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真想不到，你的調會辦得這麼快！」

「是啊，真像做夢一樣，永峰，你幾年你一個人帶妞妞，又當爹又當媽，真是苦了你了。」

「你不也一樣？一個人帶著壯壯，又當媽又當爹的，也辛苦了。」

「這件事能辦，真得謝小馮長，如果不是他去我們廠找冷廠長，還不知道啥時候能辦呢。」

「是啊，小馮長真是一個熱心人。我想好了，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得把新軋機的設計搞好，要不就太對不起人了。」

「爸爸，媽媽，你聽，這是弟弟教我說的林北話，好玩不好玩……」

「媽媽，我要姐姐送我去兒園……」

類似於這樣的對話，在許多個家庭里進行著。重裝辦立之後推出的第一個大作，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一沒有發布希麼十年規劃，二沒有組織什麼會戰，而是大張旗鼓地統計各家重點裝備製造企業的職工兩地分居問題，然後協調不同地區的政府、企業幫助予以解決。

對於單獨的某個家庭，以及其夫妻雙方所在的企業來說，解決一方的調問題難如登天。因為這其中需要涉及到一方的企業是否願意放人，而另一方是否願意接收，此外還有戶口遷方面的障礙，一拖十幾年的況十分普遍。

重裝辦採取的是一個協調的方法，他們在充分統計了各家企業存在的職工兩地分居況之後，推雙方或者多方的協商，讓甲企業的張三調到乙企業，乙企業的李四調到丙企業，丙企業的王五再調到甲企業，最終實現了一種多贏的結果。

其實，大多數企業的領導也都不是存心要為難自己的職工，下屬有生活困難，對於工作以及企業氛圍都存在不利影響，在可能的況下，領導們也是願意幫著職工解決這些困難問題的。此前的障礙，主要是在地區、部門的協調存在難度，有重裝辦這樣一個上級單位出手，多方說和，解決起來就容易得多了。

當然，重裝辦畢竟不是居委會，羅翔飛也不會越俎代庖地去解決全國所有的兩地分居問題，他把自己所關注的範圍嚴格限制在重點裝備企業的範圍，只有涉及到裝備企業的職工家屬在非裝備企業工作的，才出這個範圍去做一些額外的協調。

統計下來，全國幾百家能排得上號的裝備企業里，存在兩地分居問題的家庭有上千個之多，幾乎每家企業都能找出幾個。羅翔飛從電子部挖來的計算機高手吳浦專門做了一個資料庫，又設計了一套演算法，從各種錯綜複雜的關係中尋找出能夠配對調的人員，然後生一個換人員的方案，發送給所涉及到的企業，讓他們去相互協調。

當然，並不是所有這些協調都能夠達到預期效果，有時候某些企業想要的人與能夠配對功的人在專業上不匹配，或者某個希調出的人於一個重要的崗位，必須等待有人代替才能放走，這時候就需要進行更廣泛的撒網。對於這樣的況，那些困難家庭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事已經得到了上級單位的關注，解決困難的希又多了幾分。

還要說的一點是，存在兩地分居問題的，多半是企業里有一定地位的職工，要麼是管理幹部，要麼是技人員，要麼是高級技工人，他們或者是因為大學畢業分配到不同單位，或者是為了支援重點建設而調到外地的單位，這樣才出現了兩地分居的問題。一個普通工人一般是不太可能在相隔幾百、幾千公里的異地找到配偶的。

正因為這樣，所以重裝辦的這項舉措，益的對象往往都是各企業里的重要人，在企業里是擁有一定話語權的。一時間，重裝辦便了各企業都關注的一家上級單位，重裝辦的幹部到企業里去聯繫工作的時候，除了企業的接待之外，往往還會到一些職工的私人宴請，毫無疑問，這些請客的職工都是在重裝辦解決兩地分居舉措中益的那些人。

這件事辦得轟轟烈烈，功德無量，但熱鬧是屬於劉燕萍和薛暮蒼他們的，馮嘯辰只是一個倡議者，無緣親自去刀。他從秦重回來之後，便被吳仕燦生拉拽地拖去討論規劃新擬定的重大裝備發展規劃去了。

「咱們重裝辦目前所主持的11項重大裝備，預計在80年代末至90年代中期完，屆時我們將形一個良好的裝備製造能力基礎。在此基礎上，我們考慮了面向21世紀前葉的裝備發展思路，大致涉及這樣6個產業方面：

第一，高端裝備製造產業，其中包括數控機床、機人、航空航天裝備、軌道通裝備、海洋工程裝備；

第二，能源產業，包括火電、水電、核電、太能、風能、汐能、生質能源；

第三，新材料產業，包括新型功能材料，如稀土材料、發材料、催化材料等等；先進結構材料，包括高強度輕型合金材料、工程塑料等；高能複合材料，這個就更多了，比如樹脂基複合材料、碳碳複合材料等等；

第四，生產業；第五，信息技產業；第六，節能環保產業……」

會議室里，規劃副長張鶴指著幻燈片，對參會的眾人侃侃而談。這是一次規劃的部會議，除了規劃自己的人，就只有馮嘯辰一個是外人了。請馮嘯辰來參會是吳仕燦個人的意見，前一段時間，吳仕燦和馮嘯辰私底下流很多，他對馮嘯辰的技眼極為欣賞。

「我們目前所列出的，大致就是這些，圍繞著這6個重點產業方向，我們擬定了20項重大工程，詳細的目錄都已經在資料上了，請大家發表意見。」張鶴最後這樣說道。

看到張鶴結束介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吳仕燦笑著對馮嘯辰說道：「小馮，這些容，都是我們規劃的同志們這些天工作的果，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份規劃最起碼已經是十易其稿了。

關於規劃中提出的重大裝備目標，我們里也是有不同意見的。小鍾屬於保守派，認為規劃的目標太大了，難以實現；小張屬於激進派，認為目標還可以再遠大一些。至於我自己嘛，屬於妥協派。小馮，你在前期也為我們的規劃提出過不意見，不過這段時間你在外地出差，沒有參加我們後面的討論，這份規劃你也應當是第一次看到，所以，請你先發表一下意見吧。」

「各位都是專業人士，我是屬於衝鋒陷陣，專門跑一線的，對於規劃是個門外漢，讓我先發言，真是趕鴨子上架了。」馮嘯辰笑呵呵地表示著謙虛，這也屬於是套話了。人家請你提意見，你不先聲明自己是外行，上來就裝專家范，是很容易拉仇恨的。

聽到馮嘯辰的話，被吳仕燦指名為保守派的副長鍾啟帆嘿嘿笑著，說道：

「馮長太謙虛了，誰不知道你是咱們重裝辦的技專家啊。我們這些人，多半都只了解自己從前從事過的專業，對於這種全面的規劃，還是第一次接。

就拿我來說吧，我原來是在電子部工作的，對於電子、信息這方面的事，了解得多一些，對於吳長搞的化工，還有張長搞的航空工業，我就都不懂了。馮長是個通才，聽說是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所以，請馮長從全局上幫我們做一些指導吧。」

鍾啟帆這話，半真半假，倒也不能說有什麼敵意。馮嘯辰此前與鍾啟帆也接過，知道他是一個比較典型的崇洋派，言必稱國外如何如何，經常用的一句口頭禪就是「咱們中國不行」。因為馮嘯辰能夠說好幾國外語，鍾啟帆對馮嘯辰還是頗為欣賞的，此外是不是還有一些嫉妒，就不好說了。

馮嘯辰向鍾啟帆笑了笑，說道：「鍾長這是把我往火上架呢，我哪是什麼通才，充其量算是個通譯吧，大家都知道的，我過去在冶金局就是當翻譯的，稍微看過一些國外資料，能夠拽幾個名詞而已。對了，張長，你剛才說我們這是面向21世紀前葉的規劃，這個前葉界定到哪年呢？」

張鶴扶了扶眼鏡，說道：「這個不太好預測，我們初步考慮是到2030年前後完所列出的所有技裝備，當然，這是一個逐步的過程，有一些裝備有希在2010年左右就完。」

「我對這個規劃是持保留意見的。」鍾啟帆打斷了張鶴的話，說道，「比如說吧，規劃中提出，到2020年前後，實現家家擁有計算機的目標，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到那個時候，中國按3億個家庭計算吧，一家一臺計算機，就是3億臺，這得多錢？誰來製造這些計算機？還有，一個普通工人，家裡要計算機幹什麼？按照這樣的規劃來指導咱們的裝備建設，完全就是誤歧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