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嗎?”
謝煜安問。
里一片昏暗,靜寂無聲,他的聲音不大,卻也還是有回聲,冷清又漠然,好像所有的事都和他無關,他只是一個旁觀者。
容音替他不忿,無關,只是從小的教育和是非觀讓覺得,謝煜安現在經歷的事,非常非常不公平。
他為昭陵拼死廝殺,到頭來,兵權要出去,連活著都不被允許。
幕后之人有什麼資格這樣對他呢?
容音索著抓住謝煜安的手,堅定地說:“都說嫁隨,嫁狗隨狗,我既然嫁給了夫君,那就要生死與共,只要能和夫君在一起,我都不怕。”
容音的手早就涼,不知是不是傷失的緣故,謝煜安的手也是冷的。
謝煜安回握住容音的手,指腹在手背輕輕挲,低笑著夸了一句:“乖。”
語氣跟夸寵似的,容音笑不出來,還是忍不住問:“夫君,你傷了,今晚在這里待一晚真的沒問題嗎?要不我們試著找找這個山有沒有其他出口?”
現在天氣還不熱,傷口不容易發炎,但夜里溫度很低,他們又沒辦法生火取暖,而且林中這麼大,齊王的人不一定能很快找來,謝煜安一旦寒發熱,事也會變得很棘手。
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容音手心一直在冒冷汗,這時卻有細碎的石子從上面隙掉下來,謝煜安立刻捂住容音的。
追殺他們的人找來了!
容音下意識的屏住呼吸,謝煜安低聲說:“往前走十步,我不你不許轉頭。”
“你一個人行嗎?”
“我之前沒有說過不要隨便質問一個男人行不行?”
謝煜安還有心思開玩笑,容音顧不上臉紅害,低低的說:“他們人多,你又沒有趁手的兵刃,難免吃虧,你可以裝死,我配合你演戲讓他們放松警惕,這樣勝算大一些。”
話音落下,容音的后腦勺被扣住,謝煜安微涼的了過來,他重重吮了一口放開容音,輕快的說:“還算聰明,不過不需要。”
他應付得了。
謝煜安都這麼說了,容音只能按照他說的朝前走了十步,剛剛站定,一個火把扔了下來。
謝煜安的影子被躍的火苗拉得很長,完全把容音匿在其中,容音的心跳再度加快。
過了會兒,開始有大量石塊掉落,應該是有人下來了。
錚!
刀刃與石頭相擊的聲音響起,謝煜安的影子了,有人重重落地,容音還沒看到兩人手,就聽到咔的一聲脆響。
如果不出意料,應該是那個人的脖子被謝煜安擰斷了。
但來的人不止一個,容音又聽到好幾個人落地的聲音,兵刃開始相擊,沒人說話,只有兵刃刺進的噗嗤聲,腥味慢慢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容音的胃又開始翻涌起來。
沒有見過真正意義上的死人,山里太安靜,這些聲音像是千萬只螞蟻在上攀爬啃咬,沒有轉去看謝煜安,地上扭曲猙獰的影子卻能給人更多的聯想。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跑向,容音忍不住轉,正好和來人面對面。
見過這個人。
第一天進林中狩獵,就是他幫謝煜安做的陷阱,他穿著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護衛服,拿著劍的手朝過來,似乎是想要挾持。
但就在容音轉的那一刻,他的就定格住了,一把長劍突兀的出現,他的脖子上出現一條痕,他微微睜大眼睛,有些怔愣,似乎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下一刻,殷紅的噴濺而出,他的腦袋掉到地上,骨碌碌的滾了幾圈。
噴得太高,容音臉上和上都被噴了不。
很熱,甚至有點燙。
隔著噴濺的,容音看到拿著劍站在他后的謝煜安。
火把尚未熄滅,影在謝煜安臉上跳躍,他臉上也染了,神冷極了,不像是在殺人,更像是在切蘿卜,如同修羅。
容音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殺他的,如果他不殺掉這些人,自己和他都會死,他只是在自衛,即便如此,容音的還是控制不住的戰栗。
那是人對死亡最本能的恐懼。
那個人的倒在地上,謝煜安過他的尸來到容音面前,他用染的手上容音的臉頰,冷聲說:“不是說了我沒有你就不許回頭嗎?”
容音的抖得更厲害,眼淚也不控制的涌出來,著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聽到他跑過來,我以為是你,我就轉了,我記得你讓我不要回頭,我是要聽你的話的……”
容音有些語無倫次,謝煜安沒再說什麼,把抱進懷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的背,這個安的作讓容音冷靜了些,抱住謝煜安說:“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死人。”
那個護衛被梟首的場景反復在容音腦海浮現,的嗓子有點啞,也是的。
已經見識過謝煜安的力量有多強大,但單純的武力鎮和殺人完全是兩回事。
火把是臨時做的,沒多久就滅了,火消失后,黑暗襲來,容音把謝煜安抱得更了些,低聲問:“夫君,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想象力變得無比富,容音覺剛剛被殺死的那些人都變了厲鬼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沒有。”
謝煜安殺過很多人,如果真的有厲鬼,他不知道被多惡鬼纏了。
這個回答讓容音放松了些,,換了個輕松點兒的話題:“夫君之前有想過要娶什麼樣的子做妻子嗎?”
“想過。”
軍中生活枯燥,一群糙老爺們兒個個都是葷段子不離口的,都盼著仗打完了回家能娶個漂亮媳婦兒安安穩穩過日子,謝煜安自然也想過。
“什麼樣的?”
容音追問,謝煜安沉默了片刻才說:“你這樣的。”
容音有些不解,然后便聽到謝煜安說:“大、腰細、屁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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