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卡安可不是一個尋常人，他早年留學于國的麻省理工，在那個牛人如云的學校里也算是個佼佼者，以學功底扎實和思維活躍而著稱。博士畢業后，他回到西，被西航空技學院聘為教授，從事包括超導在的一系列研究工作，也取得了不優秀的果。

一個偶然的原因，讓卡安關注到了雷電收集問題，并馬上就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其實，雷電收集是一個偏門而且無解的問題，超導材料和超級電容是這項技面臨的兩大難題，沒有人能夠看到解決這兩大難題的出路在哪里。對于其他學者來說，遇到這種問題肯定是要繞道而走的，沒有必然把自己的大好年華和前途埋在這個無底里。但卡安卻不同，他是一個極其自負的人，總覺得別人解決不了的問題，才是需要他來解決的問題，于是別人越是勸他不要栽進去，他越是要義無反顧地往里沖。

憑著自己的聰明，卡安發現了當時在超導研究中存在的障礙，預見地提出了鐵基超導才是超導材料研究的出路，銅基材料是沒有前途的。他還琢磨出了一套制造超級電容的方法，其思路也是別出心裁的。他向西政府申請了一筆龐大的資金，用于研究鐵基超導材料和超級電容，并聲稱這兩項技一旦解決，雷電收集的問題∠就將迎刃而解。他還做了一個本收益計算，認為政府向他投的錢在未來可以通過雷電收集百倍地回收回來，所以這種投資是完全值得的。

他的申請報告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在這件事上，還真不能說西政府有多麼僚或者短視，可以說全世界99%的科學家都不會支持在這樣的項目上投重金。余下那1%則估計會投棄權票。卡安能夠偏執地相信自己的能力，但政府和專家委員會是不會陪著他瘋的，國、俄羅斯、日本都不敢去搞雷電收集，西憑什麼去玩這種高大上的項目？西也不是什麼富裕國家，有這些錢，搞全民醫保、經濟適用房、希工程啥的。不比扔到水里去要強？

航空技學院的領導很認真地和卡安談了一次，大致意思是讓他趕醒醒，別把時間浪費在這種項目上，黨和國家有無數重要的項目需要他的智慧，他現在這樣浪費時間，是對人民的犯罪。

毫無疑問，這種勸誡在卡安這里是無效的。他雖然是個專業的科學家，但在敝帚自珍這一點上，與民間科學家沒什麼區別。他認為從上到下的僚都是愚蠢的。看不到他所提方案的價值。他堅信，如果政府能夠支持他開發出雷電收集系統，西將會因此而躍居世界前列，超英趕不在話下。

卡安和校方扛上了，校方不讓他繼續研究下去，他就偏要繼續研究下去。沒有經費，他就先做理論研究，弄出一大堆理論模型。然后向國際期刊投稿。讓人惱火的是，那些知名的國際期刊對于這種沒名堂的事也不興趣。倒是有幾家沒什麼影響力的刊發表了他的文章，但引用率始終為零，本就沒濺起什麼水花。

由于他不做校方布置的任務，他原來所擁有的各種權利便逐漸被收回了，他了學校里的一個另類。由于無法從學校得到支持，卡安便開始了向外的游說。他去找各個州的政府員，找西的大企業家，希這些人能夠支持他的想法，可惜的是，每一個人沒等聽完他的敘述。就斷然拒絕了他的要求，讓他屢屢鎩羽而歸。

隨后，卡安便做了一件“no_zuo_no_die”的事，他弄了一支油漆噴槍，在西利亞、里約熱盧、圣保羅等地的路燈桿、立橋等地方，噴上“雷電收集、利國利民”這樣的廣告語，希能夠有人看到之后開始關注此事。刷廣告自然不可能不留聯系方法，各地的警察局順藤瓜，直接把他按在了家門口，向他開出了巨額的罰單。

就這樣，他因為在公共場所涂而被罰沒了所有財產，老婆和他離了婚，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他自己也被學校開除了教職，落了個流落街頭的結果。

“呃……”

聽完卡安的自述，寧靜拼命地咬著牙關，生怕自己會笑出聲來。這位仁兄也實在是太搞了，堅持自己的學思想也就罷了，居然還腦大開去刷什麼廣告，也不知道是讀書讀傻了，還是太過于自負了。細想想，寧靜又莫名地生出了一些，的確，卡安如果愿意放棄自己的想法，現在估計還是一個知名教授，走出去人五人六的。但他卻偏偏選擇了堅持，真有些帶漸寬終不悔的境界啊。

“可是，你找我是想說什麼呢？”寧靜回到了最初的問題上，自己只是來西的一個游客而已，卡安拉著想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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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安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一開始，以為你是日本人，想請你回日本去幫我了解一下，有沒有哪家企業愿意資助我的研究。既然你是中國人……”

“中國人怎麼啦？”寧靜把眼睛瞪起來了，你都混這樣了，還歧視中國人呢，信不信我把我老公來，好好收拾收拾你？

卡安自知失言，連忙解釋道：“不不，我毫沒有歧視中國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中國的大企業可能不太多，要能夠資助這個項目的企業，就更不好找了。”

寧靜冷著臉問道：“你需要多資助？”

“最起碼，需要5000萬雷亞爾。”卡安說道。

雷亞爾是西的新貨幣，在貶值之前與元是一比一的比價。卡安說需要5000萬雷亞爾，就相當于需要5000萬元了，這的確是一筆非常龐大的資金，也難怪西政府不給卡安面子了。卡安憑著紅口白牙這麼一說，就希一家企業能夠拿出這麼多錢來資助他，換誰都不會答應。

“你要這麼多錢干什麼？”寧靜說道，“你這些錢是用來修建一個雷電收集電站的嗎？”

“不是的，這些錢是用來攻克雷電收集的兩大障礙，也就是超導材料和超級電容。對這兩者，我都有的思路，只是需要資金支持而已。如果有企業愿意資助，我可以把研究果的50%收益轉讓給這家企業……”卡安說道。

寧靜笑了，卡安說的這套，和秦海慣常的做法還真像的。只不過秦海屬于出錢的那方，他往往是找到一個科學家，然后自己出錢，對方出智慧，共同攻克一個難關，再把最終的果二五分。如果不是卡安說的這兩項技太過離譜，寧靜還真想給他和秦海之間牽牽線。

“超級電容就不說了，是鐵基常溫超導材料，有5000萬元就能夠開發出來？”寧靜帶著幾分挖苦的口吻問道。

卡安搖搖頭道：“應當是不夠的，不過我只要證明了鐵基超導的存在，就是一個偉大的突破，屆時會有企業愿意繼續投的。”

寧靜無聲地笑了，鐵基超導的存在，已經不需要卡安去證明了。卡安離開研究崗位好幾年，與時代已經節了。當然，如果沒有秦海這個逆天的存在，鐵基超導的突破不會這麼快就實現，卡安不知道世界上已經出現了鐵基超導材料，也是符合一般科研規律的。

這時候，蘇澤帶著幾位太太向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寧靜不想讓們看到自己在和一個流浪漢聊天，便站起，對卡安說道：“卡安先生，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會向別人介紹的。我想問問，如果有人對你的研究興趣，他應當如何聯系你呢？”

卡安遞給寧靜一張名片，說道：“這是我的名片，這個電話在短期是不會改變的，至于住址嘛……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說到最后一句時，他又有些難堪了。他現在的生活狀態就是居無定所，這實在不像是一個面人的生活方式。

寧靜收下了名片，猶豫了一下，從兜里掏出幾張西紙幣，說道：“卡安先生，也許你需要這個……”

“不不！”卡安像是被火燙了一下似的，連忙退后幾步，結結地說道：“謝謝小姐，不過我并不是乞丐，我現在也是有工作的……我是說，我可能有一些臨時的工作，足以糊口了。”

“原來是這樣，那冒昧了。”寧靜淺淺一笑，收起了錢，然后點頭辭別了卡安，向蘇澤等人走去。知道卡安還在維持著他的自尊，也許正如他自己所說，他能夠找到一些臨時的工作，掙到吃飯的錢，這樣向卡安施舍，倒是有些唐突了。

“秦太太，你怎麼會遇上他了，他和你說什麼了？”蘇澤快步地走過來，迎上寧靜，然后斜著眼看了一下剛剛走開的卡安，對寧靜問道。

“怎麼，你也認識他？”寧靜奇怪地問道。

“當然認識，他是一個瘋子，圣保羅沒人不認識他。”蘇澤用鄙夷的口吻說道。(未完待續。。)

ps：順便說一下，用噴槍在電線桿、立橋上刷廣告宣傳自己的思想，并不是橙子編出來的，這是90年代末帝都一位民科干過的事，當時很多立橋上都有這麼一句“xx碼，一統世界”……笑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