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一噎,回過神來,沒忍住,低吼著,“我是說陳霞同志托我帶話!”
“哦,陳阿姨啊~”蘇舒點點頭,“我知道了。”
那男人看了蘇舒好幾眼,然后忍著氣騎著自行車就走了。
吳厚春把大門一關,直接朝著蘇舒看去,“陳霞怎麼會知道你帶著孩子回郢縣了?忽然喊你回去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那人鬼的很。”鄭有娣跟著點頭,“振國不在,你要是帶著三個孩子回去,肯定要吃虧。”
“我只是說我知道了,我沒說我要回去啊~”蘇舒聳聳肩。
“都找人帶話了,又是當婆婆的,你要是不回去一趟,又有理由到說你和振國不孝,沒把放在眼里了。”鄭有娣嘆氣,是十分討厭陳霞,也很討厭和梁友之。
“說唄,我又不是那種怕被人說的人。”蘇舒想的事另外一件事,“我是沒想到陳霞在郢縣還有的眼線~連我和孩子回郢縣了也能這麼快就知道。”
“是啊,在市里,咱在村里,怎麼知道你帶著孩子回來了?”吳厚春撓了撓腦袋,“還能找得到人給帶話,剛才那人是誰啊?咱都不認識。”
“看來陳霞這些年一直有讓人暗中盯著咱們家。”蘇舒嘖了一聲,“這是生怕吳家起來了,也是生怕梁振國起來了。”
“這人才真是黑心肝!”吳姥姥提及這人就生氣,“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振國小時候在手底下吃過不虧,說出去還沒人信,那些街坊卻反過來說陳霞這個后媽當的不容易,還當的盡心盡力,是梁振國不懂事,不孝順,那些話,我聽著都來氣。”
要不是陳霞做的太過分,吳家當年那麼困難,吳姥爺也不至于還把梁振國這個外孫接回村子里養。
因為大家看著梁振國在陳霞手底下過日子,就怕梁振國以后被陳霞的走了不該走的路,到時候后悔都晚了。
“你是不知道我們把振國剛接回來時候振國是怎麼樣了,那會兒他也就梁志超這個年紀,他看人的眼神,和狼似的。”
“他子,剛回來的時候,沒和村里的孩子打架,誰要是敢笑話他沒爹沒媽,他二話不說就給人幾拳頭,五歲就敢和十歲的打。”吳姥姥到現在想起外孫小時候都心疼。
“從振國回來吳家村,到振國去了部隊,梁家沒有來看過他一回,也沒有給過一粒糧食。”吳厚春直搖頭,“振國的口糧是咱一家幾口人從牙里省出來的,更氣人的是振國初中畢業以后的事。”
如果是以前,吳家人不會在蘇舒面前提及梁振國小時候的事,梁振國這人也面子,也從不和人說以前的事。
但是蘇舒是梁振國媳婦兒,一家子過得很好,兩夫妻也很好,所以吳家人也不怕讓蘇舒知道梁振國以前過的啥日子,也不怕蘇舒知道,那個婆家是什麼個鬼樣子。
“振國績很好,他老師都說他的腦子是個讀書的料,他中學畢業,考上了縣里的高中,他老師都上家里來勸,讓我們想辦法送振國去上高中。”吳厚春道,“但是咱家孩子多,吃飽飯都費勁兒,能把振國供到初中,也是這個家的極限了。”
蘇舒理解的點點頭,普通農村家庭,家里那麼多的孩子要養,能把梁振國一起送去學校,確實是吳厚春兩夫妻,和吳姥爺吳姥爺盡了最大的能力了。
“我們就想著,梁友之好歹是振國的爸,振國要上高中,讓他出錢是應該的吧?我就帶著振國去市里找梁友之,沒想到那個陳霞卻說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最后還不是要出來工作,那還不如早一點把工作敲定了直接出來上班掙錢。”
“我就想,也是,上班就上班吧,梁友之大小個小領導,他總比我們這些農民有本事,總能給振國安排一個好的工作。”
吳厚春說到這表都變了,當年的事,至今提及依舊是氣得他火冒三丈。
“我們就在梁家住了兩天,就不說那兩天陳霞私下里沒怪氣說些不好聽的話,陳霞把給梁振國找工作這事包攬過去了,我想著為了振國的工作不好得罪,也就忍下來了,沒想到那個壞心眼的人,竟然讓振國去沙場背沙子!”
“振國媳婦兒,你別看振國現在長得高高大大的,他十六歲那會兒瘦的很呢,沒法子,從小到大沒吃過一頓飽飯,不死也養不壯,大家都是湊合著活著,那人不給他讀書,卻他去沙場背沙子,這是想毀了振國一輩子,那個梁友之卻還覺得振國眼高手低挑三揀四,說有活干就不錯了!”
“十六歲是有一力氣,背得沙子,可這一背,就得背一輩子了,十六歲,二十六歲,三十六歲都還背得,到了四十六歲呢?五十六歲呢?我們砸鍋賣鐵的供孩子讀書,不是為了讓他讀完書以后去背沙子,那還不如回村里和咱們一塊種地呢!”
“陳霞那人是在糟踐人!就生怕振國以后有出息了,會的兒一頭。”吳姥姥罵著,“振國姥爺知道這事以后就讓振國他舅舅和梁家商量了,那天就把振國的戶口遷到吳家村來了,然后讓振國舅舅把振國帶回來了。”
城里戶口在農村人眼里很貴重,所以接回梁振國以后,吳姥爺一家都沒舍得把梁振國的戶口遷回來,所以梁振國的糧食關系一直都在市里跟著梁家的,但梁家吃看梁振國的口糧,卻還想毀了梁振國。
“回來后振國自己瞞著我們去報了名,等過了以后,才和我們說他要去部隊了,我們雖然不舍得,可也知道,這是他那會兒最好的選擇了。”吳厚春慨著,“還好振國這孩子爭氣,他現在的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
梁振國結婚又離婚,那會兒吳家沒替梁振國擔心,覺得他這輩子怎麼就這麼命苦,攤上的爹和后媽都是黑心肝的,還攤上一個不好的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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