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被沈瑾修說的話驚得忍不住瞪大眼睛。
軍中糧草不僅關乎戰事勝敗,更關乎邊關那麼多將士的命,怎麼有人敢在這件事上手腳?
“侯爺當初沒有直接向朝廷揭發此事,而是選擇在凱旋回京之前給齊王寫信,想必也知道這件事背后牽連的勢力太多,絕非一朝一夕能解決,齊王封地在漠北,不能在瀚京待太久,如果侯爺真的不想手這件事,這次春獵結束后,還請侯爺和齊王一起舉薦我鎮南軍做督監,我可以替侯爺把未完的事做完。”
督監這個職務是在昭陵開國之初設置的,初心是為了調和文武相輕的矛盾,讓文人了解軍中將士的辛苦,也讓這些武夫學學禮儀規矩,行事別太魯莽,這個職務同時還兼軍師的職能,在軍中和朝堂之上一度都頗有地位,但這麼多年過去,這個職務早就形同虛設。
“你連幾只獵都守不住,還想進鎮南軍?”
謝煜安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的手的確有待加強,但有我在,我會替那些即將被遣散回家的鎮南軍爭取他們應得的利益!”
很多將士雖然活下來,卻了跛子、斷臂,如果沒有朝廷的恤,他們回去以后,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謝煜安冷笑:“拳頭不夠,靠你這張能爭取到什麼?”
其實有齊王的舉薦,沈瑾修要鎮南軍完全不問題,但齊王到底不是鎮北軍的統帥,就算沈瑾修進了營中,那些將士也不會服從他的管束,唯有謝煜安開口,才會有人相信他。
但他都不能得到謝煜安的信任,謝煜安怎麼會為他作保?
“侯爺不給我機會去試,怎麼知道我做不到?”
“齊王已經給了你機會,你愿意去試,沒人攔著。”
齊王愿意給沈瑾修機會是期的事,和謝煜安沒有關系。
謝煜安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沈瑾修皺了皺眉,故意激將:“我剛剛已經把我和夫人之間的事解釋清楚了,侯爺不肯舉薦我進鎮南軍,難道是怕我進去以后會比侯爺更得這些將士的擁護,日后高侯爺一頭?”
“呵……”
回應他的,是謝煜安的一記冷笑。
謝煜安還沒有把沈瑾修放在眼里。
沈瑾修還想再說些什麼,外面再度傳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要重很多,不多時,曹青從雨幕中走進來,見謝煜安和容音也在這里,愣了一下,直到沈瑾修詢問才回過神來說:“薛世子他們都被困在陷阱里了,可惜他們今天也沒有獵到什麼獵。”
昨天沈瑾修說風水流轉,今天就用陷阱把薛恒他們困住了。
沈瑾修并不意外,也沒有出得意之,只淡淡的說:“幾頓也無妨,只要不一直下雨,總能找到吃的。”
曹青點頭,又說:“王爺的意思是晚些時候給他們幾把武,能不能回營地過夜,就看他們自己的本事了。”
容音訝異,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才合理。
昨天很多人都轉頭薛恒那一派,如果不是齊王幫忙,沈瑾修和曹青本找不到人布置陷阱。
只是這些世家子弟此番遭了這樣大的罪,齊王回去以后,怕是會被太后和百一頓好罵。
沈瑾修也知道這一點,看著謝煜安說:“齊王是因為侯爺那封信才回瀚京趟這趟渾水的,侯爺信不過我,也信不過齊王嗎?”
曹青也是軍中的老人了,自然知道軍中的況,他悶聲悶氣的說:“屬下沒有責怪侯爺的意思,但這些年我們有多兄弟慘死,侯爺比誰都清楚,當初侯爺說過不會讓他們枉死,如今侯爺眼睛傷不便行,我和其他兄弟卻還是要踐行當初的諾言,況且齊王和沈三爺都愿意幫忙,我就不信還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有風吹進里,最后一點火苗燃盡,寒意裹挾著暗肆開來,謝煜安安安靜靜坐著,半晌輕笑著說:“長在你們上,你們想去哪兒說理都可以。”
他不阻止他們,也不參與其中。
曹青還是不能接謝煜安變現在這樣,氣得走出山。
沈瑾修也起穿好服,他朝口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謝煜安說:“我知道侯爺對朝廷很失,但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朝中也不是只有壞人,有些真相,遲早都會大白天下。”
沈瑾修說完走出口,和曹青一起離開。
容音轉過,拿了服幫謝煜安穿上。
沒了火,里很暗,謝煜安的面龐籠在影里,看不真切表,只覺得他周的氣息有些抑,子也有點冷。
借著系腰帶的時機,容音抱了抱謝煜安,聲說:“既然齊王手這件事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夫君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兵權出去,謝煜安肩上的責任也就卸下去了,容音不覺得他置事外有什麼錯。
大雨過后,山路變得一片泥濘,所有人回到營地都是一狼狽。
薛恒他們被陷阱困住,有的半夜才回來,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容音看到好些人臉上都掛了彩,
他們看沈瑾修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
薛恒、佑麟還有蕭云鶴沒來吃早飯,氣沖沖的去了齊王帳中討公道。
他們已經把大多數世家子弟還有武將都籠絡到一起了,齊王卻讓手下的護衛幫沈瑾修布置陷阱對付他們,這簡直就是作弊。
齊王面對三人的質問很是淡然,說:“本王從來沒有說過手下的人不能參與這次狩獵,他們跟隨本王多年,也守衛了昭陵多年,若是能力特別突出,出一出風頭,想讓本王提拔一下也是人之常。”
佑麟被倒掉在樹上很久,氣得大:“皇叔,你幫著外人這麼對付我們,簡直不可理喻!”
“本王在漠北待太久了,是有點兒分不清親疏遠近,不如皇侄替本王跟母后求求,讓母后重新給本王劃一塊兒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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