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還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但要是一直不愿意醒來，就算華佗在世也沒辦法。”

“什麼不愿意？”

“是病人自己不愿醒來，就看看家屬能不能把喚醒。”

霍沉淵聽到這話，心極其復雜。

那天晚上，他和簡歆月說了很多很多話。

“簡歆月，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這輩子特地還債的？你非要這麼折磨我？”

“只要你和季煥斷，我還像以前對你好不好？你就會拿死亡嚇我，你就那麼肯定，你能贏？”

“好吧，你贏了，我認輸……我認輸好不好？”

“我全你，我全你和季煥，你醒來啊……”

無論他說什麼，簡歆月就像是睡人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兒，面蒼白，口起伏微弱。

就像是枝頭搖曳的花朵，似乎隨時都會飄零墜落。

他就算再不愿承認，也得承認。

他刺激不了簡歆月。

他只能去找柳沁。

柳沁得知簡歆月大病，可能永遠都無法醒來，哭得差點暈過去。

簡歆月的心電圖起伏明顯有了加速，可人還是沒醒。

柳沁也不行！

霍沉淵腦海里浮現出最后一個人選。

他眸沉，拳頭得死死的。

最終，他泄了一口氣。

像是一口正在發的火山口，被生生堵上了一般。

“喻繁，去請季煥。”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下達這樣的命令。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如此狼狽。

為了一個人，連男的自尊都不要了。

季煥一頭霧水的來到了醫院，看到簡歆月昏迷不醒，他憤怒地看向霍沉淵。

“你是怎麼照顧的？”

“在這兒和我廢話！”

霍沉淵脾氣很差，面沉鐵青，一把揪住季煥的領。

他把人拽到了病床前，將季煥的腦袋在冰冷的床頭柜上，狠地說道：“你要是不能把喚醒，那你就給我去死，不僅你死，你們整個季家都得遭殃！”

“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盡折辱苦難，屈辱的死去！”

“就算人死了，我也要斷了你們往生的路！”

“我……我喚醒？”

季煥狠狠蹙眉。

霍沉淵又在發什麼瘋。

“快點！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

說完，霍沉淵就轉離開。

房門關上。

季煥想追出去問清楚，可一看到簡歆月床邊沒人照顧，又走不了。

“歆月，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心里擔心簡歆月不假，但也擔心自己和家人的安。

如果簡歆月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可以約束霍沉淵這個瘋子了。

他說出的話，絕對能做得到！

他自己一個人是生是死無所謂，可是他不能連累自己的家人啊。

“不管怎麼樣，我都希你平安醒來，千萬不要有事，霍沉淵又在發瘋，除了你沒人能治得了他……”

昏迷中，簡歆月聽到了所有人的話。

霍沉淵每一句話都讓錐心的疼。

這個男人竟然能說出全和季煥的話，這是花了多大的決心啊？

心疼，想要抱抱他。

可是沒有往回走……

知道，只要不愿醒來，遲早有一天自己會面臨真正的死亡。

柳沁來哭的時候，也搖過，但想到小姨現在還有簡單陪著，就算自己走了，也能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萬萬沒想到，霍沉淵竟然牽連無辜。

這個季煥還有他的家人有什麼關系？

不想霍沉淵做錯事，去傷害無辜的人。

“前面就是奈何橋，喝了這碗孟婆湯，就可以走了。”

都已經走到忘川河了，周圍是影影綽綽的鬼魂，河畔開著火紅的鮮花。

詭異的是，這花朵上面竟然沒有一片葉子。

有不螢火蟲停在上面，有魂魄靠近，它們立刻散落開來。

簡歆月看得很出神。

“這是彼岸花，花葉永不見。”

花葉永不見……

心里喃喃重復，也想和霍沉淵做到，這輩子永不相見。

想要什麼都不管，喝了孟婆湯，忘了前程往事算了。

甚至聽到了橋那頭，有嬰孩的呼喚。

“媽媽、媽媽……”

是的孩子嗎？

的心臟揪起，都往橋頭邁了一步。

“簡歆月，你敢死，你死了，我讓季煥給你陪葬！”

突然耳邊傳來惡狠狠的聲音。

是霍沉淵的聲音。

這個人的耐心一向很，說不了幾句和的話，就要威脅人了。

不能這樣走。

霍沉淵會發瘋的！

不是一直在想，該怎樣讓霍沉淵停止調查，這樣就永遠不會知道許溪的所作所為了嗎？

眼下，不是剛好有分散他注意力的事嗎？就是要犧牲自己。

看著手里那碗湯，淳厚濃郁，香飄四里。

與其說是一碗湯，倒不如說是一碗酒。

輕輕將碗放在了桌子上，逆著人流往回走。

會死，但不該是這個時候，要在死之前發揮作用，約束霍沉淵，讓他不要犯錯。

再次睜眼，鼻子上戴著氧氣罩，想要說話，這次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張都覺得費力。

只醒了幾秒，再次暈了過來。

再次醒來，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醫院了，而是在自己的臥室。

也不知道自己又暈了幾天，竟然看到了霍沉淵靠在床邊，累得睡著了。

他眼圈下面全都是倦怠的青紫，下上都長起了胡茬，服也不知道幾天沒換洗了。

難道，他一直守著自己嗎？

他怎麼穿得這麼單薄，這會兒也要秋了，還是有些冷的。

艱難掀開被子下地，想找個毯子給他蓋上。

剛蓋上，沒想到男人醒了，猛地扣住的手腕，將拉懷中。

跌結實的懷抱，抬頭對上那異常深邃的眸。

里面……仿佛裝著一個黑。

呼吸都慢了半拍。

霍沉淵再次看到，心十分復雜。

明明恨了，恨不得千刀萬剮，慢慢折磨，讓生不如死。

可看病這樣，氣若游，站都站不穩，心都揪著疼。

他對真的是恨兩難。

他將打橫抱起，丟在床上，然后轉離去。

也沒問他要干什麼。

很快，霍沉淵去而復返，端著清淡的食過來。

是真的了。

要是再不吃，真的會把自己活活死。

簡歆月會過肚子的，終于理解古代的難民是多麼的不容易了。

很自覺地接過碗，狼吞虎咽，都不嫌棄那粥燙。

可還沒吃幾口，霍沉淵突然抬手把粥打翻。

手背還燙了一塊。

霍沉淵心臟一，立刻拉住的手，趕拭。

他那一瞬所表現出來的張自責不是假的。

但很快恢復冰冷，將的手也甩開了。

簡歆月知道他又鬧別扭了。

“是……要繼續我嗎？”