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看薛晴然的表就知道容音說的是真是假,不過沒有質問薛晴然,只對容音說:“抬起頭來。”
容音照做,看到太后冷漠又嫌惡的表。
太后冷聲問:“是然兒親口讓你下車跪著給當腳凳的?”
“沒有。”
容音如實回答,太后冷哼一聲,拍桌怒道:“既然是你主下車要跪著的,承不住害然兒差點摔倒,那也是你的錯,然兒新婚不久,若是懷著孕,因此傷了子,別說掌箍,就是砍了你的腦袋也是應該的!”
容音復又伏下去。
“母后,你這話未免說的太重了,”孝昭帝打斷太后,看向薛晴然問:“事經過究竟如何?”
薛晴然無從抵賴,只好說,“皇叔突然出現,我當時一下子慌了神,就……就……”
“就撒謊騙朕?”
孝昭帝替薛晴然把話說完。
薛晴然雖然驕縱,卻也知道欺君是重罪,跪下說:“然兒知錯,求皇叔恕罪!”
“陛下……”
太后想幫薛晴然求,剛開了口,孝昭帝就把手里的茶盞砸到地上,冷厲的目自慈寧宮那些宮人上掃過,一字一句地問:“所以你們也都在騙朕?”
這些人常年在慈寧宮當差,自然事事以太后為先,太后寵薛晴然,薛晴然子驕縱,若是不順著做,到太后面前一告狀,他們哪里還有活路,所以事一出,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幫薛晴然撒謊。
“奴才該死,求陛下恕罪!”
眾人連忙磕頭求饒,太后被吵得皺眉,不悅地說:“陛下,不管怎麼說,然兒讓上馬車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害然兒差點摔倒……”
“母后!”孝昭帝拔高聲音,赫然站起來,“可是正兒八經的侯夫人,昭陵哪條律例規定一個小小的世子妃可以把侯夫人踩在腳下?”
就算容音是自愿這麼做的,薛晴然也不能踩。
孝昭帝發怒,其他沒有犯錯的宮人也都跪了下去。
還有外人在,孝昭帝發了這樣大的火,太后臉上也掛不住,垂眸掩下緒,沉沉的說:“陛下上不說,心里果然還是與哀家生分了,你怪哀家沒有出面挽留老三,讓他在哀家大壽前離京,但朝中那麼多人參他,哀家若是出面保他,那就是違背祖制干涉朝政。”
太后撇開事實不談,打起了親牌,孝昭帝的臉越發冷沉,拂袖道:“一碼歸一碼,朕從未怨過母后,也請母后莫要將這兩件事混為一談,這些人犯了欺君之罪是板上釘釘的事,就算他們是母后宮中的人,也不可饒恕,來人,把他們拖辛者庫按律置!”
孝昭帝一聲令下,這些宮人立刻被拖走,國公府的丫鬟被這陣仗嚇到,忍不住向薛晴然求助:“世子妃,奴婢對你忠心耿耿,從來都沒有二心的。”
這丫鬟是自小跟著薛晴然長大的,薛晴然和談不上同姐妹,但也對有些,心一,看向太后:“姑母,……”
太后揚手給了薛晴然一掌,恨聲道:“這種不知輕重的奴才,你還留在邊做什麼?”
太后那一掌很重,薛晴然被打得跌坐在地上,從小到大還沒有過這樣的委屈,一時愣在那里,連哭都忘了。
那個丫鬟也被拖走,殿里安靜下來,孝昭帝大聲說:“晉安侯是朕親封的,他為昭陵立下的功績,可載史冊,后世敬仰,朕惜這樣的人才,若日后再有人輕慢他和他的家人,朕絕不饒恕!”
這話是說給薛晴然聽的,卻也是說給太后聽的。
孝昭帝說完起,帶著容音和謝煜安離開。
等人走遠,太后掃落手邊的茶盞,怒聲道:“蠢貨!”
薛晴然終于回過神來,捂著臉哭出來,委屈的說:“姑母,我也不知道事會變這樣,膽大包天,那晚擊鼓驚擾姑母,害姑母不得安眠,我只是想給一點教訓,為姑母出氣。”
薛晴然把自己做的一切都包裝的好像是為了太后,太后角一勾,拍拍的臉說:“然兒,你是姑母看著長大的,姑母向來疼你,但姑母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絕不是別人說些甜言語就找不到北的老太婆,懂嗎?”
太后在薛晴然面前向來慈,突然聽到說這樣的話,薛晴然不由得后背發寒,連連搖頭說:“姑母,我沒有騙你……”
“你子驕縱,那容音幾次與你作對,你想懲治很正常,但這種事,你要做就做的干凈利落,不要被人拿住話柄,今日你只讓人打了幾掌,就失去了自己的婢,還連累了哀家宮里的人,本是蠢到家了。”
太后的神冷寒可怖,薛晴然所有的小心思在面前都無遁形,薛晴然不敢再說話,過了會兒,太后又說:“陛下老三影響,對武將很是倚重,謝煜安就算再廢了,陛下也不會拿他怎麼樣,今日之事,你給我好好記在心里,等這豎子的風頭過去再說。”
太后明顯已經有了對付謝煜安的計劃,薛晴然心里暗喜,連連點頭說:“然兒都聽姑母的。”
薛晴然這模樣在太后眼里實在是太沒有城府了,沖寧嬤嬤招了招手說:“世子妃初為人婦,好些門道都不了解,你隨世子妃回睿親王府,日后就在世子妃邊伺候。”
“是。”
……
孝昭帝親自送容音和謝煜安回了太醫院,太醫給容音開了消腫化瘀的藥膏,這期間,孝昭帝把曹德忠和一干宮人也罰了一遍,又調了些林軍來保護他們。
做完這些,孝昭帝對謝煜安說:“煜安統領千軍萬馬,應該知道高位并沒有想象中那麼自由,朕也要承許多力,但朕會努力做個明君,總有一日煜安會相信朕的。”
謝煜安神平靜的向孝昭帝,他的眸子沒有神采,周的威卻還是讓人不敢直視,良久他說:“微臣一直都很相信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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