時候多多施,多跑幾趟挑水,一切都會好的。

 相信知縣大人,他們也只能相信了。

 等到十二月二十三小年。

 紀煬終于從這些公務里,等他再看到五姑娘的時候,見穿了簡單利落的裳,正跟著韓家的大夫學把脈。

 五姑娘見他眼神,頗有些不好意思,也知道紀煬不會阻攔,認真診脈之后才去找紀煬。

 紀煬手一:“幫我也看看?”

 沒想到五姑娘還真的把手指搭在紀煬脈搏上,認真道:“熬夜勞累,多歇歇,不用吃藥。”

 說過,兩人都笑。

 這還用診脈嗎,兩人朝夕相,這還不知道?

 只不過最近太忙,不是這個先走,就是那個晚歸。

 這會也是空說會話。

 但話還沒落下,就見衛藍領著人過來,衛藍后是四個書生模樣打扮的人,其中兩個看著風塵仆仆,應該是趕路而來。

 衛藍介紹道:“這兩個是從隔壁今安縣來的,另兩個是太新縣本地人,他們都是秀才之,想求見韓瀟韓先生,說以前是韓家私塾的學生。”

 韓家私塾學生眾多,指點過的也多。

 裴縣令就是其中之一,這四個更是。

 他們聽說韓瀟韓先生跟著新知縣過來,大家各自寫了書信,湊了盤纏過來,想求見韓先生。

 這約莫就是地方有個學儒的好

 比扶江縣百倍的地方,還能培養好幾個秀才出來。

 他們過來的目的顯而易見,為了接下來秋試努力,自然要好夫子教導,韓瀟就是附近最好的人選。

 其中一個秀才開口拱手道:“其實,其實我們早知道您的名字,我們幾人本想湊了錢去扶江縣的。畢竟韓夫子他們都在那邊,也有老師在。”

 “對,原本打算攢兩年就去,沒想到,沒想到您跟韓先生都來了太新縣,所以,所以便冒昧打擾。”

 紀煬看看他們,見四人的表,就知道他們真的這樣想。

 想跟著老師去更安定一點的地方讀書,沒想到他們反而過來。

 不過還知道他的名字?

 紀煬笑:“那你們稍等,讓人去問問韓瀟在哪。”

 五姑娘也笑:“我先去忙。”

 紀煬點頭,目送給學習看診。

 他正好要回衙門,干脆去找找韓瀟。

 但紀煬沒看到背后四個書生秀才的眼神,所有人都是同一個表

 這就是紀煬啊!

 他們雖然人在灌江府,可也知道紀煬的。

 因為聽說韓夫子舉家搬到扶江縣之后,他們就在了解扶江縣的況。

 越了解,越敬佩這位知縣大人。

 這也是他們四個想去扶江縣的原因之一。

 便是中不了舉人,留在那教教學生,好好生活也行?

 反正比灌江府強的。

 誰料他們還沒湊夠盤纏,紀煬紀知縣,加上韓家家主韓瀟,就來了灌江府?還到了太新縣?

 原本心還在猶豫,可近來發生的事,讓他們急切想來太新縣衙門,更不知到底是想見韓瀟韓家主,繼續拜師讀書。

 還是想要追隨這位在灌江府不是很有名氣,但實在厲害的小知縣紀煬。

 這會見到本人,誰眼中不著激

 紀煬在跟韓瀟說學生的事,毫不知道自己已經為被追隨的對象。

 韓瀟對學生們倒還好,指點他們學問對他來說并不費事。

 但他卻看向紀煬,道:“對了,你是不是很久沒讀書了。”

 ???

 不是吧?

 “從扶江縣離開,你在潞州,又去汴京,現在在此。應該是沒空的。”韓瀟下定決心,“之前你的文章,考個秀才,勉強中舉不問題。”

 “反正馬上過年,接下來都會很清閑,要不然趁這個時間,讀些晦的書?”

 在扶江縣,韓瀟就一副勸學的模樣。

 但那會不是很,也只能扭扭來勸。

 紀煬知道,他是可惜自己不能去科舉了。

 現在呢?

 現在悉了。

 就直接開始勸了???

 他剛從公務里走兩圈啊!

 “這事正好提醒我了,我單獨給你出試題。”韓瀟拍拍紀煬肩膀,自己不會覺得辛苦的!

 只要能讓紀煬文章越來越好,這條路越來越通暢!他也算對得起自己讀過的書了!

 當天晚上,紀煬面對厚厚的試題無語凝咽。

 行吧。

 雖然他見過皇上,斗過豪強,宰過匪徒。

 這作業,該做還是要做。

 寫吧,寫到開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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