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誇獎我了。」

馮嘯辰擺出一副可憐樣，說道：「60萬千瓦定子運輸的那件事，也是機緣巧合，正好讓我上了。說什麼居中協調，完全是往我臉上金了。其實我做的唯一貢獻，就是陪著一位電焊工師傅在鉗夾車上吹了一個晚上的風，其他的我就沒幹啥了。」

薛暮蒼在旁邊笑著補充道：「這個我可以證明。不過小馮長，你還有一個重要況沒有向大家說明，這可不太合適。」

「什麼況？」馮嘯辰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陪著馮長在鉗夾車上吹風的，是一位很年輕的電焊工，而且長得非常漂亮哦。」薛暮蒼哈哈笑著，向眾人出了一個猛料。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吳仕燦先笑了起來。他當初是被馮嘯辰用激將法給激到重裝辦來的，這些天在重裝辦上班，與馮嘯辰關係得不錯。遇到關於馮嘯辰的笑話，他自然要湊個趣。

王基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也跟著起鬨道：「唉，我怎麼就沒上過這麼好的事呢？如果讓我上了，我也樂意吹一宿夜風的。」

其餘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像羅翔飛、徐曉娟這些人自持份，不好附和什麼，不過也覺得有趣的。至於鍾啟帆、張鶴這些人，與馮嘯辰沒那麼，不好鬧得太誇張，只是笑一笑，捧個場而已。

馮嘯辰裝出狼狽的樣子，陪著大家訕笑不已，趁著大家沒注意的時候，向薛暮蒼遞過去一個激的眼神。謝皓亞前面那番話，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對馮嘯辰都是不利的。他提馮嘯辰的事跡，又說馮嘯辰和很多部委領導很，再說馮嘯辰在綜合能夠減他這個長的力，這就相當於把馮嘯辰架在火上烤了。

都是中層幹部，互相都不底的況下，說一個人本事大，是容易給他拉來仇恨的。綜合並不只有馮嘯辰一個副長，謝皓亞只提馮嘯辰而不提冷飛雲，這讓冷飛雲又會如何想呢？

當然，馮嘯辰倒不用擔心冷飛雲對他有什麼看法，這段時間冷飛雲總纏著他學技，私底下不時以「馮老師」相稱，半開玩笑，但也有半分是認真。謝皓亞說馮嘯辰有本事，冷飛雲心裡是沒有什麼疙瘩的。

薛暮蒼這一打岔，就把謝皓亞的話給化解開了。大家關注的重點轉到了馮嘯辰和所謂漂亮焊工的一夜風流上面，會覺得他其實也就是一個小年輕而已，沒什麼太值得重視的。

羅翔飛其實也覺出了謝皓亞的話有些不妥，正打算說點什麼來打個圓場，被馮嘯辰和薛暮蒼一唱一和搶了先，也省得他費心機了。他看看眾人笑得差不多了，便說道：「和各部委聯絡的事，還是小謝你多跑一跑，你這方面的資源比小馮多。小馮和小冷的長可能還是在和企業打道這方面。我聽說小冷在機械部的時候，跟著部長做過很長時間的一段基層調研，在這方面經驗也應當是比較富的。」

「我跑過一些基層，不過技方面的事還不太了解，需要向大家學習。」冷飛雲應道。

「大家都需要互相學習。」羅翔飛就著冷飛雲的話頭說了一句，然後又回到正題，說道：

「當下我們最迫切的任務有兩項。一是168噸電自卸車的技引進，這是千萬噸級天礦套設備的一部分，這個項目我們已經有一些基礎，羅丘冶金機械廠在此前已經研製功了120噸自卸車，目前正在進行工業試驗。如何將已有的基礎與技引進結合起來，需要我們進行考慮。

第二是南江鋼鐵廠的1780毫米熱軋機引進項目，我方承擔的設備製造任務是14000噸，由4家主力企業承擔主要部分，其餘部分涉及到20多家配套廠。這個項目是大型冶金裝備研發的首個項目，前面還走過一些彎路，現在需要重新進行協調。

我的想法是，由綜合和協作各派出一些人員，組兩個協調組，分別負責這兩個項目的協調工作，你們的意見如何？」

羅翔飛問大家的意見，大家還能說什麼？領導已經把任務說得這麼明確了，下屬要做的，不就是自告勇接任務嗎？

謝皓亞看看眾人，先舉起手，說道：「我負責一項吧。電自卸車這個項目我過去了解過，要不我就負責這一項，羅主任覺得可以嗎？」

羅翔飛搖搖頭道：「小謝，你是長，負責全面工作就好，這兩個項目，讓小冷和小馮各挑一項吧。曉娟長，你們的安排也是如此，你這個長負責全面工作，讓基和李超各負責一項，和綜合這邊搭班子。」

冷飛雲拍了拍馮嘯辰的手，說道：「小馮，你看咱們倆怎麼分工？」

馮嘯辰笑道：「我聽你的，你挑剩下的給我就行。」

冷飛雲搖搖頭道：「還是你先挑吧，我不太懂這些。」

馮嘯辰想了想，對羅翔飛說道：「羅主任，如果是這樣，我選熱軋機項目吧，因為這個項目的技引進工作我也參加了，有些況比較悉。看協作這邊的王長和李長誰選熱軋機項目，到時候我給他當副手就好了。」

「我來吧。」王基當仁不讓地說道，「我和小馮長搭班子，誰當組長，誰當副組長，由羅主任定吧。」

以王基的本意，他是想直接就著馮嘯辰的話頭，說自己來當這個分項的組長，反正馮嘯辰也說了自己願意當副手的。但他好歹也是當了幾年幹部的，雖然為人囂張了一點，但起碼的過場還是要走一走的，所以才假裝大度地說讓羅翔飛去定組長和副組長。

羅翔飛看了看王基，說道：「小王，你是從水利部過來的，對於冶金設備，你過去接過沒有？」

「過去讀中學的時候，到京西鋼鐵廠去參觀過，也算有些接吧。」王基答道。

原來是個京二代，馮嘯辰在心裡暗暗嘀咕了一聲，難怪說話這樣大大喇喇的，有點四九城風。

羅翔飛皺了皺眉，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們倆最好還是以小馮為組長，你當副組長。小馮參加過1780熱軋機的引進談判，對於軋機的況比較悉，和技轉讓方的西德企業也比較悉。小王你的長在於年齡比小馮大一些，經驗更富，關鍵時候負責把把關，你看怎麼樣？」

「哦……」王基哦了一聲，有些失落的覺。羅翔飛的理由倒也是足夠充分的，馮嘯辰對於熱軋機的了解遠非他能比，作為專項小組的組長也是理所應當。他原來只想到馮嘯辰年紀小，領導不一定放心，因此這個組長非自己莫屬。早知道是這樣，他還不如和冷飛雲去搭班子。

馮嘯辰和王基都作出了選擇，剩下的就是冷飛雲和協作的李超二人了，他們愉快地接了168噸自卸車的項目協調工作。冷飛雲自稱自己不懂技，而李超是地質部過來的，懂一些技，因此被確定為組長，冷飛云為副組長。

與王基想當組長卻沒當上不同，李超是不想當組長，卻被羅翔飛強按著當上了組長。李超知道，這種臨時工作小組的組長和副組長其實也沒啥可爭的，大家都是單位里的副長，誰也不比誰高一頭。當個組長意味著要比別人多說很多話，事沒辦好的事要背黑鍋，當然你也有甩鍋給下屬的權力，不過再甩也甩不到副手的上。

照著李超自己的想法，當個副手其實更幸福，想說話的時候可以隨便說，不想說話的時候有組長在前面著。出了績，有組長一份，自然也有副組長一份。有鍋需要背的時候，組長有義務背，組員也有義務背，唯獨副組長是可以不用背的，何樂而不為呢？

唉，早知如此，剛才就應當搶著和馮嘯辰去搭班子。那小年輕頗羅翔飛的重，估計也沒多城府，自己哄上幾句，對方可不就連北都找不著了？現在和這個冷飛雲搭班，實在沒啥好，他總是自稱當兵的出，還說什麼能打仗。咱們是下去檢查工作的，你打什麼仗，純粹沒事找事嘛！

心裡怎麼嘀咕，臉上還是得擺出一副榮而興的樣子，李超響亮地接了羅翔飛的委派，隨後則是向大家點頭致意，裡說著希大家多多支持之類的話。

羅翔飛接著又安排了一些其他的工作，最後問大家還有什麼其他事的時候，眾人都搖頭表示沒事，劉燕萍卻站起來說道：「今天是咱們的第一次中層幹部會，要不，咱們一起唱個歌吧！」

馮嘯辰被雷了個不輕，看看眾人，卻發現大家雖然略有些尷尬，但並不算特別震驚，沒準過去在各自單位上也是這樣唱過歌的。考慮到眾人的年齡迥異，時下的流行歌曲不一定適合於羅翔飛這樣的老一輩，劉燕萍便選了一首老歌，率先起頭唱了起來：

「團結就是力量……預備唱！」

「團結就是力量，這力量是鐵，這力量是鋼，比鐵還，比鋼還強……」

會議室里歌聲嘹亮，讓分散在各個辦公室里的工作人員們都紛紛側目，暗想重裝辦真是一個有力量的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