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說完這些狠話，便與黃燕玲一道起告辭了。熊金龍和劉肇雖然心里帶著無盡的怨念，但還是強打著笑臉，把二人送出了市政府，還在黃燕玲的奧迪車后背箱里塞了一堆長固市的土特產，再三表示歡迎秦總和黃總多到長固來走走，有投資的機會不要忘記長固。

看著秦海他們的車揚長而去，熊金龍和劉肇對視了一眼，各自都在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無奈的神。

“老劉，你對這事怎麼看？”熊金龍問道。

“很棘手啊。”劉肇嘆道。

熊金龍道：“我先前還以為他會向我們提出什麼要求，讓我們嚴懲超賽公司。誰料想，他居然來了這樣一手。現在想來，還不如一開始就答應他對超賽公司進行一些置，沒準結局還比現在更好呢。”

“能有什麼好的結局？”劉肇道，“你沒看出來嗎，王培超把秦海給得罪狠了，秦海這一回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想想也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億萬富翁，多中央領導都看重的人，讓一個小小的王培超給耍了，他不報復回來反而不正常了。”

“還是年輕氣盛啊。”熊金龍評價道。

“人家有氣盛的資本嘛。”劉肇補充道。

熊金。 龍問道：“老劉，你覺得咱們下一步該怎麼做？當初王培超在長固創辦超賽公司，向幾家銀行貸了2000多萬，因為有庫塞拉公司做保，咱們政府辦公會集表決，同意縣里的幾家銀行向他放款。如果秦海說的是真的，那麼這些貸款的風險就非常大了。如果超賽公司真的破產了，咱們幾家銀行都得跟著完蛋了。”

“可是，如果向超賽公司追加這些貸款，超賽公司就完蛋了。”劉肇提醒道。

“你覺得，超賽公司還能撐多久？”熊金龍冷笑道。

“不好說。”劉肇心里也沒底了。尼瑪，這事真夠讓人火的。一家大企業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告訴你，說要把你治下的某某公司整垮，你非但不能上前援手，還要跟著一起拆臺，這算不算喪權辱國啊？

熊金龍沉聲道：“老劉，我覺得，你還是找王培超他們談一談，把秦海的這個態度也向他們明說，讓他們想辦法去協調。不要把事搞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至于銀行那邊，該提醒的地方，還是要提醒，至不能繼續向超賽公司提供貸款了，原來的貸款，也要有步驟地收回。”

“這樣一來，超賽公司的經營想必就會非常困難了。”劉肇道。

熊金龍道：“這個就需要他們自己去想辦法解決了，咱們是政府部門。不能替企業去擔這個風險。”

“我明白了。”劉肇點頭道，“我馬上就聯系王培超。”

王培超接到劉肇的電話。馬上就趕到了市政府。聽劉肇轉述完秦海的話，王培超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里，半天都呼不出來。

“這……這個王八蛋，也太欺負人了！”王培超大罵道。

劉肇可不敢跟著王培超一起罵秦海，他假裝沒有聽到王培超的話，只是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說道：“王總，對于超賽公司和大秦集團之間的這些，熊市長和我都是非常痛心的。我們希你們能夠采取一些切實的行，消除雙方的誤解，不要把事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哪是什麼誤解。分明就是姓秦的黨同伐異，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我還就不信了，他能拿我怎麼樣！”王培超厲荏地喊道。

“秦董事長說，他們將會采取一些極端的行，目標是最終使超賽公司破產。這個結果，是我們不希看到的，王總對于超賽公司的經營，有什麼沒有考慮。如果大秦集團真的采取一些競爭手段，超賽公司能不能應付？這個問題不單是我關心，方書記和熊市長也非常關心。”劉肇道。

王培超正道：“大秦集團的規模是我們的幾百倍，面對他們的挑釁，我們超賽公司當然是有一些力的。不過，有長固市委市政府領導的支持，我們超賽公司全干部職工有信心、也有能力扛住力。在這個過程，有一些事，可能是需要市政府給我們提供一些配合的。”

“什麼事？”劉肇問道。

“我們準備上一條新的生產線，目前資金有些短缺。市政府能不能給我們協調一下，讓幾家銀行給我們再提供2000萬元的貸款。”王培超道。

“這個……恐怕有些難度。”劉肇只覺得頭大了一倍，熊金龍說要收回超賽公司的貸款，王培超居然還想貸更多的款，這怎麼可能呢？他斟酌了一下詞句

，換了一副盡可能和的口吻，說道：

“王總，今天請你過來，還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全國經濟呈現出一些過熱的傾向，中央為了調控價、投資，對各大銀行都下達了收銀的通知。剛剛建行、工商的行長都到我這里來過，說據上級通知神，他們要對以往發放的貸款進行清理。超賽公司前年從銀行借了2400萬的貸款，現在已經到了償還的時候了。你看你們什麼時候能夠把這些錢還給銀行？”

“收銀，我怎麼沒聽說？”王培超一愣。

“這是剛剛下發的通知，估計銀行的業務員很快就會和你們公司聯系的。”劉肇說道。說這話時，他多有些心虛，因為這個所謂的通知，其實正是長固市政府下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讓超賽公司把過去欠的貸款趕歸還給銀行，以免未來因為超賽公司的破產而使之為爛賬。

“剛剛？劉市長，不會是市政府聽信了秦海的話，對我們超賽公司過河拆橋了吧？”王培超心念一，突然明白了劉肇的真實意圖。

“絕對不是！”劉肇用堅定的語氣否定道，作為一名政府員。睜著眼睛說瞎話是最起碼的基本功了，沒有這套功夫，怎麼可能在波詭云譎的場中做到游刃有余。

“市政府對超賽公司的支持是一貫的，始終不變的，這一點王總盡可放心。現在銀行方面有一些困難，希王總能夠諒這種困難。幫助銀行收回貸款。請你相信，困難只是暫時的，等到政策寬松一些，王總想貸多錢，我們市政府都會幫你們貸到。”劉肇花言巧語地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代表超賽公司的全部干部職工，謝謝劉市長的意了。”王培超心中冷笑，但里還得說著場面話。他知道自己不能怨恨劉肇，畢竟對方是個員。不會拿自己的烏紗帽去替企業擋槍。秦海已經亮出了獠牙，在這個時候，別人躲得遠遠的，不敢和超賽公司有什麼瓜葛，這也是人之常了。

在作出一旦有充足的流資金就會償還銀行貸款的承諾之后，王培超帶著郁悶的心，離開了市政府。走出大門之外，他從懷里掏出大哥大。撥通唐洪惠的私人電話：

“洪惠，我問你。曲陶那邊現在有什麼靜？”

“培超，你聽說了嗎，秦總到曲陶了。”唐洪惠一驚一乍地報告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王培超哼了一聲，“他和黃姐跑到長固來了，嚇唬了我們一通，還跑到市政府去給我們上了點眼藥。真的特喵的！”

“培超。你說咱們是不是搞得有些過分了？秦總可是有背景的人，萬一他要跟咱們為難，咱們可就完了。”唐洪惠說道。

王培超咬牙切齒地說道：“現在說這個也晚了，我就不信他秦海有三頭六臂，能把我怎麼樣。洪惠。你說說看，曲陶這邊現在打算怎麼做，還有，他們有沒有注意到你和我們的關系？”

唐洪惠道：“公司這邊現在正在搞生產線的調整，要上陶瓷車刀項目了。聽劉總、明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想把陶瓷車刀當公司未來兩年的支柱產品。傳統的家用陶瓷刀方面，公司已經做出了大降價的安排，把價格降到接近本線的地方，我估計是針對超賽公司來的。

至于我嘛，黃姐一開始把我的工作安排到別的地方去了，不過剛才又找我談了一次，說我們大家要團結，曲陶還是要相信原來建興礦的伙伴。現在安排我做陶瓷車刀項目的技負責人呢。”

“讓你當技負責人？”王培超眼前一亮，“這麼說，你能夠拿到陶瓷車刀的所有技資料？”

“嗯……拿倒是拿得到，可是……”唐洪惠開始支吾起來了。

“可是什麼？”王培超問道。

“培超，我不敢跟你們一起干了，咱們大家見好就收，好不好？公司里新制訂了很多規定，要求接核心技的人員要簽保協議，違反了協議要法律懲罰。還有，技人員進出保車間也有人檢查，不能攜帶任何資料。我擔心，如果我……說不定會被他們發現的。”唐洪惠說道。

王培超道：“怕什麼？不讓帶資料，你就用腦子記下來好了。一次記一點，出來以后馬上寫出來，有三五回也就把資料記得差不多了。陶瓷車刀這個產品，曲陶已經準備了好幾年了，想不到在這個時候能夠最終完研究。

這個產品的價值，你是知道的，如果我們能夠拿到凝膠的配方，這個市場我們就能占有一半，你算過沒有，這是多大的收益。你在曲陶的份才1%，而在超賽公司，你有15%的份，該怎麼做，還用我教你嗎？”(未完待續……)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