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昭帝的出現,將整件事推向高,齊王看謝煜安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兩分期盼。
現在有這麼多人在這兒看著,謝煜安說出糧餉之事,孝昭帝肯定會傳令讓人徹查到底。
然而在所有人期盼的注視下,謝煜安只說了一句:“子的父親含冤獄,請陛下為他主持公道。”
“朕已經聽說這件事了,大理寺還沒有定案,卿放心,朕一定會讓人好好調查,絕不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齊王眼底的亮消失,沒人發現孝昭帝的眼底也忍不住閃過一失,不過孝昭帝很快恢復如常,喝令曹德忠去宣醫,再讓林軍把謝煜安抬去治傷。
做完這些,孝昭帝走到宮門口,看著圍觀的百姓說:“神音鼓是祖皇為了讓普通百姓冤設立的,雖然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人擊響過此鼓,但祖訓尚在,只要有人擊響此鼓,到沉冤殿見朕,朕一定會還擊鼓者一個是非公道!”
孝昭帝比齊王年長兩歲,但這些年為了國事勞,兩鬢已經生出幾縷霜發,瞧著比齊王要老上十來歲。
孝昭帝說完,眾人全都跪下高呼陛下英明。
孝昭帝來到容音面前說:“朕聽說煜安與夫人伉儷深,這些日子一直形影不離,夫人也去太醫院照顧煜安吧。”
“謝陛下隆恩。”
容音謝了恩,被宮人引到太醫院。
醫還在幫謝煜安診治,容音只能先在門外候著,屋里沒有聲音,只有醫進進出出,不斷端出一盆盆水。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醫疲憊的走出房間,容音忙上前問:“大人,侯爺的還好嗎?”
醫嘆了口氣,說:“筋骨損,能不能恢復,得看天意。”
容音絹帕,送走醫后才進房中。
謝煜安換了服躺在床上,眼睛闔著,像是睡著了。
被子掩住他的形,看不出他了傷,只是臉比平時白了些,像瓷白的玉瓶,一不小心就會碎裂渣。
容音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一時竟不敢靠近。
他現在的境已經很艱難了,可他一點兒也不顧惜自己的,連廢掉雙也無所謂。
他到底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要把留在邊?
謝煜安并沒有睡著,他知道容音一直站在門口沒,過了會兒淡淡開口:“過來。”
容音這才走到床邊,輕聲問:“侯爺,還疼嗎?”
謝煜安眉心微皺,問:“你我什麼?”
沉默片刻,容音改口喚道:“夫君。”
謝煜安這才滿意,他朝容音出手,容音握住他的手,在床邊坐下,謝煜安了的手,問:“滿意了嗎?”
他替容音擊了神音鼓,見了孝昭帝,這件事鬧得這樣大,大理寺必然不敢有所瞞,他出面比容音自己做這件事效果要好得多,但這也變相的把容音甚至是整個容家和他綁定在了一起,即便容父這次能無罪釋放,日后不知道還會有多麻煩。
容音抿,說不出話來。
一直等不到回答謝煜安也不生氣,他拍了拍側的空位置說:“上來。”
已經很晚了,謝煜安無法走,他們暫且應該出不了宮。
容音乖乖爬上床,在謝煜安邊躺下。
最近發生的事很多,容音睡下沒多久就墜怪陸離的夢中,一會兒夢到謝煜安眼睛還能看見,策馬在漫無邊際的戈壁馳騁,一會兒又夢到在那個山里,謝煜安正在大殺特殺,最后那些尸都變了,被謝煜安砍斷四肢,做了人彘,謝煜安還笑盈盈的對說:“容音,你終于可以永遠屬于我了。”
容音被嚇醒,一睜眼就看到謝煜安的臉近在咫尺,差點兒尖出聲。
“做噩夢了?”
謝煜安問著上容音的臉,幫汗。
外面已經是天大盛,容音這才從可怖的夢境離,啞聲問:“侯爺醒了很久了嗎?”
謝煜安不答,繼續追問:“夢到什麼了?我聽到你我的名字了。”
容音頭皮發,撒謊說:“我夢到侯爺昨晚從宮門口一路跪到了沉冤殿,我想讓侯爺停下來,但侯爺本不聽我的。”
謝煜安的手移到容音眼角,問:“所以你在夢里為我哭了?”
謝煜安的語氣輕飄飄的,明顯并不相信容音的話,只是在引導容音說他想聽的話。
容音握住謝煜安的手,說:“我看到侯爺流了好多,想到侯爺原本就是踏著邊關的雨腥風才回到瀚京的,眼淚就不控制流了下來。”
這不是夢里的場景,是容音昨晚真真切切看到的,這半真半假的話讓說的很有,謝煜安拭去眼角的淚痕,說:“只是一場夢罷了,不必害怕。”
兩人剛說完話,便有宮娥敲門,送來熱水和早膳。
宮里的吃食相當致,味道也是極好的,吃完早膳,又有宮人推來椅說:“醫說侯爺的暫時不能走,這是務府連夜趕制的椅,侯爺若想散心,就坐椅出去吧。”
謝煜安看不見都不肯讓人近照顧,能愿意坐椅嗎?
容音有些擔憂,卻聽到謝煜安問:“阿音可想到轉轉?”
謝煜安的聲音溫和,角含笑,被他這樣著,連容音自己都恍惚了一下,好像他真的很自己。
謝煜安都這麼問了,容音便是不想逛也應該出去逛逛,去扶謝煜安,擔憂的說:“我的力氣太小了,夫君自己要用些力才行,這樣傷口怕是會崩開……”
“無妨。”
謝煜安打斷容音,直接借力站了起來,一旁的宮人忙把椅挪到謝煜安后。
謝煜安穩穩落座,容音彎腰檢查,果然看到他上的紗布又染了,換好藥,容音推著謝煜安出了太醫院。
今早還有太的,但沒多久云層漸厚,就變了天,風吹著還有些涼,跟在后面的宮人連忙回去給謝煜安取毯子。
容音推著謝煜安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然聽到一陣細小的低語。
“……我還以為他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沒想到竟然是個為了人連都可以不要的狗熊,真是活該他眼瞎。”
“是啊,商賈之子,果然上不得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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