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捷利康公司願意加。」會議室的門一下子被推了開來，進來的是個圓頭圓腦的白胖子。

「楊銳！」白胖子大聲的喊，張開了手臂。

「弗蘭奇先生？」楊銳有些驚訝的站了起來，和白乎乎的弗蘭奇擁抱了一下。

弗蘭奇使勁的了一下手臂，才將楊銳給放開來，裂開大笑，用英語道：「實在不好意思，我接到通知的時候還在南非，沒有到北@京的班機……」

他解釋了一通為什麼來晚的原因，又指著後的中國人道：「我請林經理從天津將我送過來，沒想到還是遲到了……但是，我們捷利康想要合資的心是不變的。」

「來了就好，先坐下來。」楊銳對弗蘭奇是明顯的寬容。

還在西堡中學的時候，楊銳就和弗蘭奇打了道，後來，西捷工廠建立的時候，又是弗蘭奇出面。

總的來說，弗蘭奇是楊銳在捷利康最悉的人，也是他相對比較信任的。

最起碼，比完全沒見過面的洋人要信任的多。

雖然都是來賺錢為利益而奔波的，可是說起來，洋人也是講誼的，弗蘭奇也會為自己認識諾獎獲得者這份關係而珍之重之的。

「楊銳先生，恭喜您獲得諾貝爾獎。」弗蘭奇從兜里掏出一個錦盒來，鄭重其事的送給楊銳，道：「這是我在南非得到的一件小玩意，請一定收下。」

按照老外的習俗，楊銳就此將錦盒打開，就見裡面出一顆漂亮的藍寶石。

「這個禮有點重了。」楊銳不知道南非是否產藍寶石，但是，就算是出產，想來也不會太便宜的。

「您得的可是諾貝爾獎啊，無論如何，都應該送一件拿得出手的禮。」弗蘭奇用很中式的模板說話，被翻譯高看了一眼。

利安德爾上說著要退出了，卻是沒有從會議室里離開，此時看著弗蘭奇贈送的錦盒的藍寶石，再想到自己送出的麥，不狠狠的瞪了自家翻譯一眼。

小翻譯也很是無奈，眼著楊銳，心道：誰知道你收禮收的這麼兇啊。

「沒想到捷利康將你給找了過來，你們對合資有什麼想法？」楊銳和悅的問了弗蘭奇一聲。

利安德爾再次羨慕的看了一眼，這是其他人都沒有得到的待遇。

弗蘭奇也知道這是一個重要的機會，連忙道：「捷利康的政策是靈活的，我們非常希能夠得到製藥廠的控權，估價也可以是浮的。如果不行的話，我們也願意接50%的分配方案。」

這同樣是弗蘭奇給予的回饋了，看似後退了一步，實際上也是保留著大量的議價空間。

楊銳笑一笑，沒有評價，點點頭，道：「的方案，你們得與化葯振興辦公室談，我只負責離子通道實驗室。」

「我明白的。」弗蘭奇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

他之前曾經站在楊銳的一邊，將國醫外貿的不過氣來，就弗蘭奇想來，此時大約也是一樣的要求。

楊銳亦不解釋，對於製藥工廠，他名下有百分百屬於自己的華銳製藥，對這家形態未定的國企，就興趣缺缺了。

這可是一間要容納上萬名工人的工廠，就像是80年代末的大多數國企工廠一樣，它的功能已經從盈利變了儘可能的容納更多的人了。

所謂的社會責任，現在的國企工廠是承擔的足夠重的。

捷利康這些外企製藥公司，既有國外的銷售刺激，又有建立國關係和銷售網路的需求，所以能夠忍無盈利的製藥工廠。

楊銳對此就沒興趣了，國大約也不太能夠忍一名學者以個人的名義國企這種事，楊銳不想羊沒吃到，先惹一。

「再說一點，新工廠的藥品開發，是由北大離子通道實驗室來進行的，新葯的本和所有權，也都是歸於離子通道實驗室的。」楊銳又給打了一針預防針。

幾名白人互相看看，都只能默認下來。

這樣的模式，他們自然是不喜歡的，但是，店大欺客的事也不是只有中國才發生過。得到了諾獎的楊銳，是經費名氣和渠道都不缺了，他們也只能選擇加或者不加而已。

「得了，咱們會就開到這裡……」楊銳事說完了，立即就站了起來，他現在最不樂意的就是浪費時間了。

「正好到了實驗室了，能不能參觀一下離子通道實驗室？」霍索恩搶在楊銳正式結束之前，提出要求。

楊銳想了下，道：「那就參觀吧，沒什麼準備，小王，你給帶一下。」

他乾脆就不準備帶著人參觀了。

好在大家的關注點也不在他上，倒也是無所謂誰來帶著參觀。

包括弗蘭奇在，還是更想確認一下，離子通道實驗室的實力。

……

化葯振興辦公室里，胡池胡主任，曾經的胡書，看著楊銳遞的文件，眉頭深蹙。

楊銳的計劃，看起來很好，就像是充滿了夢想的故事。

胡池從中讀到的，卻有太多太多的無稽了。

華北葯業異地重建，已經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了，雖然通過黨校，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問題，但是，楊銳竟然提出請外企前來與這家新命名的「北方聯合葯業」合資，胡書仍然覺得過於理想化了。

合資固然是一件很好的事。

首先一方面，外企能夠帶來先進的管理和生產經驗，這是中國很需要的東西。

另一方面，外企還能帶來令人眼饞的外資。

外資就是外匯，而且，外資所代表的外匯，是必須按照國家要求，以方匯率來結算的。

為什麼那麼多的案例里，外資總是極佔便宜的簽訂協議了，許多時候，就是因為外匯是通貨，而人民幣是通貨膨脹貨。

一家企業若是能夠達合資，銀行不用問，就會跪著送來貸款。

所以，問題的關鍵，又回到了合資的可能上了。

外企憑什麼與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工人負擔的北方聯合葯業合資呢？

雖然在喬辦工作了一段時間了，胡書依舊認為合資是很艱難的事。

他見過太多國企的合資談判了，儘管文件中總是不盡其實，可胡書還是能從字裡行間，察覺到合資遇到的種種問題。

權分配、企業估值、配套政策、職工政策等等問題，不是本著一顆想要功的心，就能得到功的。

許多時候，企業負責人在外企代表的要求下步步退讓，最終依舊不能達合資。

而在此之前，為了避免出現無底線的合作，中央更是三令五申，對合資做出種種要求，這些劃出來的紅線，很多時候就是企業的死亡線。

「想的太好了，事哪能就按照你想的方向走呢。」胡池嘆一口氣，心裡默默的想，就算你拿了諾貝爾獎，也不能讓地球圍著你轉啊。

「給幾家外企發函吧，先看看有幾家願意來談的。」胡池出了辦公室，將文件丟給了自己的書，臨回去前，又道：「你要仔細詢問對方的意願，不需要強迫，另外，是走過場來的外企，還是確實有意向的國企，你要甄別一下，標註出來。」

胡池心道，如果沒有真正願意談合資的外企，那就還是按照既定計劃，出國採買一番好了。

這樣一想，胡池才漸漸平靜下來，覺得世界又回到了悉的軌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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