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謝煜安搭上整個晉安侯府給容父作保,這件事也還不能就此拍板。
謝煜安向孝昭帝求了恩,允許容音跟容父單獨待一會兒。
容音原本有很多話想跟容父說的,等到真正獨的時候看著容父消瘦的背影,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相比之下容父就從容多了,他在前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這會兒整個人都放松下來,有種此生無憾的灑。
“眼眶這麼紅做什麼,為父這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容父說著,攤開雙手在容音面前轉了一圈,容音不覺有些氣惱,低低道:“別轉了,腥味兒都糊到我臉上了,了傷就老實待著,你都這麼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怕把骨頭晃散了?”
傷被牽,容父皺了皺眉,總算安分下來,輕笑著說:“音音這鼻子,打小就靈。”
容父還在故作輕松,容音終究沒忍住,別過頭去了淚,甕聲甕氣的說:“繼娘在外面好的,有晉安侯府在,也沒人欺負,大理寺戒備森嚴,外面也送不進來什麼東西,你自己好好撐著,別垮了,真相遲早會浮出水面的。”
天牢暗,容父了刑,在里面肯定不好,但容音買通不了大理寺的守衛送藥進去,只能盼著容父能撐著一口氣,不要倒下。
容父知道容音在擔心什麼,手了的腦袋,溫聲道:“別胡思想,今日之事還沒有定論,你爹死不了的。”
若容父的預言真,便是為昭陵立下了大功,別說他沒有謀害過別人,就算他真的是兇手,孝昭帝也不會讓他輕易死掉,不然他這一預言未來的本領豈不是就失傳了?
容音還是不大放心,低低道:“你什麼都沒做就含冤獄了,誰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容父點點頭,而后轉移話題問:“我方才瞧著侯爺似乎是坐的椅,可是他為你擊的神音鼓?”
擊神音鼓后,要跪著一路的利刃才能到沉冤殿面圣,容父看到謝煜安如此,自然什麼都知道了。
容音的表滯了一下,而后說:“夫君待我很好,不似外界傳言那般瘋癲,爹就放心吧。”
容父并未因此覺得寬,反而搖了搖頭說:“傻丫頭,他連自己的都不惜,又能有多惜你呢?”
容父真心著容音的母親,直至今日也還著,同為男人,他自然清楚該怎麼去一個人。
容音說不出話來反駁,又聽到容父說:“以后有什麼事不必瞞在心里,爹當初反對,并不是要責怪你選擇這門親事,而是心疼你,你不管了什麼樣的委屈,都可以跟爹說,爹不一定能幫你做什麼,至能聽你說說話。”
容音原本已經忍住了眼淚,聽到容父這番話,淚水又滾了出來。
容父看得心疼,也不顧自己還穿著囚服一臟污,把容音抱進懷里拍了拍,溫聲安:“想哭就哭吧,別一直在心里,對不好。”
容父還要被押回大理寺,沒過多久,陳棟銘就派人來催了。
容音又抱了抱容父,啞聲道:“繼娘還在等你回家,一定要保重。”
“好。”
容父預測今年會有大旱發生,這件事讓第二日的朝堂炸開了鍋。
有以丞相、太尉為首的反對派,他們認為容父是為了罪,信口雌黃,故意拖延時間,也有以史大夫為首的支持派,他們認為不管有沒有大旱,減免賦稅,讓百姓休養生息,是意見很好的事。
當然,還有很多人不敢隨便站隊,哪一派發言都要附和幾句。
百從上朝吵到下朝,幾位重臣到了書房也還是爭論不休,無法達到統一。
前堂為了朝政吵得不可開,太后壽宴的籌備卻在鑼鼓的進行,連太醫院都調了不人手去幫忙,容音和謝煜安沒什麼事做,悠閑得格格不。
之前容音提過想給謝煜安泡藥浴,醫見他上的傷都已結痂,便重新調配了藥方熬了藥送來。
浴桶太高,容音一個人沒辦法把謝煜安抱進去,謝煜安又不接被別人看子,容音只能讓他穿著服,等宮人把他放進浴桶后,再幫他。
完上,容音看著黑如墨的藥水犯了難,謝煜安現在站不起來,要怎麼才能把他的子下來?
容音遲遲沒有靜,謝煜安眉梢微揚,問:“怎麼不了?”
容音不是沒有見過謝煜安泡藥浴,但他的皮囊生得實在太好,被燙呼呼的藥水一蒸,整個人都染上艷,眼角的紅痣像是裹著朱砂的料,艷麗的暈染開來。
容音移開目,不自在的說:“反正這樣也不影響效果,子就不了吧。”
“不行,”謝煜安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等容音勸說又道,“這樣我不舒服。”
謝煜安的表認真,沒有任何要戲耍或者為難容音的意思,容音咬咬牙,了鞋浴桶,說:“我憋不了多久的氣,需要你胳膊用力配合一下。”
“好。”
屋里安靜下來,容音深吸了兩口氣,屏氣下蹲,整個人沒水中去解謝煜安的腰。
藥水微燙,耳鼻浸其中,立刻到水,容音才到謝煜安的腰氣就用完了,連忙探出水面。
謝煜安頗有些意外,微微歪頭,問:“這麼快?”
容音趴在桶沿氣,“我又不會水,自然憋不住氣。”
“你不是被人推下水過麼,后來沒學?”
沒有,一來沒有可以學的地方,二來那次以后,容音有些怕水,到了有水池的地方都會離得遠一些。
謝煜安從容音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忽然說:“吏書上有一種決死囚的刑法,是將牛皮紙打,一層層覆在死囚面上,紙張漸厚,人呼吸不過來,沒多久,便窒息而亡了。”
謝煜安的皮被蒸得越發的紅,額頭還出了一層細的汗,艷濃了,他著容音,聲音喑啞的說:“要想溺死一個人,也不一定需要很多水,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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