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的月亮,高掛蒼穹。
永遠不會有錯,不需要低下頭顱道歉。
是他錯了,沒能保護好,讓了那麼多的傷害。
是他錯了!
簡歆月回家了,車禍的消息被封鎖著,還沒有告訴柳沁。
霍沉淵把人接來,才知道外甥流產了,瞬間哭了淚人。
“你的命怎麼這麼苦,姐姐姐夫早逝,留下你一個人。你現在好不容易也有了自己的骨,眼看都要熬到頭了,怎麼……怎麼就……”
柳沁泣不聲。
簡歆月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哭太多了,現在竟然流不下眼淚。
“小姨,都過去了。”
輕聲說道。
“肇事司機抓住了嗎?”
“抓住了,已經伏法。”
霍沉淵開口。
“那你呢?你當時在哪兒?歆月月份大了,你為什麼不好好陪著?”
柳沁憤怒地看向霍沉淵,此時此刻,很難不怨懟。
畢竟,霍沉淵為丈夫,他不能什麼責任都沒有。
“小姨,不關他的事。”
簡歆月先一步開口了:“事已經過去了,我誰都不怨,只能說我和那孩子沒有緣分。正好……他不喜歡孩子,以后我們就不養了。養孩子那麼多煩惱,就我們夫妻生活也好的。”
“什麼?不要孩子?”
柳沁錯愕地看向簡歆月。
非常憔悴,簡歆月有多麼喜歡小孩,可現在……
不僅,霍沉淵也看向,眼神復雜晦,難以捉。
垂在腰間的手,無聲息地,指甲深深刺掌心,有鮮緩緩滲出。
“小姨,我覺得不要孩子也好的。”
連自己都沒有做好,又怎麼去做一個母親呢?
不要孩子就不要吧,霍沉淵做不了一個合格的父親,覺得自己也做不了一個合格的母親。
那就這樣吧……
柳沁留下來住了幾天,發現簡歆月的狀態竟然……說得過去。
的生活作息還和以前一樣,除了不笑了以外,也能心平氣和地聊天,看電視,吃飯。
的胃口似乎一下子變好了。
柳沁觀察了幾天后就離開了,晚上只有小夫妻兩個人。
吃了飯,霍沉淵要去書房忙些事,一個人回到房間,一路上都強忍著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覺。
箭步沖到了衛生間,將吃進去的食,一腦的吐了出來。
本吃不下!
但為了不讓小姨擔心自己,拼命地去夾菜,將米飯吃得干干凈凈。
可一直覺得惡心,要全部吐出來才會覺得好。
食還沒有徹底消化,就被一腦的吐了出來。
沖了馬桶,平靜的漱了口,然后轉就要出去,卻突然看到霍沉淵一聲不響地站在門口。
“這樣子,持續多久了?”
他眸沉。
簡歆月沒有接話。
他臉上的淡定終于無法偽裝,沖過來,一把扼住的手腕。
“你每次都吐出來?你是不想活了嗎?”
“簡歆月,你能不能不要折磨自己了?最該死的人是我,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你怎麼解氣怎麼來,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簡歆月,我這輩子沒求過人,現在……我求你,求你不要這樣。”
“你這樣,我的心真的好疼啊!”
他一把將納懷中,擁得那樣。
瘦了好多,以前臂膀圈起來剛剛好,可現在竟然騰出那麼大的空隙。
型單薄脆弱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
“我沒事。”
輕聲說道。
“簡歆月……要不,你罵罵我吧。是我不好,是我縱容了紀靈,害得你這樣。”
“原來是紀靈啊。”
“你猜到了是?”霍沉淵子抖。
他以為簡歆月一直以為這是一場意外。
“孩子沒了,我想了很多,意外和人為我都能接,反正結局已經是這樣了。那幾天,我頻繁見到紀靈,沒發生之前我沒覺得哪里不對,可出現車禍,我就忍不住聯想。”
“但我查不到證據,我也懷疑過別人,簡蘊蘊、紀靈、顧佳姿……這些我都想過,還有行乞的曹薇……可我想那麼多,有用嗎?”
“你……你為什麼不來問問我?”
“問你什麼?我懷疑的人里面,除了簡蘊蘊我能認命以外,其余的我要怎麼認命?這些人是我招惹的嗎?是我和們有過節嗎?難道歸結底,不是因為你嗎?我求過你讓我走,是你把我變眾矢之的,讓們來恨我,想要殺了我!”
“你的確沒有親手解決我的兩個孩子,可們弄死的,和你親手殺得,有什麼區別?”
冷笑著看著他。
“所以,我寧愿不知道。你不肯放我走,我也不想對你再有埋怨,就這麼不知稀里糊涂過下去不行嗎?我總會要死的,人總要死的!”
眼睛通紅一片,聲音都有些尖銳。
“不,你不會死,你會和我長長久久。歆月,我們的孩子……”
他正想告訴,他們的孩子還活著,突然手機響了。
振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兀。
那一瞬,霍沉淵的心里有一種很不安的覺。
他覺得,是醫院出事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拿出手機看了眼,電話的確是軍區醫院打來的。
他的心臟立刻懸了起來,跳得極快。
他快步出去接聽。
“霍先生……我們盡力了……”
聽到醫生這話的時候,他的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眼前一片漆黑,甚至有些天旋地轉。
滿腦子都是那句……
“我們盡力了。”
“有一個孩子于十分鐘前,搶救無效死亡,另一個心肺功能沒有完全長好,心臟供能力太弱,需要做換心手。”
“可這麼小的孩子,本做不了,如果他能熬過前半年,就可以做手。可即便如此,還要尋找到合適的心臟源。”
這個孩子能否活到半歲是個未知數,找到合適的心臟源又是個未知數。
這簡直難上加難。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他出門囑咐傭人,好好看著簡歆月。
他一路車開的極快,漆黑的夜路,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
他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醫院,看到了已經去世的嬰兒。
夭折的是龍胎里的哥哥。
小小的,跟貓兒一般大小,蜷著一不。
一旁的妹妹還在保溫箱里,費力的吸著氧氣,口起伏很大,似乎每一口氧氣都用足了力氣。
那一晚,霍沉淵走完了所有流程。
親自把夭折的孩子,放在了火化爐里,看著一團炙熱的火,猛地吞噬那小小的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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